“得到了這冰魄之源,你就能突破?”千鳴神情肅然,有些猶豫了。
寧白激動的搓手,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千鳴終究是嘆了口氣,伸手將冰魄之源攝取了過來,當即徹骨的寒氣撲散,寧白渾身一個猛顫,這東西實在是太寒冷了。
“取走了這冰魄之源,寒川冰州不會出事兒吧?”寧白有些猶豫,沉思開口。
“這個你無需擔憂。”千鳴皺眉,若他一早知道寧白是來取冰魄之源,他肯定不會同意,可來都來了,取都取了,他也只能順從了。
這冰魄之源對寧白來說就是一種天大的造化,是機緣,不同丹藥提升修爲,便是以此突破,寧白也能根固修爲,不會出現弊端。
不虛此行,回到了具象山,寧白直接閉關,是夜,微風稍動,星空燦爛,具象山很寧靜,也很孤寂,沒有城池的喧囂熱鬧,很清淡。
寧白將冰魄之源吸納進萬靈門,開始煉化爲己用,他相信以這冰魄之源的靈氣足夠他凝聚出第三橋!
並且,有了這冰魄之源,他日後就再也不缺冰魄之靈,等同於多掌握了一張底牌!
這是屬於他的機緣。
冰魄之源蘊含的靈氣太過浩瀚,沒有十天半個月,根本煉化不了,便是他萬靈門吸取靈氣的速度驚人也不行。
侷限上一座高峰,千鳴負手而立,深邃的眸子遙望星空,很淡雅。
“你來了。”他忽然開口。
千鳴的身後出現一道人影,如風一般突兀的出現,由虛而實,可見手段通天。
來人看不清面容,越是仔細去看,就越是迷糊,只能感應那裡的確是站着一個人,似遠非遠,似近非近,無法揣度。
“冰魄之源有重用,你爲何讓他取走了?”
來人淡淡開口,聲音柔和,卻是帶着質問的口吻,更讓人驚訝的是,這是一個女子。
女子聲音動人,如琴絃撥動,好似天籟,動人九天,洗滌心神,音如道韻,實屬非凡至極。
“他需要,所以取走了。”千鳴頭都沒回一下,淡笑開口。
女子稍稍側頭,望向了寧白閉關的地方,好似雙眼能夠望穿一切障礙,目光直接落在了寧白的身上。
此時的寧白也只感覺有人在盯着自己,十分的可怕,彷彿被一個龐然巨物盯着了,毛骨悚然,背脊骨發寒,從頭涼到腳,可他現在不能分心,正在煉化冰魄之源的關鍵,打起十二分精神,不作他想,若真有人要對他出手,他相信這等人物滅殺他太簡單了,反正有千鳴在護道,他也不怕。
收回目光的女子怔了怔:“他竟然能如此煉化冰魄之源?”
“不錯,他走出了自己的路。”千鳴淡笑。
女子閃過一抹驚疑的波動,她這等修爲,看穿一切本質,寧白修出了萬靈門,她一眼就能洞悉,十分的驚訝。
千鳴伸了伸懶腰,頷首望着星空嘆道:“他還有兩年的時間,極命劫數就到了,若送他去那個地方,起碼需要第五橋的實力,冰魄之源應該能讓他突破到第三橋吧。”
“你想送他去那個地方?”女子再度驚訝。
“不錯,給他一年的時間!”千鳴朝着星空一笑,目光深邃,意味深長。
“那也就是說,他還有一年的時間突破到第五橋了?”女子搖頭,就算極命能借助冰魄
之源突破到第三橋,可剩下的一年時間想再突破兩橋,那幾乎是不可能的,除非千鳴全然插手,硬生生提升極命的修爲,可她知道,應該不會這麼做。
“一年兩橋靠他自己是困難了點,他身上的金蟬子不會坐視不管的,那可是佛主的安排。”千鳴嘴角噙着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
女子默了默,出聲道:“他那朋友去皇極山了。”
聞言,千鳴瞳孔一縮:“去了皇極山?這些小子真能夠折騰,真是膽子大啊,呵,只是可惜了,極命二十歲之前不會出任何事,有那協議在,上面只會妥協,會幫他,可二十歲之後,協議到期,那就是犯了天煞……與極命莫逆之人……”
“全都要死……”女子插嘴淡淡開口。
“皇極山上的那件東西哪有這麼容易得到,那小子恐怕有苦頭吃了。”千鳴搖頭苦笑。
“你這麼幫他,就不怕沾惹因果嗎?”女子話語嘆息,帶着一絲憂慮。
千鳴依舊沒有回頭:“能多做一步就多做一步,事情來了只能應對,屆時大家都擋不住,誰又能獨活?”
女子聞言怔了怔,轉身臨走時開口道:“想必你也知道寒川冰州的佈置了,那冰魄之源的重要性你也應該洞悉,當然,如果……你覺得是正確的,我以己身填補冰魄之源多少年也無憾。”
遙望星空的千鳴臉上失去了笑容,黯然神傷,嘴角帶着一絲苦澀還有蕭條:“時間不會太久。”
“極命應該走他自己的路,你不應該插手,這樣會增添風險,否則這麼多年的算計都會功虧一簣。”女子聲音很冷,消失在了黑夜,就如同她來時如風,去時依舊歸於自然。
良久,千鳴才轉身,望着那虛無,彷彿能看見之前女子矗立的身影,還有那淡淡的餘香,千鳴神情黯然,伸了伸手,卻只抓了一把虛無。
“這是最後一個極命了……再不冒險,就沒機會了……”千鳴暗歎。
半月後,寧白功成,第三橋浮現,構建星空中,橋樑筆直,橫跨大宇宙,恢弘而大氣,整座橋身古樸,透發自然。
橋頭上,虛影再現,九式帝決再度演化,寧白聚精會神,死死的盯着那道虛影,不放過任何一絲細節。
遙遠的天外靈州,皇極山下。
這是一片大凶之地,不比殺生之地危險程度高,傳聞皇極山乃真正的絕世高手隕落之地,沒有人能承受的了皇極山上的威壓,那是連門主級的高手都能輕易抹殺的威壓,可怕無邊。
就在這山上,存在着一株進修草,騙子鳳就是爲此而來。
進修草,修士煉化之後修爲可暴增,且不會有任何弊端,世間難求,有價無市,整個七州大地也只出現過寥寥兩三株罷了,可見其稀罕程度。
這進修草也不知道被多少人打着注意,可從來都沒有人得逞過,因爲沒有人能扛得住那股威壓,門主級的高手也抵達不了進修草那生長地裡,就被威壓碾成了血霧,傳聞劍皇走了一半的路程就回頭了,沒必要冒這個風險。
騙子鳳面容浮現一抹陰狠,在給自己打氣,說不怕那是不可能的,短暫的停留,一步就跨進了皇極山。
“啊……”
騙子鳳慘叫,剛剛進入大山,他整個人就直愣愣的砸在了地上,隆隆威壓如山,壓迫在他的身上,渾身筋骨都差點粉碎。
這才走
了幾步路?
就算有那東西保命,可也不能現在拿出來用,只能硬邦邦的挺着,到了最關鍵的地方纔能拿出來使用。
騙子鳳咬牙,青筋爆現,威壓太重了,彷彿被巨人一腳踩在了身上,差點來個腰斬,渾身骨頭都要斷了。
鮮血,順着他猙獰的面容露出的白牙嘴角溢出,他根本就站不起來,是在地上爬,一步一步的爬着前行。
每前進一丈,威壓就隆重一分,爬了將近十里,騙子鳳已經不成人形了,牙齒咯咯作響,滿面青筋,猙獰的面容嚇人,滿嘴都是血,肌膚也被壓破了,鮮血拖了一地。
他取出了不少大藥吞服,上次那那自龍家得到的三十株大藥寧白分給了他十五株,加上他常年偷摸拐騙也有不少存貨,這是他的依仗之一。
爬了二十里,騙子鳳噴血,渾身骨頭嘎嘣嘎嘣作響,腿肚子爆開,鮮血四濺,這裡的威壓太重了。
騙子鳳要緊牙關,一遍又一遍告訴自己,必須要前行,得到進修草。
自小父母雙亡,孤苦伶仃,幼時連口腹都不保,什麼都沒有,連個朋友都沒有,在大街上乞討的他差點活生生餓死,那些憎惡的目光讓他心中絕望,什麼都沒有。
爲了給父母報仇,他臭名昭著,爲了活下去,這麼多年來人人都想殺了他泄憤,他孤苦,無依無靠,所以他更懂得珍稀!
寧白是他的第一個朋友,他渴望有自己的兄弟,能一起喝酒,一起大塊吃肉,他覺得很溫暖,滿足,因爲不曾得到過,就會更加珍稀,所以他要幫寧白,得到進修草,讓寧白多一分度過難關的機會!
爬了三十里,騙子鳳血肉模糊,貼着大地爬行的胸膛早已被磨破,鮮血順着他這一路爬來,留下了悽目的痕跡,他咬着牙,雙手手掌已經爛了,依稀能看見白骨,可就算這樣,他依舊堅定不移的前行。
五十里時,騙子鳳肋骨斷了三根,雙手手掌已經完全成爲了白骨,只有絲絲血肉連着,他嘴中發出痛苦的悶哼聲,卻沒有停留,一直在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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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里,騙子鳳胸骨坍塌,肋骨粉碎,五臟六腑破裂,兩條手臂幾乎一般都失去了血肉,被磨掉了,威壓如山,快要壓斷了他的身子,他不斷的咳着粘稠血液,悽慘至極。
他艱難的取出大藥,開始吞服,這已經是最後一株了,可根本沒有時間給他煉化,否則他會死在這股威壓之下,直接就送如口中一陣咀嚼吞下,冒着身軀崩碎的風險強行取出一面玉佩。
只可惜,這是塊母子玉,他只得到了一半,玉佩綻放光華,將他籠罩在內,之前不使用,是想留在這關鍵時候,能用身體抗,他就絕不早早消耗法寶!
他極速衝了出去,而懸浮在他頭頂上的玉佩也在迅速出現裂痕,威壓實在太重了,這玉佩能抵擋門主級高手全力十次攻擊,可眼下這趨勢,玉佩卻無法抵擋住威壓五個呼吸。
“給我燃!”他怒喝。
轟!
自騙子鳳身上爆發出一股威勢,那是以壽元爲代價,燃燒了部分精血,使得他速度快到了極致,且又摸出不少自己常年都捨不得用的符紙與寶物加持,速度突破天際,五個呼吸,爭分奪秒,衝出五十里,還剩下最後三十里!
“砰!”
玉佩粉碎,失去神性精華,騙子鳳仰天噴出一口熱血,披頭散髮,整個人撲倒在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