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收到蘇家帖子的不止名門公子哥兒們,雲陽城裡的大家閨秀,家中與蘇家交好的也都收到了帖子。
只不過少爺公子們收到的是蘇家二少爺蘇允琛詩會的帖子,閨秀們收到的則是蘇家大小姐蘇芳菲開茶會的帖子。
林家小姐和任瑤期任瑤音也收到了蘇家的請帖。
任瑤期手裡的帖子還是任家七小姐任瑤亭譴自己身邊的大丫鬟送來的。林家的四位小姐都去,任瑤音也去,任瑤期便派人去與蕭靖琳那邊說了一聲,讓她第二日不要派馬車過來接人了。
任瑤期是與任瑤音一起來蘇家的,與她們同行的還有林家的四位小姐。
林家小輩這一代男丁遠遠多於女孩子,小少爺們排行已經排到了十幾位,林家小姐卻只有四個。
林家三老爺的嫡出孫女林寶玲最受長輩寵愛,此外還有林四老爺的嫡孫女林寶珠,以及林大老爺庶出的孫女林寶嵐和林寶樂。林寶珠雖然也是嫡出的,因爲身體不怎麼好,所以平日裡很少出來,庶出的林寶嵐和林寶樂不怎麼喜歡與林寶玲玩,因爲不甘心當綠葉襯林寶玲這朵紅花。
今日蘇家發帖子,林家幾個姐妹倒是難得的來的整齊。
林寶玲還興致勃勃的問任瑤期和任瑤音:“瑤英姐姐今日會來嗎?”
任瑤音笑着解釋道:“表嬸帶着九妹妹去燕北王府了。”
林寶玲聞言一臉驚訝:“燕北王府?表嬸與王府哪位主子相熟麼?”
任瑤音笑了笑:“這我也不清楚,不過聽說是表嬸的一位手帕交與王府的哪位書記官夫人相熟。原本表嫂和九妹妹也是要來蘇家的,後來因爲那位書記官夫人派人來說有事相商便去了燕北王府。表嬸遣人來與姑姑打了聲招呼。”
林寶玲捂嘴笑道:“說起來我也去過燕北王府幾次呢。”說着便與任瑤音幾人說起了燕北王府的構造,只是說了幾句後又突然停了。
她看了任瑤期一眼,紅着臉囁嚅道,“呀,我忘了,瑤期姐姐去燕北王府去的次數比我多多了,這裡倒是輪不到我來介紹。”
任瑤期聞言一笑:“我每次去都只是陪郡主練琴,倒是沒有在王府走動過,我膽子小,燕北王府又那麼大,怕胡亂走到什麼不能去的地方,又怕迷了路。寶玲妹妹說的那幾個地方我都沒去過,要我說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林寶林聞言瞪圓了眼睛一臉的驚訝:“瑤期姐姐連老王妃那裡都沒有去過嗎?”
任瑤期搖了搖頭:“不曾去過,寶玲妹妹與我們說說?”
林寶玲便又笑彎了眼睛,興致勃勃地說起了上次隨着自己地曾祖母和祖母去拜見燕北王府老王妃的事情。
幾人正一邊走着一邊說着話,遠遠的就聽見有人喊道:“五姐姐你可算是來了!”
任瑤期擡頭一看,便看到一位身穿淺綠色襖裙的少女一臉笑意地走了過來,不由得也笑了起來,快走幾步迎了上去:“七妹妹,你特意來信相邀,我怎麼敢不來?”
來人正是任家二房的七小姐,任瑤亭。任瑤亭這些日子也一直在自己的外祖家蘇家,好幾次邀請任瑤期去蘇家玩,都被任瑤期找藉口推掉了。
任瑤亭與任瑤音和任瑤英和林家四位小姐也打了聲招呼,然後才一把挽住了任瑤期的胳膊,作勢捏了捏她的腰,一面笑着一面瞪眼道:“你還好意思說呢!我都邀請了你幾回了,每次都不來。你若是再不來,我以後也不與你好了。”話雖如此,語氣卻是愉悅的,看得出來她對任瑤期的出現十分高興。
任瑤期忙躲閃着討饒。
與任瑤亭一起過來的是一位與她們年紀差不多的少女,相貌清秀,這會兒便笑着出聲道:“表妹,母親是讓你來迎客的,不是讓你來趕人的。把客人們都嚇到了看你怎麼交代!”
任瑤亭噗哧一笑,斜睨着她道:“好了好了,就表姐你乖巧懂事行了吧。”
原來這位少女便是蘇家大小姐蘇芳菲。
林寶玲與蘇芳菲也是平日裡玩熟了的,這會兒便湊到了一塊。林寶玲是個活潑的性子,挽着蘇家大小姐就是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一邊說話還一邊捂着嘴樂,沒心沒肺的樣子。
蘇家大小姐笑眯眯地聽着,偶爾小聲回幾句,兩人之間十分默契,看上去私交很好。
一行人說笑着去了蘇老太太的院子。
不管是因爲什麼名義去哪一家拜訪,首先要見的就是這一家的長輩,先請完安之後,在長輩的允許下才能走動,這是規矩和禮數。
蘇老太太是蘇老爺子的繼室,蘇家大老爺蘇克勤和任家二太太這位姑奶奶皆是原配所出。現在的這位蘇老太太則生了蘇家二老爺蘇克儉和蘇家三老爺蘇克己。
蘇芳菲和任瑤亭都是算是長房的任,雖是迫於禮數帶着幾人去見蘇老太太,態度卻說不上怎麼親熱。
蘇老太太面容雖然和藹,卻也不過是面子情,說了幾句就打發她們出去了。
接着蘇芳菲和任瑤亭又帶着她們去了蘇家大太太那裡,蘇家大太太的院子倒是熱鬧多了,除了她們之外,還有好幾位與她們年紀相仿的少女,也有幾位太太。
如今的蘇家內宅雖然蘇老太太輩分最大,但是真正當家的卻是蘇家大太太。
聽說蘇家這對婆媳當年也是龍爭虎鬥過一番的,血雨腥風不足爲外人道,結果就是如今蘇老太太偃旗息鼓,蘇大太太春風得意。
婆媳關係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總是有人歡喜有人愁。
“表嫂,你與舅母說說,讓我們去園子裡玩吧?”見一位氣質柔和的少婦走了進來,任瑤亭放開了任瑤期的手,迎了上去,小聲撒嬌道。
任瑤期的目光也定在了那位少婦身上,面上的笑容未變,笑意卻是沒有到達眼底。
蘇家大少夫人曾氏,伸出手指在任瑤亭鼻子上輕輕一刮,臉上的笑容柔和寵溺:“機靈鬼,就會使喚我。你想要出去,怎麼自己不與婆婆說?”
蘇芳菲也走了上來,拉住了曾氏的另外一隻手,輕輕搖了搖,笑得狡黠:“嫂嫂,娘最疼你,你去說肯定十拿九穩。我與表妹去的話說不定會被母親罵呢。”
曾氏看了看她們,忍住笑意,嘆了一口氣,面帶無奈道:“小姑子得罪不起,我還能說什麼呢?”
蘇芳菲和任瑤亭兩人對視一眼,笑做一堆。
曾氏走到任瑤期身邊的時候下意識地往她這邊看了一眼,對上任瑤期微笑的面容,她也笑着點了點頭。然後便往蘇家大太太那裡去了,輕聲在她那裡說了幾句。
蘇大太太看了看這邊幾位小姐,然後點了點點頭,細聲囑咐了幾句,曾氏皆恭謹地聽了。
見曾氏又走了回來,任瑤亭第一個迎了上去,迫不及待道:“怎麼樣,怎麼樣?舅母怎麼說?同意了沒有?”
曾氏嘆了一口氣,然後莞爾一笑,眨了眨眼:“幸不辱命。”
任瑤亭頓時笑容滿面。
蘇芳菲倒是還記着自己是主人,忙去招呼其他幾位小姐一起去逛園子。
小姐們聞言都在一邊笑,不過誰也沒有拒絕說不去,有幾位面薄的還悄悄紅了臉。
都知道今日來蘇家的不止小姐太太們,蘇家二公子正在辦詩會,今日來蘇家的世家公子博學才子們不在少數。
所以說是去逛院子,其實也都是抱着去偷瞄兩眼才子們的風儀的念頭的,大家都心照不宣。
這事兒只要不出格,長輩們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誰沒有個青春年少的時候呢,都是這麼過來的。
倒是想要出格也不太可能,畢竟滿院子滿園子的婆子丫鬟一個個火火眼金睛的盯着也不是擺設。
蘇家大少奶奶和蘇芳菲招呼幾位小姐們走在前面,任瑤亭特意拉了拉任瑤期的袖子,兩人落後幾步走在後頭。
“五姐姐,聽說今日他也會來呢。”
任瑤期看着自己的丫鬟蘋果悄悄退下了,聽到任瑤亭的話有些心不在焉地問道:“誰會來?”
問完之後,看到任瑤亭輕輕扯着自己的裙襬一臉差澀的模樣立即就反應過來了,任瑤亭口中的“他”除了韓雲謙不做二人想。
許是因爲任瑤期知道她心儀韓雲謙的事情,任瑤亭對任瑤期向來比對別的姐妹要親厚,什麼事情也願意與她偷偷的說。
“五姐姐,韓公子今日肯定也會賦詩。”說着她看了看四周,然後壓低了聲音道,“我等會兒讓人把他寫的詩偷出來。”
任瑤期一愣,看着身邊臉色緋紅,眼眸卻是晶亮的任瑤亭,想了想,還是勸道:“七妹妹,你要他寫的詩作甚?萬一被人發現了怎麼辦?”
任瑤亭皺了皺眉,最後還是撅嘴道:“發現就發現吧,發現了最好!舅舅舅母平日裡最疼我,發現了肯定不會罵我,還會想法子幫我把事情圓回來。而且,因爲鹽井的事情,最近舅舅和韓家走的也比較近,若是舅舅出面的話……五姐姐,你說我是不是有機會?”
任瑤期看着任瑤亭倔強執着,一臉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模樣,實在是有些頭疼。
她與任瑤亭說不上什麼姐妹情深,但是也不會想着要看她倒黴。
畢竟任瑤亭是任家的人,她的名聲毀了,對其他任家女子而言也是有影響的。
“七妹妹,你說的對,韓家如今與蘇家交好,若是由蘇家大老爺提出來的話你未必沒有機會。”任瑤期點頭道。
任瑤亭聞言眼睛一亮,盯着任瑤期一臉高興:“五姐姐你說真的?你也是這麼認爲的嗎?”
任瑤期點了點頭:“只是我覺得,正因爲你如今有了機會,所以要更爲小心纔是。不然若是這時候出了岔子,你以前的謀劃豈不是功虧一簣了?比如今日,你就不應該爲了一首詩冒着名聲被毀的危險。試問誰家願意娶一個名聲不好的姑娘進門?就算的蘇家要與韓家交好,蘇家難道就沒有合適的姑娘能與韓家結親了?”
任瑤亭聞言皺起了眉頭,有些猶豫不決:“你說的也有道理,可是我……”
這時候走在前面的林寶玲回頭道:“你們兩個,怎麼這麼慢!說什麼悄悄話呢!”
任瑤期聞言一笑,拉着任瑤亭趕緊走了上去,不再與她說這個話題。該勸的都勸了,希望任瑤亭不要太傻。
蘇家的詩會是在蘇家園子裡的湖心亭上舉行的。
蘇家大少奶奶和蘇芳菲帶着一行人徑直往蘇家的園子裡去了。
衆人遠遠的就看到湖心亭里人影攢動,稍微走近了些還能聽到不知哪一家的公子吟詩的聲音。
那位正在吟詩的公子想必是正在變聲期,聲音粗噶實在是與悅耳無緣,偏偏人家小公子吟起詩來感情充沛,抑揚頓挫,那股子認真勁兒讓你不忍苛責。
走在前面的幾位小姐,都在那兒笑。
亭子裡的人也看到這邊有人來了,那位吟詩的公子的聲音明顯大了起來,驚飛了湖中一對正在交頸梳毛的鴛鴦。
小姐們的笑聲更大了,有些樂不可支。
任瑤期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愉快的事情總是能引起大多數人的共鳴。
曾氏並沒有領着小姐們往湖心亭裡去,而是繞着糊轉起了圈來,與湖心亭的公子少爺們總隔着兩丈多寬的碧綠湖水。
微風吹來裙裙飛揚,香風綺麗,笑聲如銀鈴。
雙方看不清楚臉,只能從衣飾分辨出來男女,卻奇蹟般地激發了才子們的“詩性”,亭中人也都是熱血沸騰。
那位處於變聲期的公子總算是吟完了詩,不過立即就有人接了下去。
下一位公子的聲音明顯好聽了許多,可惜一首七言律詩總是三個字三個字的往外蹦,剩下最後一個字往往落單,平平厭厭全亂了套,說不出的古怪。
小姐們笑成一團。
林寶玲更是笑嘻嘻地湊了過來,小聲道:“我猜這位吟詩的公子肯定是那位古家小少爺。”
任瑤亭也不是雲陽城人,聞言不解:“哪位古家小少爺?我們在這裡看不到亭裡的人啊,你是怎麼猜出來的?“——
林寶玲捂着嘴笑:“你們不知道,這位古家小少爺自幼就說話結巴。後來他母親就教他一種說話不會被人恥笑的法子,就是將一句話斷開成三個字三個字的說。不想這法子還真有用,練得久了,只要他說的慢也聽不大出來了。可是聽說這位古少爺結巴好了之後偏偏有了個要命的愛好,那就是吟詩做對……噗……”林寶玲沒有說完就笑出了聲。
旁邊聽着的幾位小姐也都忍俊不禁。
大家正在說說笑笑的,卻見一旁的小徑裡一位身穿寶藍色湖綢直被的少年走了出來,似是正要往湖心亭裡去。
這位少年皮膚白皙,面容卻是極爲普通,只有一雙丹鳳眼瞧着添了幾分顏色。
見到這麼多姑娘出現在眼前,那位少年也是驚了一跳,忙彎腰作了一揖,然後微微側過了身去迴避,不敢往這邊看,禮儀上倒是十分周到。
幾位姑娘沒有想到會有人過來,原本也是嚇了一跳,有些羞澀,不過看到那位少年避在一旁,耳朵紅的滴血的模樣卻又忍不住笑了起來少年的臉色更加紅了,連頭也埋了起來不敢擡,只肯以頭頂示人。
這下小姐們越發往他那邊看了,少年面容雖然普通,但是這副拘謹又守禮的羞囧模樣卻是讓人覺得並不討厭,還有幾分可愛。
蘇家大少奶奶曾氏也笑了起來,正要讓婆子將那位被小姐們笑得手足無措的可憐少年領去湖心亭去,任瑤音“咦”了一聲,猶疑着喚了一句:“方家表弟?”
方曙舟擡了擡頭,看到任瑤音和任瑤期,立即認了出來,又作了一揖,紅着臉道:“任家表姐。”
曾氏笑道:“方公子可是要去湖心亭?”
方曙舟點了點頭:“嗯,是,是的。”
曾氏也不再爲難他,換了自己身邊的婆子,讓他領着方曙舟走人。
方曙舟忙又躬身行禮,惹得小姐們又是捂嘴笑。
在方曙舟從衆人身邊走過的時候,卻是有人驚呼了一聲。
卻見林寶玲一臉呆怔地看着方曙舟,張着嘴,也忘記用手捂住自己稍微有些參差的牙齒。
“寶玲,怎麼了?”蘇芳菲立即走過來問道。
林寶玲回過神來,臉色刷地一白,眼圈卻是紅了。
蘇芳菲狐疑地順着林寶玲的視線看過去,正好對上方曙舟不知所措的眼神。然後她的視線往下,掃過方曙舟的腰側,接着便是一愣。
“咦——”
方曙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他實在是不敢再多留,硬着頭皮快步走開了。
等方曙舟走後,蘇芳菲有些狐疑地看了林寶玲一眼,林家其他三位小姐互相看了一眼,也都有些面色古怪。
林寶玲原本有些白的臉色突然又染上了些紅暈,張了張嘴,卻是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怎麼了?”走在前面的曾氏發現有些不對,走過來問。
林寶玲深吸了一口氣,搖了搖頭,然後勉強:“沒事,我,我只是突然有些不舒服。”
曾氏看了看林寶玲,又看了一眼林家另外幾位面色古怪的姑娘,然後看了自己的小姑子一眼。
林家幾位姑娘都不說話,蘇芳菲看了自家大嫂一眼,也沒有說什麼。
曾氏見了便十分自然體貼地對林寶玲道:“林小姐不舒服嗎?要不要去歇一歇?雖然是夏日,這臨湖的園子風也大着呢,想必是吹了些風纔不好受?”臉上的關心恰到好處。
林寶玲忙點頭。
曾氏便吩咐婆子送林寶玲先去蘇大太太的園子裡歇會兒。
林家幾位姑娘對視一眼,表示要陪着林寶玲一起去。
蘇芳菲想了想,對曾氏道:“嫂嫂,我陪着寶玲去。”
曾氏點了點頭,沒有反對。
蘇芳菲便帶着林家幾位姑娘一起走了。
任瑤亭看着她們走遠,小聲與任瑤期道:“怎麼回事?林寶玲身體不好嗎?”
任瑤期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什麼也不知道。
任瑤亭的原本也就是隨便問問,她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這點小事上頭,她正在努力尋找韓雲謙韓大公子的行蹤,期望來個不期而遇。
曾氏繼續帶着小姐們沿着湖岸走,一面聽大家說笑。
眼見着一圈都要走完了,任瑤亭招手叫來了自己的丫鬟,低聲吩咐:“跟着送茶水的丫鬟去湖心亭上看看,看韓公子在不在。”
在一旁聽得清楚的任瑤期努力忍住了嘆氣的衝動。
等到園子快逛完了的時候,任瑤亭派出去的丫鬟終於回來了,小聲回稟道:“小姐,韓公子不在亭子裡。”
任瑤亭聞言一臉失望之色,皺眉道:“表哥不是說他會來的嗎?”想了想,又交代丫鬟道,“你去外頭那條道上守着,若是人來了就立即打發人來告訴我。”
丫鬟苦着臉走了。
小姐們也終於是走累了,熱鬧也看累了,曾氏提議大家一起去林大太太院子前的花廳裡喝茶。
快要走出園子的時候,任瑤期若有所感的回頭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一個寶藍色的身影匆匆自湖心亭中走出來,任瑤期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不動聲色地轉過了頭去。
等出了園子,卻正好碰見林寶玲身邊的一個嬤嬤帶着她的一個大丫鬟匆匆走了過來。
曾氏不由得問道:“嬤嬤這是?”
嬤嬤賠笑道:“奴婢剛丹走的匆忙,將我家太太打賞的手鐲子掉了,奴婢去找一找。”
“那我派幾個人幫你一起找。”曾氏對待別人家的奴才也是一副好性子。
嬤嬤忙道:“奴婢也就是爲着個心安,或許是掉在別的地兒了也說不準。太太不用管奴婢,您忙。”
曾孫便也作罷,點了點頭,帶着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