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傑很快就將林逸塵帶到了他的目的地,一個茶樓。
一進茶樓,林逸塵的感覺就是人多,真的很多人,而且大部分人都是讀書人,他們都好像在聽什麼人說道。
徐傑更是拼命的往裡面擠,估計是有人認識他,知道他的身份,又或許是看他還是個少年,畢竟也和自己一樣才十六歲。
徐傑拉着林逸塵,就這樣擠進了前排,林逸塵有種沒被人擠死就算好的想法了。
又不是超市大減價,沒道理啊,那些讀書人都瘋了吧,除了放榜就沒有見他們拼過。
此時林逸塵這纔看清楚了,在前面有一個說道的人,那人約莫五十歲的樣子,此時看到林逸塵和徐傑擠進來,他還看着他們兩個人笑了笑。
一副,你們兩個人不要急的樣子。
“王先生你接着說,這格物致知又是怎麼一回事?”有人在一旁開口說到,顯得很是有興趣。
林逸塵卻是沒有反應過來,什麼跟什麼,格物致知。
“格物致知,和知行合一,是我們心學門派的理念和核心,家師一直秉承的也都是如此的理念。”那人聽了對方的話以後點了點頭開口說到。
此時林逸塵終於反應過來了,如果說一開始的話他還沒有反應過來,那麼都現在這樣的份上了,他肯定就知道了。
這人竟然是心學的,那麼他就是王守仁的弟子了。王守仁這位明朝猛人,他創立了心學,也可以說是中國的哲學了。
王守仁是於嘉靖初年過世的,那麼這個人說的家師肯定是王守仁,這位明朝正德和嘉靖年間都不能得罪的人。
“這是心學,先生是王守仁先生的弟子。”林逸塵很激動,所以他都來不及計較自己的話,會不會失禮和冒犯了。
沒辦法,他是真的很崇拜王守仁,人家能搞教育,能打戰,心學更是一直流傳了下去。
“你知道家師?”那王先生,一聽林逸塵的話頓時也不由得詫異了。
他來這裡並沒有說過自己的師父是王守仁,而且這是南方,受心學影響的人也少,心學在南方傳播還不夠,也正是這樣自己纔會從泰州來到這裡。
“知道,而且我非常崇拜他。”林逸塵點了點頭說到,媽的,晚來了幾年,見不到偶像,那麼見見他的徒弟也好啊。
“在下王艮,不知道公子如何稱呼?”那人一聽到林逸塵說很崇拜王守仁,他頓時就起了興趣,畢竟他是王守仁的學生,有人崇拜自己的老師自己也是臉上有光的。
“你是泰州王艮?”林逸塵聽了王艮的介紹後,很是意外的說到,都忘記了回答了。
林逸塵記得嘉靖元年,王艮還是一位泰州的商人他來到了王守仁的家,和當時的王守仁比起來,他只是個無名小卒,不過當時他卻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因爲這位仁兄的打扮實在驚人,據史料記載,他穿着奇裝異服,戴着一頂紙糊的帽子,手裡還拿着笏板,放在今天這打扮也不出奇,但在當時,就算是引領時代潮流了。他就穿着這一身去見了王守仁,他想拜王守仁爲師父,但是怕王守仁看不起他,所以他就這樣川要引起注意。
王艮拜在王守仁門下,後來他又穿成這樣去遊歷講學,不過王守仁卻是把他叫住了,問他爲什麼這麼穿。
王艮說破除理學陋規,追求心學真義,可是這樣老掉牙的話,怎麼可能騙過王守仁。
王艮的目的沒有騙過王守仁,王守仁回了他一句,“欲顯爾。”也就是,你不過是想出名罷了。
而且告訴他,他並沒有在意他的身份,他只要肯學,他王守仁還是願意教他的。
最後王艮留在了王守仁那裡跟着王守仁學習,他成了王守仁最優秀的學生,他還創立了泰州學派。
“正是,看來公子對於我門派真的是瞭解不少。”王艮並不知道此時林逸塵已經把他拜師當初的事情都想了起來。
“不敢,我只是崇拜王守仁先生,所以對於心學以及一些事情有所瞭解罷了。”林逸塵開口說到。
林逸塵當然不會說,我是在以前的一些書看到過的。
不過也很正常啊,現代人要了解歷史本來就是從書上來的。自己穿越過來的時候,王守仁王大聖人已經死了沒辦法見面瞭解了。
“在下林逸塵。”林逸塵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剛剛自己太過於激動了,所以一不小心都忘記告訴王艮自己的名字了。
“原來是林公子,林公子年紀不大,不過卻對我心學有如此瞭解,當真是有緣啊。”王艮看着林逸塵開口說到。
王艮自己遊歷講學也有一段時間了,他也明白大多數接受心學的人,更多人的年紀都是在三十歲左右。
不爲別的,因爲心學並不是正統學說,儒家學說的程朱理學纔是正統學說,也是科舉考試的學說。
大部分人三十歲以前,讀書人都是以科舉考試爲重的,就像之前提到的張璁,人家都不止考到三十歲。
林逸塵一聽有緣兩字,不由得想到,還好對方不是和尚,不然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要拉自己去當和尚呢。
“公子可知,我心學之本爲何?”王艮看着林逸塵突然問到,如同考驗一般,想看看林逸塵是不是真的瞭解。
“知行合一。”林逸塵開口說到。
雖然一般來說,都是格物致知,知行合一,八個字連着。但是林逸塵覺得王守仁所在的重點還是知行合一。
因爲格物致知,是他對以前的不同理解,但是知行合一纔是他一直奉行的,這個也是他到了後期才明白過來的。
以前程朱理學講究的是存天理,滅人慾,那自然是不行的,屬於毒瘤觀點。
天理和人性怎麼可能分開呢,人生來就如此。
“看來公子果真是知道我心學,不知道公子可有興趣,與我一同討究一番?”
“先生嚴重了,是先生教導於我纔是。”林逸塵行禮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