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帝這樣拿林逸塵的卷子其實是不符合規矩的,可是那又能怎麼辦,他是皇帝他就拿了一個人的卷子張璁和夏言也不能咬他啊。
殿試的時候按照道理,除了前十的卷子需要給嘉靖帝看,其他的卷子都是有那八位考官來排名次的。
因爲如果全部都由嘉靖帝來改的話,他哪裡有這樣的耐心和功夫呢。
所以說自然就不可能了,按照規矩,殿試的閱卷子不同於鄉試和會試。
殿試的卷子八個閱讀卷子改卷子的大臣都需要閱讀每一份卷子,並不是一個人說了算了。
每個大臣給出等級,按照明朝的科舉評判標準,一共有五個標準。
那就是一二三四五等,最好的就是一等卷子了,覺得可以一等那麼那個大臣就用規定的符號在卷子上標記。
卷子怎麼樣纔算好,那當然就是表示一等的符號最多的卷子了,然後就可以依次進行排名了。
根據慣例八個大臣閱讀卷子,那麼想要得到一二甲的成績,那麼表示一等的符號至少要有七個纔可以。
也就是說想要拿到一二甲的名次,八個大臣要七個覺得你的卷子是一等卷子,好卷子纔可以。
如果少於七個的話,那麼基本上就和一二甲沒有緣分了,連一二甲都沒有,那麼就更別說什麼狀元,榜眼探花了。
按道理說,八個大臣把十分一等評分最多的卷子交給嘉靖帝讓他排順序,這個時候他才能看到考生的卷子。
當然了也沒有規定皇帝不能看,只是一般來說皇帝不會去看沒那個時間和精力,所以久而久之就成了一種茶不多是約定俗成的規矩了。
可是這一次嘉靖帝打破了這個規矩,他把林逸塵的卷子拿走了,在沒有被任何評分的情況下就拿走了。
張璁和夏言看完了林逸塵的卷子,兩個人都被這卷子裡的內容給震驚到了,同時也被吸引了。
那裡的許多東西他們沒有聽說過,可是他們看林逸塵寫的卻覺得很有道理,有理有據,不由得想去認同。
但是畢竟林逸塵有些看法和概念大明還沒有,所以他們也沒有聽過,新事物自然就需要一個接受的過程,哪怕只是一個概念和觀點。
所以說他們沒有大着膽子一味的去認同林逸塵,因爲這樣也是不理性的行爲,還是需要思考的。
嘉靖帝最後也沒有說他的看法,他讓張璁和夏言把林逸塵的卷子拿回去,然後按照規矩來。
也就是說,拿回去八個閱卷子的官員都給林逸塵的卷子評分發表自己的看法,按照規矩辦事。
張璁和夏言自然不會說什麼了,不過兩個人都很鬱悶啊。
這都是什麼事情啊,你說拿就拿,看完了以後又一句話都不說,然後又把卷子丟給了我們。
“夏大人你覺得聖上這次是什麼意思呢?對於林逸塵的卷子陛下到底是怎麼樣的看法呢?”張璁看了眼夏言然後開口詢問到,他想看看夏言是怎麼樣一個看法。
“說不準啊,這次陛下的行爲,我也看不透啊。”夏言搖了搖頭說到。
這是他第一次這麼真實的表露出來,在張璁面前,他這個對手的面前,因爲這次他是真的一點都沒有看出嘉靖帝在想什麼。
“那咱們這次該如何評價林逸塵的卷子呢?”張璁也難得的問起了夏言這種問題,因爲講道理他是毫不猶豫就要選林逸塵的,可是這次他看不透,所以有些猶豫了。
如果他們全部給林逸塵一等,到時候嘉靖帝覺得不好,肯定就會罵他們這些閱卷子的,認爲他們是故意討好他這個皇上,所以就沒有真心爲朝廷辦事情。
可是如果林逸塵最後沒有成爲前十,卷子沒有送到嘉靖帝那裡去,到時候如果嘉靖帝是喜歡的話,到時候捱罵的也是他們八個人。
所以說這一次他們也爲難了,進還是不進呢,不進,林逸塵可還是會元,會元進不了前十?而且還沒有摸清楚嘉靖帝的想法。
張璁在糾結,其實夏言不也是在糾結,最後兩個人也不糾結了,拿上林逸塵的卷子直接去了他們八個人閱卷子的地方。
“張大人和夏大人回來了,如何?陛下對林逸塵的卷子什麼看法?”其中一位官員也是負責閱卷子的,所以張璁和夏言來了以後他立馬就開口詢問到。
其實問的人是他,可是其他幾個閱卷子的官員也全部都看着張璁和夏言,放下了手裡的卷子等着他們的回話。
張璁和夏言也早就預料到了會是這麼一個場面,因爲很正常啊,嘉靖帝之前表現出來的就是看重林逸塵,這次卷子又拿走了,他們肯定是要跟着嘉靖帝的心去閱卷子的。
如果嘉靖帝喜歡的,還是會元的卷子最後他們都沒有給通過前十,送不到嘉靖帝面前,他們能有什麼好臉色。
反過來也是一樣,嘉靖帝不喜歡的你送前去,那麼也是找罵的。
“陛下沒有評論,看完了以後就讓我和夏大人把卷子拿回來了,按照流程走所以幾位大人也要好好的閱一番。”張璁看着衆人開口回答到。
哪裡有那麼容易,我和夏言剛剛都還糾結了一番,現在你們也該糾結糾結了。
其他六個人聽了頓時覺得頭疼,他們最怕的就是這麼一個結果,這樣一來的話他們就沒有明確的方向給林逸塵訂等級了。
嘉靖帝一碗不發是怎麼回事,好歹也是說句話啊,不然你那麼積極幹嘛。
當然了這樣的話衆人也只能是在心裡抱怨了,該幹嘛還是要幹嘛。
“那不知道張大人和夏大人有什麼看法,這卷子不如就有二位大人帶個頭吧,先評論一番,我等以兩位大人爲準。”有其中一位閱卷子的官員開口說到。
張璁和夏言又怎麼會不明白,什麼叫做以他們兩個人爲首,根本就是把這個難題丟給他們,然後就跟着他們走,到時候嘉靖帝怪罪起來,也有張璁和夏言兩個人頂着。
“哼,諸位大人是爲朝廷選人才,難道還需要看我們的臉色嗎?諸位是想要陷我和張大人於不義吧。”夏言聽了他們的話後,板着臉冷聲說到。
這些個人竟然想拿自己出頂雷,還說的真像這麼回事一樣,而且這種話一旦傳到嘉靖帝的耳朵裡,絕對吃不了兜着走。
什麼叫做以他們兩個人爲首,把嘉靖帝放到哪裡去了,他纔是皇帝,做皇帝的最忌諱的就是這個了。
所以說夏言那是立馬就反駁了,不管對方是出於什麼心態,那都是不可以的。
“夏大人說的是,這話不要再說了,不然的話大家都沒有好下場。”張璁自然也也反應過來了,然後同樣是冷着臉開口說到。
“是,是,是,下官口誤說錯話了,還請二位大人不要見怪,我們都是爲朝廷選人才,自然是聽陛下的,咱們自然是要盡心盡力的。”那個官員也知道自己是說錯話了,所以便趕緊開口說到。
這樣這裡的氣氛纔得到了緩和。
一時間大家沒有再去說林逸塵的卷子,而是在看其他人的卷子,打算把林逸塵的卷子放在最後的時候再來看。
或許到了那個時候又能夠聽到什麼關於嘉靖帝對於林逸塵的看法呢,這樣的話也可以有助於他們閱卷子。
林逸塵此時正在宜居軒吃飯呢,他自然想不到他的卷子此時已經引起了這樣的事情。
不過這樣的事情,主要原因還是取決於嘉靖帝並不是林逸塵個人的主要原因。
“少爺這麼說你見到皇帝陛下了,這可真的是太了不起了,如果這個也能帶青兒去看看就好了。”飯桌上,青兒很是羨慕的看着林逸塵開口說到。
“呵呵,青兒你見陛下幹嘛,是不是要他收你做妃子啊。”韓嫣聽了青兒的話以後,笑着打趣到。
“青兒倒是想呢,可是沒有這個命啊,所以啊還是不想這個了。”青兒嘆了口氣說到。
林逸塵倒是沒有說什麼,自己吃着飯,反正對於自己而言也不是第一次見到嘉靖帝了,並不是什麼非常稀奇的事情。
一天過去了,晚上林逸塵睡得很香,可是嘉靖帝卻睡得不怎麼樣,和嘉靖帝一樣沒有睡好的就是張璁夏言他們八個人了。
他們雖然把林逸塵的卷子放到了最後,打算最後來評判,可是終究還是要評判的啊。
而評判的最主要因素就是嘉靖帝,如果嘉靖帝喜歡覺得好,那麼其他的就不是很重要了,反過來寫的再好嘉靖帝不喜歡那又怎麼樣呢,也沒用。
畢竟古代的考試沒有標準答案,寫的好不好純粹是看人怎麼欣賞了。
特別是在皇權面前,皇權就顯得非常的重要了。
很快時間就過去了,今天下午必須把卷子送給嘉靖帝,不然明天就沒有辦法放榜了,可是林逸塵的卷子卻還是空着。
“諸位大人就按剛剛說的去做吧,結果怎麼樣就看運氣吧。”張璁開口說到,這是他和夏言商量的辦法。
“好,就按張大人說的做。”衆人也決定賭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