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藏身在草叢後邊,越看這倆人越不對勁,爲什麼這個不知道從哪蹦躂出來的年輕人能這麼粗暴地對待武沫熙,爲什麼作爲玄光道的最高領袖,竟然還要受制於人,即便是這個人實力非凡,但也沒理由會成爲這樣。
尤其是以我對武沫熙的瞭解,她絕對是一個很要強的女人,這從她一直不遺餘力地治理玄光道就可以看出來。
“難道說在武沫熙的背後還會有什麼隱藏勢力不成,紫碑……”我突然想起武沫熙胸口紋的那個詭異的紋身,當然也是因爲白瑞的一句提醒,我對這東西一直感到不可思議,也無法理解。
現在看來,如果說武沫熙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那麼能給她帶來壓力的恐怕只有這樣東西了,雖然我不知道它到底有什麼震懾力,但可以斷定它的背後一定隱藏着一件相當複雜的秘密。
想到這裡我並沒有衝動,而是繼續藏身在草叢裡觀察,眼看着年輕人提着武沫熙走進山前的山坳裡。
這個山坳和其他地方的不一樣,雖然四周都是大斜坡,可是中間位置卻十分平攤,並沒有什麼亂石草木,就好像被人工修整過了一樣,不過在正中間的位置有三塊巨石,雖然年代久遠,已經被風雨蠶食得不像樣子了,但還是可以看出像三頭綿羊的樣子。
這個風水穴名爲三陽交泰穴,取的就是三陽開泰之意,是爲大吉大利的風水穴,如果誰家的老人葬在這裡,那麼這家人以後做生意或者想辦什麼事都會無往而不利,是一等一的好穴。
在三塊巨石的後邊是一座用石頭壘砌而成的墳墓,雖然不是很大,卻壘地異常工整,在墳墓前是一塊兒碩大的墓碑,竟然比那三塊巨石都高出了很多。
原本這三陽交泰穴已經被壓制住了,根本沒有任何作用,想必是有人故意這樣搞的,爲的就是不讓墓主人的子孫有好下場,但是現在七殺七煞葬已經毀掉,按說這家人必定大富大貴了,可惜畢竟他們時運不濟,看着年輕人的樣子恐怕要對這座墳墓不利。
眼看着年輕人把武沫熙扔在了地上,武沫熙剛剛包紮好的傷口又崩裂了,後背很快就沁出絲絲血跡,疼得她渾身抽搐了兩下,坐在地上起不來了。
我實在搞不明白爲什麼這個年輕人會這麼粗暴地對她,有心想要衝過去給他兩拳,可惜我只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子,雖已成年,可絕對不是這年輕人的對手,我只能強忍着心裡的憤怒繼續觀察情況。
說來也奇怪了,本來武沫熙是玄光道的門主,和太樂道也算是有過節,按說我應該敵視她纔對,可是現在卻沒來由地想要出手幫她,這可讓我心裡有些疑惑不解,估計和我這些日子對她所表現出來的爲人十分欽佩所導致的吧,不管從治理玄光道,還是從她對待手下的態度來說,武沫熙絕對是個難得的人才。
這時,
那個年輕人圍着三塊巨石轉了兩圈兒,又伸手在上邊摸了摸,輕輕地點了點頭,看上去應該心裡有底了,從自己包裡取出三個小瓶子,黑乎乎的,拔開蓋子以後在三塊兒巨石上倒了下去。
原來這三個小瓶子裡裝的都是血,黑狗血,全都倒在了三隻羊的羊頭上,很快血跡開始在它們身上蔓延,速度很快,眨眼間就順着紋理將整個石頭給染了個通透,就好像在羊身上籠罩了一層血紅色的薄紗一樣。
黑狗血倒完以後,年輕人向後退了兩步,擡腳把自己的鞋脫了下來,拿在手裡半蹲在三隻石羊的正面,咬破自己的中指在鞋子上畫了些東西,嘴裡還唸唸有詞,片刻後年輕人站了起來,猛地竄到正中間的石羊面前,甩起手中的鞋子狠狠地抽在石羊的臉上!
“啪!”一道清脆的響聲傳了出來,連距離我這麼遠的地方都聽得清清楚楚。
接着讓人目瞪口呆地事情發生了,那頭石羊竟然被這一鞋底子抽地向後退了一步,大概有一尺左右的距離!
這可太讓人不可置信了,那頭石羊至少要有一兩千斤重,別說是抽它一下了,就是十來個壯漢也不一定能推動它,可事實擺在眼前,地面上還有劃痕,不由得我不信。
只見那年輕人並沒有停手,飛速地竄到右邊那頭石羊面前,不過這次是反手用鞋抽在石羊的臉上,結果那頭石羊吱地原地旋轉了九十度,朝向了正東的方向。
接着他又回手抽在左邊的石羊臉上,把它抽得轉向了西方,結果這樣一來三陽交泰穴就徹底沒有了作用,這三具石羊可都是天然形成,完全沒有人工雕琢或者是擺放方位,現在被年輕人破壞掉的話是再也不會復原的,這個風水穴算是徹底報廢了。
“按說他完全可以不用破壞風水穴,想要毀掉墓葬的話直接上去拆掉不就得了,風水穴又不會像葬式一樣有什麼特殊的效果,無非就是針對墓主人而已……”我看得有些奇怪,咬着嘴脣想道。
沒有辦法,我是看不出來這小子要搞什麼,只好繼續看下去,只見他破掉了風水穴以後轉身朝着墳頭走了過去,本來我還以爲他要把墳頭給拆掉呢,一般來說如果有什麼想要保存的寶物之類的都會藏在棺材裡,可是接下來的一幕讓我又一次長大了嘴巴。
只見那年輕人伸手從腰帶處鏜啷啷抽出一把軟劍,擡腳踩在墳頭上,一步步地走到了墳頭的最高處,而他正面對着的,就是那塊兒巨大的墓碑。
“這小子要幹嘛,沒見過這麼偷墳掘墓的,難道是他們玄光道的特殊手段?”我不可思議地看着年輕人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大概等了十多分鐘以後,年輕人終於長出了口氣,擡手將軟劍舉了起來,十分凝重地朝着面前的墓碑劃了過去,這一劍出的可是十分謹慎,尤其是在劍尖接觸到墓碑的那一刻,年輕人渾身上下
都不再動彈,只有一隻手在小心翼翼地挪動。
也不知道他這把軟劍是什麼寶貝,劃在墓碑上就好像用刀子劃豆腐一樣,毫無阻力地切下來一小塊兒,被他甩到了一旁。
第一劍出手似乎很順利,年輕人長出了口氣,接着第二劍出手,這次速度稍微快了一點兒,又消下去了一小塊兒墓碑。
這下我看明白了,他肯定想把這塊兒墓碑削成某種特定的形狀,具體爲什麼這樣做我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這件事對於他來說非同小可,否則絕對不會這麼謹慎。
我在這邊看得驚奇無比,年輕人手中的軟劍越舞越快,上下翻飛,那塊巨大的墓碑正在飛速地被削短,只不過年輕人卻越來越謹慎,削下來的石屑也越來越小。
現在我看過出來了,這塊兒墓碑絕對不像表面看到的那麼簡單,而且看年輕人的樣子裡邊好像是有什麼東西一樣。
正在我奇怪的時候,這塊墓碑正好被削得和年輕人腳下的墳墓一樣高,而年輕人的速度卻突然減慢了下來,每一劍的出手都無比謹慎。
“這是什麼,果然藏着東西!”我突然發現墓碑的最頂端出現了一抹紫色……
見到這個東西,年輕人哈哈大笑了起來,從笑聲中可以聽出一種極度興奮,極度癲狂地感覺,那抹紫色開始在軟劍下逐漸露出了頭角,竟然和先前墓碑的樣子一模一樣!
“紫碑!原來這東西是有實物的,不僅僅是紋身那麼簡單!”這下可把我給嚇了一條,心裡突然涌起一股不好的感覺,尤其是在看着那塊紫色墓碑的時候,總是感覺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這可和看到武沫熙身上那個紋身一點都不一樣。
別說是我了,就是武沫熙在見到那塊紫色墓碑的時候,雙眼也瞪大了,掙扎着想要站起來,不過她傷的太重,根本沒辦法再起身,只好朝着紫碑爬過去,結果沒爬了兩步,那年輕人突然用劍指着武沫熙瞪了一眼,嘴裡狠狠地說了一句,但是聲音很小,我沒聽見他說了什麼,估計不是什麼好話,武沫熙無奈地停了下來,不過雙眼還是緊緊地盯着紫碑,就好像是她不可或缺的東西一樣。
爲什麼武沫熙會這麼珍視紫碑,爲什麼她又會把這東西紋在自己身上,當做圖騰一樣來崇拜,甚至那年輕人的樣子也證明了紫碑的珍貴,這是我所想不通的,搞不明白紫碑到底有什麼樣的魔力讓他們這麼嚮往,甚至連白瑞那樣的高手都會十分忌憚。
“不能讓他拿走,否則會出大亂子!”一瞬間我就拿定了主意,一定要阻止這個年輕人,隱隱間我已經感覺到了某種勢力開始觸及太樂道的安慰,紫碑、年輕人、李仙……
想到這裡,我順着山勢慢慢朝下爬去,儘量將自己隱藏在草叢裡以免被那年輕人發現,我要利用他還沒取出紫碑的這段時間,將他困死在這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