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夢綺看着李劍偉,知道他說的沒有錯,但是,她的內心裡卻又拒絕着李劍偉的說辭。
“他關心我麼?他關心的只有他自己!劍偉,我看你倒是很關心我的。你的關心,我能感覺得到。”謝夢綺說。
“我當然也關心你,大虎,武奎,王姐,大家都關心着你,你同樣能感覺到。只是,你的心裡有時候不承認,你有時候是在故意跟自己過不去。”李劍偉笑了笑。
“故意跟自己過不去?有這樣的人麼?我一直想好好地善待自己,怎麼會跟自己過不去?”謝夢綺笑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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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覺得奇怪麼?你也許想讓自己快樂。但是,你越想快樂,卻快樂不了,人的潛意識裡總有跟自己要表現的東西有對着幹的慾望。這種慾望你遏制了,就是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緒,遏制不了,它就氾濫成災了。”李劍偉說着把目光移向了天空。
謝夢綺看見李劍偉的目光從自己的臉上移開了,她也看着星星,說:“劍偉,我不想聽你這樣帶着哲理的,深奧的話。我這個人喜歡簡單。喜歡簡單的人才喜歡看星星,你陪着我看星星,我們聽星星細語吧!”
“好,我不說話,只聽星星細語。”李劍偉心裡想,謝夢綺內心深處是一個追求浪漫的少女。也許正是她的單純浪漫,她才那麼執着地追求愛情吧!
謝夢綺看着星星不再說話,李劍偉也不說話。兩人好像真的能聽到星星細語一樣,一臉的迷醉。
王雪柳跟闕東進他們在家裡說笑着。家裡一女三男,王雪柳當然成了焦點。蔣武奎知道她明天要走了,更是有說不完的話。
“武奎,你真是越來越活躍了。”王雪柳看着蔣武奎笑了笑。
“我跟你比,還不能用‘越來越’這個詞。這個詞應該送給你。王姐,你從冰美人變成了微笑女神,你纔是越來越愛說笑了。”蔣武奎說。
“你還說我當教官的事?我那時候真的讓你們很討厭麼?”王雪柳笑得很甜。
“我反正不喜歡你那時候的樣子,他們兩人怎麼樣,我不知道。也許,他們兩人有人喜歡你冰美人的樣子,暗戀着那時候的你也不一定。”蔣武奎說。
“武奎,你對王姐是不是從討厭過渡到了‘暗戀’?東進,你說王姐是‘冷’的時候可愛,還是她現在這個樣子可愛?”張大虎問了蔣武奎又問闕東進。
“我不知道,因爲不管她是‘冷’還是‘熱’,我都沒有愛上她。”闕東進笑着說。
“東進說的對,不管王姐‘冷’和‘熱’,我都沒有暗戀她。”蔣武奎學着闕東進的口氣說。
“這麼說,我是一個沒有男人愛的女人了?”王姐說着故意嘆息了一聲。
“怎麼會?三人行必有我師。我們這裡,三人中,必有愛你者。你說,他們兩人都說不愛了,誰會愛你?”張大虎笑看着王雪柳。
“你很會鑽空子呀?你不會是真的吧?”王雪柳笑看着張大虎。
“真的。絕對是真的呀!”張大虎大笑起來。
“我要考驗你。你說真的,現在陪着我去散步,行不?”王雪柳看着張大虎。
“好呀!”
“走。我們去散步,讓他們兩個沒有愛的男人在家裡呆着。”王雪柳站起來。
闕東進看着王雪柳,笑了笑。王雪柳也朝着他笑了笑,兩人似乎從笑裡感覺感覺到了對方都知道彼此的心思。
“真要我陪着你去?”張大虎看着王雪柳。
“去吧,陪陪王姐。不管是不是你愛上她。她明天就要跟我走了。”闕東進說。
“好吧。王姐,走吧。”張大虎說着邁開了腳步。
王雪柳和張大虎出去了,蔣武奎關上門,走到闕東進身邊說:“屋裡一個女人沒有了,真沒有勁。”
“後悔了?早知如此,何必嘴硬。”闕東進笑着說。
“我總不能說自己是暗戀上她了吧!再說,戀愛究竟是什麼滋味,我也不知道。”蔣武奎說。
“戀愛就是你看不到她的時候,心都不在焉了。比如你現在這個樣子。”闕東進笑着說。
“得了吧!說的跟情聖一樣。哼,自己不是沒有戀愛過麼?”蔣武奎說。
“我戀愛過了需要大聲地表白麼?表白也不會對着你表白,是不?”闕東進說。
“你說得對。也許你真的戀愛過,跟洋妞兒。說說,洋妞兒什麼味道?”蔣武奎笑看着闕東進。
“你吃過朝天子辣子麼?”闕東進突然問出一句不着邊際的話來。
“吃過。南方的一種小辣子,很辣人的,吃的時候,吃得滿頭是汗,很夠刺激的。但是,的確辣,吃過後,舌頭都辣的痛,喉嚨也辣的痛。喝水都不管用,甚至被辣出眼淚來。”蔣武奎說起來興致很濃,他喜歡吃辣子。
“你可以想象跟洋妞戀愛的味道了,就跟吃朝天子一個樣。”闕東進笑着說。
“你的意思?我還是不明白。”蔣武奎想套出更多的話來。
“慢慢體會兒。武奎,我跟你說幾句正經話兒。”闕東進看着蔣武奎,一臉嚴肅了。
“說吧。”
“我走後,你要照顧好謝夢綺,還有李劍偉。你要多關心她們兩人,多注意下李劍偉的思想動態,他受到了打擊,變化比較大。知道麼?”
“知道了。”蔣武奎滿口答應着。
“注意在細節上關心他們。這話,不能說出口,更不能讓他們知道是我對你說的,明白麼?”闕東進盯着蔣武奎。
“知道了。但是,不明白爲什麼。”
“不明白就裝着糊塗吧!但是,心不能糊塗。慢慢地體會,就會明白。我走後,大虎負責,你要支持他。跟他一起處事要謹慎,要特別注意安全。”闕東進似乎又很多不放心。
“東進,你放心吧!我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也要多保重。”蔣武奎有些動情了。
張大虎和王雪柳出了門,沒有朝着河邊走,王雪柳知道謝夢綺他們去了河邊,她怕碰着不好意思,她朝着山腳下那片天地走去。
“王姐,怎麼想到邀請我散步了?”
“你不是說了愛我的麼?陪着愛的人散步,天經地義的,也是一種享受吧!”王雪柳笑着說。
“王姐跟我開玩笑倒是隨口出,這更說明,你不把我放在心上。”張大虎笑着說。
“你真聰明。”王雪柳笑起來。
“一個人在自己深愛的人面前,不會談笑自如的,除非是另一種情況。”張大虎說。
“什麼情況下?”
“已經成爲夫妻了。”張大虎說。
“你小子好像很懂呀?”王雪柳看已經到了山腳下,幾乎沒有行人了,她停住了腳步,“大虎,其實你的確是難得的人才。我走後,本來沒有什麼不放心的。但是,這裡的環境還是很惡劣的,畢竟是日佔區。你要千萬小心,知道麼?”
“你約我出來是想跟我談談工作上的事麼?”張大虎看着月光下的王雪柳,感覺更溫柔。
“公私兼顧吧!我曾經是你的教官嘛。”王雪柳笑了笑。
“嗯,你說吧!有什麼交代的,儘管說。”張大虎依舊看着王雪柳的臉,心裡想,如果我們真的戀愛,其實也恨不錯的。
“大虎,記得我們端掉日本電信處的事麼?”
“當然記得了,痛快!好想再趕上一場,比如炸掉他們的軍火庫。”張大虎說起來有些激動。
“不能盲幹。沒有上面的指示,你們千萬不要亂動。我要說的是,這裡的小日本雖然囂張,我們的處境雖然不好。但是,應該看到,我們不是在孤立作戰,我們還有暗地裡的支援者。”王雪柳說。
“你說的是共產黨和自願抗日遊擊隊?”張大虎看着王雪柳。
“你說呢?”
“我明白,前兩次我們動作的時候,他們都暗地裡幫着我們。”張大虎想起那次搶屍體,同樣有人暗地裡幫着。
“沒錯。這說明他們的情報工作很到位,他們知道我們什麼時候跟日本鬼子幹。”王雪柳說。
“這事我一直納悶,他們的嗅覺怎麼那麼靈敏?我們的行動很保密的呀!”張大虎說。
“美島川子的‘螳螂行動’保密不?絕密吧!不是也被我們知道了麼?”王雪柳笑着說。
“這個是我們偵察出來的。”
“他們難道就沒有偵察員?”王雪柳笑着問。
“也是。我們欠他們的人情,以後有機會還上。”張大虎說。
“我約你出來,正是這個意思。大虎,不管什麼人,我認爲,只要是抗日打鬼子的中國人,我們都應該幫助他們,你說呢?”王雪柳在看着張大虎的表情變化。
“對。只要是打鬼子的中國人,都是我們的朋友。”張大虎說。
“我們走後,抗日的其他隊伍如果需要你們的幫忙,你們就儘量幫吧。這個,我想不用請示。如果請示,反而會節外生枝。當然,這個只是我的個人觀點,你不要跟其他人說,包括闕東進,好麼?”王雪柳說着拍了拍張大虎的肩膀,“我相信你很能守住自己的承諾的,你能給我承諾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