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麼在這兒?”
盯着西裝革履的男人,宋雲煙結結巴巴地問。
江容卿坐姿閒適,膝頭攤開一份文件,鼻樑上還架一副金絲邊眼鏡,氣場強大又斯文禁慾。
他擡頭,鏡片後面的深眸裡藏着笑意,好整以暇地道:“江太太忙於工作,不肯度蜜月。我沒辦法,只好假公濟私了。”
“你……”
宋雲煙心裡微微一甜,正要說什麼,身後就響起幾聲悶笑。
跟隨她出差的,有EK幾個管理人員,還有凱麗姐和助理小麗,他們都有內部消息,知道兩人已經秘密結婚。
被笑得臉上發熱,宋雲煙板起面孔,一時僵住不肯落座。
“愣着幹什麼?過來。”
男人拍了拍身邊的座椅,口氣曖昧。
“煙姐快過去吧,江總等不及啦。”
“就是,宋小姐,江總爲了和您一起去拉夫島,協調了好幾天的工作呢。”
“……”
人們笑着起鬨,宋雲煙臉色不由更紅,咬着脣坐到過道另一側的某個位置。
商務艙已經被包下,不怕搶走別人的座位。
宋雲煙坐的穩穩的,冷着臉說:“江總是老闆,可以假公濟私,我這種小藝人可不敢。”
盯着倔強的小女人,江容卿無聲而笑,輕輕搖了搖頭。
明明一言不發,可週圍人還是看出了濃濃的寵溺。
飛機很快起飛。
大家各自坐好,因爲老闆在身邊,沒人敢大聲說話,機艙裡十分安靜。
“江先生,請問需要咖啡還是果汁?”
身姿姣好的空姐款款走來,溫柔地俯身詢問。
“不用,謝謝。”
飛機上的咖啡,江總絕不會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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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頭也沒擡,淡淡地拒絕。
“那江先生要一杯檸檬水吧,旅途容易口乾。”
空姐依然從托盤上取出一杯清水,含笑放到江容卿身前的卡座桌上。
兩人交談,宋雲煙眼神不由瞥了過來。
都是女人,她當然看得出空姐禮貌性的微笑背後,藏着幾分諂媚。
可江容卿居然沒拒絕!
她咬了咬脣,默默翻了個白眼。
空姐離開後,再掃一眼她留下的水杯,杯底下居然壓着張小小的紙條。
“想看嗎?”
似乎發現了她的目光,男人似笑非笑地擡起眸子,向她掃來戲謔的一眼。
修長的手指捻起那張字條,他引誘一般在她眼前晃了晃。
“呵,誰稀罕!還是江總自己留着看好了。”
看男人慢條斯理端起杯子,很優雅地抿了一口,宋雲煙火氣更盛,又酸又冷地說。
“哦……”
男人悠然應了一聲,當真打開字條。
隔着窄窄一條過道,宋雲煙發現字條上一行玫紅色數字,透着濃濃的誘惑,很明顯,是脣彩寫上去的手機號碼。
“呵,江總真是魅力無窮。”
冷冷睨片刻,宋雲煙扭過頭,氣咻咻去望天邊的白雲。
耳邊傳來男人一聲低笑。
笑個頭!
正想再罵他兩句,剛纔的空姐又折返,禮貌地詢問她是否需要飲料。
“我要綠茶!”
死死盯着空姐妝容精緻的臉,她幾乎咬牙切齒地說。
空姐臉上不尷不尬的,正期期艾艾,江容卿忽然開了口:“麻煩把我太太的餐盤端到我這邊來。”
說着,他將卡座桌上自己的餐盤挪動一下。
空姐看看他,又看看宋雲煙,臉上立刻脹的通紅。
“呃,好的。”
連忙按照吩咐端過宋雲煙的餐盤,她逃也似的,低頭就閃開了。
“還不過來?”
瞥了眼坐在原位的小女人,江容卿點了點她的點心盤,揚眉低問。
心裡又甜又酸,還帶着幾分驕矜,宋雲煙輕哼一聲,終於乖乖走過來,坐到他的身側。
航程很長,需要七八個小時。
路上,宋雲煙睡了一會兒。
被叫醒時,一件外套先被裹在身上。
“幹什麼?”
她含含混混地問。
男人雙手在她胸口摸索,一顆顆係扣子,動作耐心,口氣卻不悅:“島上風大!什麼都不懂,就知道睡!”
被他訓的徹底清醒,宋雲煙輕輕白了他一眼,心頭卻涌起一股甜意。
“江總,江太太,歡迎。”
一下飛機,島上早已安排好的工作人員就來迎接。
江容卿淡淡“嗯”了一聲,屈起手臂,側頭睨了身旁的小女人一眼。
“幹什麼?”
宋雲煙有些疑惑,雙眼眨了幾下,問。
“手,挽着我。”
男人沒好氣,沉沉地吩咐。
“好多人呢。”
她不太好意思。
江容卿臉色瞬間更沉了,“呵,在本市要顧忌你大明星的工作,怎麼,到島上我依然見不得人?”
宋雲煙:“……”
怎麼從他的冷言冷語裡聽出兩分“怨夫”的味道。
看他兇巴巴的,身邊人全都噤若寒蟬,宋雲煙卻忍不住偷笑了下,臉上微微發熱,終於聽話地挽住他的手臂。
出機場,上車。
一路上,宋雲煙偏頭看向窗外,欣賞島上的風光。
如之前凱麗所說,這裡天藍水碧,高大的闊葉植物帶着熱帶風情,空氣也清新怡人。
很快到了酒店,她和江容卿的房間臨海,透過整幅落地窗,可以看到銀白的沙灘,和無垠的海面。
長途飛行後,兩人都有些疲憊,晚上睡的很早。
“唔,江容卿……”
到半夜,耳邊隱約響起古怪的碰撞聲,似乎還夾雜着痛呼聲。
宋雲煙被吵醒,摁亮睡燈,迷迷糊糊地問:“外面什麼聲音?”
男人聲線清明不少,似乎一直沒睡。
手落在她後背,哄孩子一般輕拍了幾下,他低低地道:“沒事,海風聲。”
“……是麼?”
宋雲煙咕噥兩聲,再仔細聽,確實又沒了動靜。
揉揉眼睛,她索性起牀,要去一趟衛生間。
“快點回來。”
男人的催促讓她有些好笑,幾分鐘而已,還需要多快!
然而——
人剛踏入衛生間,她關上房門向裡走去,忽然就叫角落裡一道蹲跪的黑影猛地站了起來。
瞳孔驟然收縮,她下意識尖叫,那道黑影迅速撲過來,用力捂住她的口鼻,另一手則扭住她的手臂。
她險些背過氣去,心臟狂跳中,感覺到那人迅速將她拖到窗口,似乎要挾持着她跳下去。
身子凌空,被拋上窗臺時,她抓住唯一一絲機會,擡起尚且自由的雙腿,用盡全力踢向窗玻璃,發出“砰”的一聲悶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