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愛很簡單

忘了是怎麼開始

或許就是對你

有一種感覺

忽然間發現自己

已深深愛上你

真的很簡單

……

張心抓着玖玖的手,輕輕哼着想唱給她的聽的歌,只是玖玖閉着眼,看不好他慢慢盈出的眼淚。

從福利院裡的第一次擁抱,到一起牽手去幼兒園,一起打鬧着去小學,騎車載着她去初中,她利用女生優勢搶先上車幫他佔座一起去高中,十六個春秋,每天都彼此相伴着。從幼兒園到高中,都是同桌,直到上大學,他爲了以後賺大錢給她治病,選擇了音樂專業,她爲了讓他有前期有緩衝的時間,選擇了護理專業,兩人才有了第一次一整天看不到對方……

愛很簡單,簡單就像呼吸,可愛也好難,因爲她將永遠無法呼吸……張心的眼淚一滴一滴的打在玖玖的手背上,然後她的手輕輕掙扎開來,緩緩的舉起,爲他擦拭着眼角!

“別哭!好嗎!”玖玖的聲音很輕,很無力,於是張心的眼淚再無法控制,一起涌了出來。“對不起……”張心哽咽着,“對不起……”張心一連聲的說着對不起,雖然他知道,就算三年前他知道真相,也無法改變她的命運,但他還是很自責,因爲在她最痛苦的時候,他不在她身邊,因爲自己曾經恨過她!

送馨予過來的簡菲留着淚悄悄退了出去,她不後悔提前告訴張心玖玖的事,她覺得能讓相愛的兩人再次見面,是她的責任,哪怕見面之後並是永別,她也覺得那就是永恆……

原本睡着的馨予突然醒了過來,坐起來看到相對流淚的兩人,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媽媽!”她用一隻小手輕輕的爲躺着的母親擦拭眼淚,然後另外一隻手努力的伸向她的父親:“爸爸!”“不哭!”“馨予乖!”馨予還不會說出長句子,只能一個詞一個詞的向外冒,可每一個詞都像刺刀,刺向張心的心。

張心緩緩把頭湊到馨予的手邊,伸出一隻手安撫着馨予。深吐了兩口氣,說道:“好,爸爸不哭!爸爸聽馨予的話!馨予也不哭!”

玖玖聽到女兒的哭聲,淚流的更猛了,伸手撫摸着馨予的後背,卻怎麼也說不出安慰的話來,這兩個都是她深愛的人,都是她不願意放下的人,她突然覺得愛很簡單,就像現在,和他一起陪着女兒,可愛也好難,以後的日子,將永遠無法再聽到她喊媽媽了……

簡菲聽到馨予的哭聲,進來準備把她抱走,馨予哭着喊媽媽,玖玖無力的低語:“馨予不哭,媽媽在!”可能因爲過於激動,玖玖的呼吸變的急促起來,原來還有些血色的臉變的煞白,隨即,牀頭的監護儀發出刺耳的警報聲。。。張心立即手足無措起來,雙手抓着玖玖的手,撕心裂肺的叫喊起來:“玖玖!玖玖!醫生!醫生!”剛剛停下的眼淚再次涌了出來,鼻涕泡隨着他的叫喊聲一張一縮的互應着!

簡菲也顧不的哭的撕心裂肺的馨予,流着淚打開病房的門,神經質的大喊着醫生。終於,幾個醫生跑了進來,領頭的用力分開張心和玖玖緊緊握着的手,把張心向外推去:“你先出去!我們要搶救!”

簡菲一手抱起哇哇大哭的馨予,一手扶着已經全身顫抖的張心,走到門外。讓張心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自己抱着馨予走向遠處的樓梯口,嘴裡輕聲安慰着:“馨予不哭,醫生在給媽媽看病呢,等醫生出來,我們再去看媽媽……”

張心坐在椅子上,身體因爲緊張顫抖着左右前後無規則的搖擺着,嘴吧一張一合,卻發不出一點聲音,眼淚如同夏雨,隨着他晃動的身體撒向四周。旁邊的老大爺看到他的樣子,眼睛立馬紅了起來,伸手拍打着張心的後背。幾個護士遠遠的看着,雙手捂着嘴巴,任由淚水流淌着……

不知道過了多久,病房門被打開來,幾個醫生安靜的低頭走了出來。停了一下,當頭的醫生深嘆一口氣,然後擡頭看了一眼滿眼期待的張心,搖了搖頭,拐向辦公室方向走去。後面的一個醫生想說什麼,但等張開嘴巴,又不知道說什麼了,於是也搖了搖頭,走向一旁。

張心再不壓制自己,豪哭起來,身子徹底失去了支撐,從椅子上滑到地磚上,然後就那麼蜷坐着,仰着頭,閉着眼睛,張着嘴,可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簡菲抱着馨予,從樓梯間走了出來,馨予已經停止了大聲哭泣,爬在她的肩膀上抽搐着,簡菲右手託着馨予的小屁股左手輕輕拍着她的後背,看到張心的樣子,她立即明白髮生了什麼,於是他剛剛停下不久的眼淚又開始肆無忌憚起來。

幾個護士紅着眼走了過去,兩人進了病房,她們要撤去玖玖身上的各種儀器,兩人站到張心的身邊,一個捧着死亡證明等着張心簽字,一個掏出面紙碰了碰張心。

張心終於睜開眼睛,然後突然支着椅子站了起來,踉踉蹌蹌的走進了病房,跪撲到玖玖的牀上,抓起她的手抽打着自己的臉頰,嘴巴里嘀咕着:“我就是一個廢物……”

原本收拾東西的兩個護士停了下來,陪着一起流淚,玖玖是她們的同事,幾年的相處,讓她們情同姐妹,感同身受的她們,根本無法向平時安慰其他人那樣安慰張心。

沒多久,門口又來了很多護士,收上拿着千紙鶴,靜靜的站在那裡。張心也爬了起來,撫摸着玖玖的臉,流着淚開始唱歌:

忘了是怎麼開始

或許就是對你

有一種感覺

忽然間發現自己

已深深愛上你

真的很簡單

愛的地暗天黑都已無所謂

是是非非 無法抉擇

沒有後悔

爲愛日夜去跟隨

那個瘋狂的人是我

I love you

無法不愛你 Baby

說你也愛我

I love you

永遠不願意 Baby

失去你

不可能更快樂

只要能在一起

做什麼都可以

雖然世界變個不停

用最真誠的心

讓愛變得簡單

愛的地暗天黑都已無所謂

是是非非 無法抉擇

沒有後悔

爲愛日夜去跟隨

那個瘋狂的人是我

I love you

我一直在這裡 Baby

一直在愛你 喔

I love you yes I Do

永遠不放棄 Baby

這愛你的權利

如果你還有一些困惑

Oh no

請貼着我的心傾聽

聽我說着 愛你

Yeah yes I Do yeah

Oh yeah yeah yeah yeah

I love you

Love you love you love you yeah

Oh yeah

I love you

一直在這裡 Baby

一直在愛你 Yeah

I love you yes I Do

永遠不放棄 Baby

這愛你的權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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