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極算盤打的挺好,但是李徵也是一個不按照套路出牌之人。
在所有人都覺得李徵只會防守反擊之時,李徵卻是出人意料的首先進行了進攻。
多爾袞剛剛離開皇太極的中軍大帳,數裡外的潞州軍大營便不斷的響起戰鼓聲,數十面巨大的戰鼓擂動之中,無數士兵踏着整齊的步伐,向着滿清大軍緩緩壓迫而來。
與之前幾次大戰不同的是,潞州軍步兵的行動更加穩健和從容,在自家無數騎兵左右護翼之下,不用擔心兩翼被突襲的潞州軍,士氣昂揚,一往無前。
別人也許會懼怕滿清的兵威,但在與之交戰數次之後,潞州軍上下都再無畏懼,滿清八旗好大的名頭,但也不過如此而已!
雙方大軍雲集,一觸即發之下,本就神經緊繃到了極致。
在潞州軍如此明顯的挑釁之下,滿清大軍也迅速有了反應,號角聲不斷響起,一批批騎兵快速的從兩翼陣地之中馳出,奔騰向前,迎擊而來。
宣大騎兵一見到老相好到來,毫無畏懼的吹號催騎,直接執起各種武器,抵上前來。雖然蒙古騎兵人數是他們兩倍有餘,但他們卻毫無懼色。
一時間,戰場左翼一片雪亮的刃光閃爍,在陽光的照耀下,如同大片大片銀霜綻開在大地之上。
雙方都不是好脾氣之人,數裡的距離對於全速奔馳的戰馬來說,根本就是可以忽略不計的距離。
奔馳及百十步距離之時,蒙古騎兵中突然爆發出密集的箭雨!
對於與蒙古人糾纏打鬥了數百年的宣大兩鎮來說,蒙古人的套路他們知之甚詳,幾乎與此同時,他們紛紛摘下馬側旁的輕木盾,同時緊縮身體,速度不減的迎向箭雨!
但是此時的蒙古人與之前他們遇見的已經不一樣了,這些蒙古人的箭矢已經換成了破甲的鐵箭頭,輕薄的木盾根本起不了多大作用。
在密集的箭雨下,宣大二鎮的騎兵不斷的人仰馬翻,只是一輪箭雨就至少數百英勇的騎兵倒在了戰場之上。
不過在騎兵高速對衝之際,蒙古人的箭雨不可能連續發射,技術高超者還能再發一箭,但大部分蒙古人只能收弓撥出彎刀,吶喊着向前撲來。
宣大軍整齊的扔下盾牌,然後便是密集的刀斧與鐵骨朵、標槍之類的投擲武器扔出,疾衝而至的蒙古騎兵頓時響起一片密集的慘叫聲,最前的騎兵不斷的慘叫倒地。
但這種傷亡對於數萬人的蒙古騎兵來說,根本無足爲道,他們速度不減,飛馳而過最後的十數步,撞入宣大二鎮的騎兵之中。
眨眼間,雙方便衝撞在一起,無數躲避不及的戰馬相互衝撞在一起,戰馬的慘叫聲中,馬上的騎士頓時拋飛而起,就如同雙方騎兵同時耍起了雜技空中飛人。
但這些空中飛人卻是個個臉色慘白,在半空中不斷的尖叫咆哮,但是卻根本無濟於事。
大部分都是被雙方同袍斬成碎塊,小部分則更加悲慘,直接摔入戰馬羣中,在連綿的慘叫聲中被雜亂的戰馬活活踩成了肉泥。
騎兵之間的較量瞬間展開,無數的殘肢斷壁不斷的飛舞而起,鮮血滿天飛舞。
在之前的宣大二鎮之中,王君雖然是將門出身,但卻是一個邊緣化的人物。雖然在戰場上衝勁十足,但是卻並不服管教,屬於軍隊中的刺頭人物,向來不受上官的待見。
但在潞州軍整合宣大二府軍隊之後,敢打敢拼的王君卻是遇到了難得的機遇,從一衆同僚中脫穎而出,更是被一路提撥至騎軍參將之職。
這個職位可是他世代將門中軍銜最高之職了,而且被壓抑的時間久了,一到戰場,他更是形如瘋魔,勇不可擋。
家傳的馬槊在他手中,輕如無物,或劈或挑,或如重棍一般猛砸,在雙方交錯這電光火石之間,他總是能夠快人一步,斬敵於馬下。
一杆馬槊如梨花飄舞,寒光閃爍之間,卻是吞噬生命的黑洞一般,所過之處,方圓三丈之內,所遇之敵往往非死即殘。
越是向前衝擊,王君便愈發的興奮,整個人眼珠一片通紅,整個馬槊也如同在血水之中浸泡過一般,揮動之間鮮血飛濺,如同血槊!
再次向前刺出,手中卻是猛的一沉,當面之敵被他一槊貫體,整個屍體全部掛在馬槊之上。
王君一聲怒吼,胳膊上的肌肉暴漲,猛的挑起屍體,甩向側面的一個蒙古騎兵,將之三叉槍直接撞飛,馬槊傷勢未消,重重的砸在那蒙古騎兵的頭皮氈帽之上,那偷襲的蒙古騎兵。頓時腦袋如同西瓜一般炸死開來!紅的白的,四下飛舞!
“痛快!真他孃的痛快!”
就是這麼一點時間,又是兩騎對衝而至。
這時舊力未去新力未生的王君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收回馬槊抵擋,但是王君卻是哈哈狂笑,似乎根本看不到兩柄武器就要近身!
“鏘!”
兩聲劇烈的金鐵交嗚聲響起,王君左右親衛同時舉刀格擋,生生將兩記偷襲擋了下來。
細長的馬刀在兩個親衛手中一沉,旋即一個飛舞,兩顆大好人頭便隨着噴涌的血液直衝天際,馬上騎士的屍體晃了晃,便即倒撞下馬,消失在無數的馬蹄之中。
王君殺的興起,在百多親衛的護衛之下,不斷的向前突破再突破,根本就無一人能夠擋住他片刻。
不等交錯而過的蒙古人鬆一口氣,面前的大地不斷的震盪着,數千騎潞州軍騎兵再排成三排橫陣疾馳而來!
那一排排整齊的馬刀在陽光下閃爍着寒光,那如牆一般毫無隙縫的騎陣,馬速此時已經達到了最高,正帶着排山倒海的氣勢,猛撲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