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有痞黃戈

蒼宇裡,有一片大陸名曰“九天”,九天大陸遼闊無邊,有萬里沙漠,有無垠林海,東迎汪洋怒濤,北接冰雪極地,更有萬族林立,互依互存,繁衍生息…

北州天火郡,在遼闊的祖秦帝國疆土裡,只是一個相對偏遠的北部貧瘠區域,這北洲地區,雖然沒有江南之地的秀山秀水,但有高山雄壯,大河滔滔,沙海無垠,別有一番北土風情。

“封火城”,便是建立在北部的一座小型城市,我們的故事,從這裡開始了……

“站住!別跑!”

“快截住那臭崽子!”

“你小子這次死定了,敢跟虎嘯堂耍詐,你是不想活了吧!”主街邊的小巷子裡,七八個膀大腰粗的大漢,拿着長棍一路追趕喝罵,鬧得雞飛狗跳。

在他們前方,一個十四五歲模樣的青衣少年,撒着腳丫子死命狂奔,這少年長得牛犢子似地,看上去有些憨厚,可這逃跑功夫那是極爲不賴,身子一溜兒,在這七彎八拐的衚衕裡,輕車熟路的選擇着逃跑路線,顯然並非第一次幹這種事。

“戳他先人的,胖驢和魚蛋那兩貨不也參與了麼,幹嘛盡追着小爺一人不放,一羣呆逼!”少年氣喘吁吁的抹了一把額頭的大汗,狠狠的吐出叼在嘴裡的草根,憤憤不平的咒罵着,腳丫子卻是絲毫不慢,再次穿過了了一戶人家的小巷子。

這逃跑少年名爲黃戈,由於心性頑劣,各種闖禍,在封火城幾乎無人不知,人稱黃痞。

每當黃戈來到那些狹窄之處,那這個地方整齊擺放的雜物可就遭殃了,爲了給追擊者製造障礙,那些棍棍棒棒和罈罈罐罐,都會被翻到一地,等到主人家喝罵着追出門口,哪裡還看得到他的身影…

黃戈幾乎天天闖禍,逃跑功夫,可謂爐火純青,再加上他對這一帶的地形比自家菜園還熟悉,每次都能成功逃脫,但這一次,他可就沒那麼幸運了,一個大戶人家的房子翻修,卸下來的大堆磚瓦,剛好將前方的路線堵死,承蒙黴運照顧,他這次跑進了一個死衚衕。

“我靠!哪個敗家的東西把房子都拆了,竟敢擋住小爺的路,擦…”前方已經是無路可逃,黃戈氣得跳腳大罵,悻悻的望着追來的幾名大漢,眼珠亂轉…

“跑哇!怎麼不跑了?”

“你個臭崽子,終於讓大爺們逮到了!”

“你是自動跟我們走還是要我們動手,如果你選擇後者,那將付出一條腿的代價!”衆漢追至此處,紛紛獰笑着向黃戈逼近,長棍在手中敲得梆梆響,那帶頭大漢冷笑着,身爲六星淬體境的他,甚至不屑對這種黃毛小子出手,若不是虎爺親**代……

“你大爺的!走就走,小爺怕你們不成,那個誰,在前開路。”此時已是退無可退,黃戈乾脆放棄逃跑的念想,大搖大擺的走向衆漢,心裡卻是急速的想着脫身法子,但他知道這幾個人目前不敢對自己怎麼樣,因爲不管怎麼說,他與虎爺還是有兩分‘交情’的,只是這交情,是建立在他欠後者五百金幣的債務之上而已。

“你小子別囂張,到了那邊,老子要你好看!”一名漢子氣極就要動手,卻被帶頭大漢冷眼攔下。

“這位大叔真是熱心腸,你無需一再強調,小爺我本來就好看,換句話說,這叫帥,所謂玉樹臨風,人中之龍,風流倜儻,貌比……”對那人的威脅視而不見,黃戈聽完,反而一臉陶醉的自誇起來,正絡繹不絕間,卻被帶頭大漢冷聲打斷。

“廢話說多了並沒有好處,虎爺已經等了很久了,我奉勸你省點力氣。”帶頭大漢冷聲說着,督促衆人加快腳步…

“虎嘯堂”聽上去像一家武堂,實則是一家賭場,主人外號‘虎爺’,實力據說在整個封火城排名前五,常年混跡賭場與黑市交易等營生,乃本地一霸,平日裡,即便是封火城的三大家族都不好輕易招惹。

偌大的院落之中,皆是一個個滿身兇悍氣息的帶刀武者,人人滿臉蠻相,吆五喝六,像極了土匪窩。再次踏入此地,黃戈心中不免咯噔了一下,看今天這排場,自己想要逃脫,怕是難度極高,儘管自己早已突破到了七段淬體境。

壓抑的氣氛,永遠是會議廳的主調,當黃戈被帶到這裡時,心中不禁再次咯噔了一下,看來這次的事情,搞得有點大了,要不然,虎嘯堂平日裡從不露面的那幾名分堂,此時也不會全部到齊了。

坐在正位虎皮大椅上的,是一名三十幾歲模樣的絡腮漢,此人身型雖然不算特別魁梧,但渾身隱隱間所爆發出的氣息,卻是極爲強悍,黃戈敏銳的感知到,此人恐怕是九星度虛巔峰,甚至半隻腳踏入元丹境的大高手。

而周邊坐着的五名分堂,人人氣息也是不弱,恐怕也都到達了蛻凡巔峰之境。隱隱間,一股股威勢齊齊壓向黃戈,但詭異的是,後者彷彿毫無知覺,那稚嫩的臉上佯裝出的緊張,卻掩蓋不了他瞳中的桀驁。

“呃,那個虎大叔,不知您今兒如此心急請我來,是所爲何事啊?”見到一衆大漢一句話都不說,只是一味的盯着自己看,黃戈心裡有些發毛,終於忍不住訕笑着開了口。

“小臭崽子,別跟我們在這裡油腔滑調,我只問一遍,那盒子在哪裡,立刻給我交出來!”坐在正位的虎爺還沒開口,一旁的黃衣老者率先沉聲喝道,老臉之上滿臉怒容,彷彿被人偷了小妾。

“盒子?什麼盒子?哦,我想起來了,您是說胖驢輸給我的那個木盒子是吧,天吶,那不會是您的骨……真是罪過罪過,回頭我給您找找,找到之後一定雙手奉還,也不見個壽紋啥的,我是真不知道哇!不好意思了。”

黃戈一怔,旋即恍然的拍了拍額頭,滿臉懊惱與悔恨,那表情要多逼真有多逼真,直如耿耿青天,皓皓白月,卻不知這一席話,把那老者氣得渾身發顫,險些噴出一口老血。

“你說什麼!我…我廢了你個小雜種!”一開始那老者還沒聽明白是什麼意思,但在見到身旁幾人忍俊不禁的噗笑之後,不禁勃然大怒,出掌欲擊,聽了半天,原來這臭崽子竟然在咒他。

“行了山堂主,正事要緊,東西交出來吧小子,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正當那老者要動手之時,虎爺終於開了口,淡淡的話語,卻有着一股壓抑的威嚴,震得黃戈雙耳發鳴。

“虎大叔,此事頗爲曲折,另有隱情,我只對你一人說。”黃戈沉吟半刻,突然擡頭對虎爺說,只見他眼珠一轉,顯然藏有貓膩。

“你小子又耍什麼花樣,立刻給我們交出來!”

“別耍滑頭,快拿出來。”在那黃衣老者的示意下,另外幾名分堂主也紛紛叫囂道。

“你看看你們一個個,做手下就要有做手下的覺悟,總堂主都還沒發話呢,你們叫囂個球,一個個好像天下無敵一樣,莫非你們根本沒把虎爺放在眼裡?自認爲有挑戰他老人家的實力?當真是勇氣可嘉啊!”黃戈冷眼看着周圍那幾個叫囂之人,說出來的話,卻是頗爲歹毒。

果然,在聽了黃戈的話後,虎爺頓時神色一冷:“各位如此心急火燎,莫非是怕本堂主獨吞那些‘靈源’?”

“不敢不敢,堂主您這是哪兒的話,我們也只是一時心急罷了。”在虎爺的強悍氣勢壓迫下,黃衣老者等人,趕忙站起身來躬身說着,神色閃爍,隱有冷汗。

“哼!你們先在這裡等着!黃小子,跟我來吧。”虎爺緩緩掃視了一衆分堂,目中掠過冷芒,冷哼一聲,隨後又扭頭對炎林道。

黃戈一臉欠扁樣的朝幾人遞去幸災樂禍的賤笑,跟隨虎爺出了正堂…

“說吧小子,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能耍什麼花樣。”偏房之中,虎爺冷眼看着黃戈,淡淡的的說着,心中卻有些想笑,那幫老東西,今天總算讓他們吃了一回癟了。

“虎大叔,其實我已經知道那盒子裡是什麼東西了,那東西,已經被我煉化了!”黃戈沉吟了一下,還是將實話說了出來,隱隱間,他總感覺虎爺絕沒有表面看起來這麼簡單,那種奇怪的感覺,讓他無法隱瞞任何真相。

“什麼!你把它們吸收了!這怎麼可能?你才七星悴體境界,怎麼可能承受得住那種東西的狂暴能量?”聽了黃戈的話,那虎爺彷彿大白天見了鬼一般,滿臉不可置信,渾身氣息,更是凌亂波動,顯然他內心極不平靜。

“是的,我在吸收了那幾枚靈源以後,卻沒有感覺到鬥之氣有一絲增長,真他媽奇怪!”黃戈肯定的點了點頭,追憶的神色裡,有疑惑,更多的是不忿。

那盒子可是他好不容易出老千贏回來的,裡面更是裝着四枚看上去極爲精純的靈源,沒想到在吞噬之後,體內的鬥之氣卻沒有半點反應,當真氣死他也。

“趕緊盤膝坐下,讓我看看!”虎爺聽完,駭然轉身,幾乎是強行將黃戈按在地上,但聽他語氣,卻似乎並沒有責怪後者擅自動用那靈源的意思。

“有什麼問題嗎,我怎麼沒有任何感覺?”黃戈疑惑間,還是照前者的話盤膝坐了下來。

他剛一坐下,虎爺的雙掌便立刻貼到了他的丹田之處,一股熾熱能量,頓時涌入黃戈體內,在他的丹田與經脈之中不斷的遊走着,那能量之中,還夾帶着前者的一縷神識,似乎是在尋找着什麼東西。

半響,虎爺退出鬥元,看向黃戈的眼神之中,隱隱間多了些什麼,但觀其表情依舊疑惑,似乎剛纔的探察,並沒有找到他想要之物。

“你小子的體質當真怪異,不但能夠自主隱藏實力,還能吞噬所有的外來能量,剛纔要不是我即使撤回鬥元,就差點被你吸乾了!着實可怕得很!”

虎爺皺着眉頭沉吟一陣,又接着正色道:“記住,你煉化那四枚靈源的事,不能對任何人說起,你回去以後,立刻將那個木盒給我拿回來,幸好外面那幾個老東西不知道其中辛秘,還以爲只是幾枚高級靈源,待我重新放置幾枚靈源進去,定可以瞞天過海。”

“呃…好,那幾枚靈源有什麼不一樣嗎?你爲什麼不責怪我煉化它們的事?”將虎爺的神色看在眼裡,黃戈心中疑惑更濃,不由問到。

虎爺再次複雜的看了眼前的毛頭少年一眼,說:“那幾枚靈源可不是尋常之物,它們絕非等級高而已。”

“哦?這話是什麼意思?”黃戈疑惑更濃,再次追問道。

“有些東西,現在的你知曉了並非好事,你只要記住,此事除了我二人之外,決不能讓第三人知道,不然,你或許將性命難保!切記!”虎爺神色一正,並沒有回答黃戈的疑問,只是再次叮囑道。

“我明白了,只是我已經欠你五百金幣了,這次的靈源,你可不能算我頭上。”將虎爺那嚴肅神情看在眼裡,黃戈也知道了其中的厲害關係,眼珠一轉,悻悻的說着。

“誰說要算到你小子頭上,記住,你已經欠我兩個人情了,趕緊滾回去把那盒子還回來!”虎爺怒喝着,這小子也太會算計了。

“是是虎爺,我馬上給您還回來!”黃戈很配合的故意提高了嗓子,急急忙忙的朝門外跑去,雖然他心中還有很多疑問沒弄明白。

比如這虎爺爲什麼一點也沒有責怪的意思,他爲什麼要幫自己隱瞞等等,但這些也只有日後找機會問他了,眼下最重要的,是不顧一切的提升自身實力,還有……

“完了完了,荷姐的肚兜必須立刻放回去了,不然,要是被她發現我偷她的貼身之物去抵債,非拔了我皮不可,哎呀,完了…”黃戈正在爲今日的化險爲夷得意萬分時,突然想起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頓時臉色煞白,冷汗直冒,立刻撒腿朝着城外的方向飛奔而去…

………

“此子雖然油腔滑調,但心性機敏,天賦也是不弱,的確是個不錯的苗子,那東西被他得了去,或許就是天意。”黃戈走後,虎爺身旁所在的空間,突然如若水紋一樣,詭異的蠕動起來,片刻,一名錦衫老人浮現而出,看着黃戈遠去的背影緩緩道。

這老人明顯實力極強,甚至能夠運用手段完全隱匿在周圍的環境之中。

“真是好運的小子,機緣巧合之下,竟然被他直接得到了紫龍之賜,也不知道那裡面到底是些什麼獎勵之物?”虎爺頗爲不忿,黃痞這小子運氣實在太好了些,莫名其妙的就得到了那些東西,若不是那幾枚靈源已經被黃戈徹底煉化,他絕對會立刻收回。

“既然此子有這般機緣,那或許也有着得到那名額的資格!”老人撫了撫須,目露精光的道。

“嗯,這小子我已經注意他很久了,那詭異的體質,當真聞所未聞,修煉天賦也確實不錯,但這些還遠遠不夠,還需觀察考驗一段時日,方可確定名額。”老人的出現,也使得虎爺的氣息發生改變,一陣陣比平常強大十倍的強悍氣勢,爆發而出,他瞥了身旁的老者一眼,點了點頭說。

“城比在即,他們或許很快就會有動作了,咱們拭目以待吧!”老人莫名一笑,身形再次消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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