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鬼屋主要的場地是一座古舊的城堡,走進去,一股陰森的感覺就鋪面而來。
顧執顯然很緊張,緊緊的拽着阮平的手,臉頰發白。
阮平一隻手握着顧執的手,另一隻手把她抱着,他低低的在她耳邊說道:“別怕,有我在。”
他的聲音不大,甚至可能錄製不進去,他不是爲了作秀,而是真的在安慰顧執。
顧執點了點頭,勉強的扯了扯嘴角。
安千夏拿着相機,拍下他們相視而笑彼此信任的瞬間,她看着相機裡的畫面,卻不由自主的想到厲陌辰和嶽梅一起走進尖叫鬼屋的場景。
厲陌辰會不會在鬼突然竄出來的時候,接住撲過來的嶽梅?
“啊——”
前面突然掉下來一個人頭,顧執嚇得花容失色,慘叫着抱住阮平。
阮平神色也有些難看,他的抵抗力也不是那麼的強,但是他仍舊男人的抱着顧執,“沒事,是假的。”
安千夏跟在攝像大哥的後面,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剛纔那個人頭掉下來的時候,她手裡的相機差點都摔了。
其實,她也怕啊!
昏昏暗暗的走廊裡,耳邊不斷響起的鬼叫,一陣陣陰風吹着,讓人毛骨悚然。
有些工作人員臉色也不是多好看。
“安吉怎麼就想到在這裡錄了,太惡意了。”
安千夏抱怨,試圖用說話來緩衝低沉壓抑的氣氛。
工作人員連忙附和着點頭,“不過我們人多,又都是大男子漢,你別怕,沒事的,走完就好了。”
突然,一隻手從走廊的牆壁上伸了出來,抓住說話的工作人員就扯過去。
“啊!”
工作人員慘叫,恐懼的掙扎。
這時,好幾雙手同時從牆壁上伸了出來,指甲很長,似乎還染着血跡,猙獰的抓着,嚇得一羣人雞飛狗跳。
“啊!啊!啊!”
慘叫聲,不絕於耳。
攝像大哥也扛不住了,慌張的用攝像機去驅打來抓他的手。
安千夏全身狂冒冷汗,面前的場景實在是恐怖,一羣大男人都被嚇得雞飛狗跳失去了分寸,她明知道是假的,但是此刻也怕的連話都說不出來。
突然,一隻手抓住了安千夏的胳膊。
力氣很大,指甲都像是陷進了她的肉裡,她根本來不及抵抗,就被拖走了。
“你放開我!我不玩了!”
雖然很多手伸出來,但是卻沒有真的把任何一個人給抓走,但是安千夏卻不同,她是硬被拽着離開了那羣人!
四周黑乎乎的,光線晦暗至極,前面拉着她的人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畸形的怪物。
“不是這麼玩的!你到底想要幹什麼?放開我!”
陰森的氣氛,被不知道的人抓住,四周恐怖極了,就算是再清楚的知道這裡並麼有鬼也沒有任何的靈異,安千夏還是忍不住的想要崩潰。
突然,那人停了下來,甩開她,一閃就融入了陰暗的角落,消失不見。
一陣冷風吹來,安千夏全身冒起雞皮疙瘩,四周暗黑一片,閃爍着幽暗的綠光,牆壁上掛着張牙舞爪的鬼怪。
前後,都是陰森森的。
毫無疑問,她現在一個人了!
一個人逛鬼屋,那得多大的膽子啊?!安千夏自認沒有這個膽子的。
“媽蛋的,是誰把我拉到這裡來的?我不是嘉賓,我只是跟拍的娛記,我不參加活動的,把我帶出去啊!”
“有沒有人,帶我出去!”
“我要告你們,一羣混蛋!”
安千夏大吼大叫,可迴應她的只有時不時的鬼叫聲,恐怖的氣氛更加的濃烈,她喊話的聲音越來越小了,似乎這樣會真的引來什麼東西一樣。
安千夏前後看了看,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什麼位置,她轉身朝着身後走,要是能遇見來的人最好,要是不能遇見,亂轉出去了也是好的啊!
安千夏心驚膽戰的走了一會兒,高度的緊張幾乎讓她神經麻木,突然,眼前的光線明亮了一點,讓她瞬間欣喜。
她以爲是走了出去了,可是,看清楚之後,沮喪的垂下了腦袋。
這只是一箇中間的過渡房間,房間很大,中間燒着火,光線纔會明亮了許多。
這該死的鬼屋,連個窗戶都沒有的。
這間房的佈置相比之前各種惡意的恐怖,還算是正常一點了,那些猙獰的獠牙,她可能也是看的習慣了。
安千夏走進去,第一步就覺得不對勁兒,腳下,太滑了。
她低頭,地上是一層發亮的油光,像是打了蠟。
再細看,房間裡放着的那些怪物,竟然都是蠟制的。
做的很逼真。
尖叫鬼屋的蠟宮是很有名的,裡面的東西全部都是蠟製作的,看起來極爲真實,而地上也是蠟,走到時候必須小心翼翼,不然就會摔倒,這也增加了一種逃不掉的危機感。
安千夏避開那些蠟像,小心翼翼的走過去,房間裡燃燒着的火給她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蠟像館裡不應該擺真火的。
突然,一聲刺耳的尖叫響起,光影之中,似乎有一個東西快速的朝着安千夏撲了過來,處於本能的,她要躲開,可是,地上太滑了。
砰——
安千夏狠狠地摔在地上,疼得像是骨頭都斷了。
她想要撐起來,燒着火的柱子卻晃動了,在她面前,“砰”的倒了下來。
火星落在地上,瞬間像是落進枯草堆裡的護苗,燎原!
火光蔓延,火舌竄動,竟然迅速的燒了起來。
安千夏趴在地上,看的目瞪口呆。
蠟像怎麼那麼容易就燒着了?
一股熱氣撲面而來,房間裡火光沖天,火舌迅速的蔓延着,很快就把整個房間變成了火海。
安千夏額頭上全是汗水,她恐懼的想要逃掉,可是身下的蠟燭已經開始融化,她更加無法着力,嘗試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的爬起來。
她的身上沾着蠟油,被火舌舔到,就會立刻被點燃的!
事情發生的太快了,根本沒有她適應的時間,眼前全是噴卷的火焰,逐漸的逼近她,要把她吞沒。
安千夏恐慌之中,好不容易找回一點的理智,她把地上的蠟油給分開,把她保護在一個圈子裡。
可是,火焰還是肆無忌憚的侵襲而來。
滾燙的熱氣把她的汗水給蒸發乾淨,安千夏像是要被烤熟的蝦子,她緊緊地抱着自己,眼睛裡映着的全是恐怖的火焰。
死亡,那麼的近。
窒息的感覺威脅着她的生命,安千夏腦袋一陣劇烈的疼痛,眼前的一幕,和記憶中,何其的相似!
曾經,她也被困在火裡,絕望無助。
她的大腦裡突然清晰的呈現了一個畫面,是夏時冒着火衝了進來,焦急的把奄奄一息的她抱在懷裡。
當年,是夏時不顧性命的救了她!
安千夏想起來了!
“夏時……”
安千夏的眼睛不知道是被薰的,還是痛苦難過,眼淚水迷糊了她的視線,她絕望的喊着夏時的名字。
那時候就是夏時救了她的。
夏時,怎麼還不來救她!
“夏時!救救我……”
太熱了,安千夏的腦袋被薰的混亂,她的聲音嘶啞,卻又執着的一遍遍的喊着夏時。
她已經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了,卻那麼堅信着夏時一定會救她的。
就像是記憶中的一樣,把她從火海里面帶走。
火海里面,突然衝進來一個高大的人影,他的衣服上着了火,他卻一點不在意,狂衝到安千夏的面前,用溼潤的外套蓋在她的身上。
“別怕,有我在!”
他的聲音嘶啞,卻有着不容抗拒的魔力。
安千夏什麼也看不見,下意識的抓住來人的手臂,她的意識迷迷糊糊的,但是,卻覺得安心了。
“夏時,你終於來了。”
男人的身軀僵了僵,把安千夏護在懷裡,再度衝進火海里面。
——
“夏時!”
安千夏伸手抓了一個空,她猛地張開眼睛坐了起來,額頭上,佈滿了汗水。
房間寬敞明亮,裝飾奢侈卻也陌生。
安千夏腦袋一陣的疼,她痛苦的捂着太陽穴。
大腦裡不斷閃爍着噴卷的火焰,火焰即將把她淹沒的時候,夏時卻又突然衝了出來。
“夏時呢?”
安千夏恐慌的四處尋找,她記得夏時救她出來的時候,是受傷了的。
“你眼裡只有他嗎?”陰沉的聲音,充斥着冰冷的戾氣。
安千夏渾身一寒,這纔看清楚牀邊坐着的男人。
厲陌辰穿着襯衫,俊臉陰沉可怖,冰冷如刺的視線像是利刃一樣要把她千刀萬剮。
“你……怎麼在這?”
“不是夏時,你很失望?”
安千夏心裡一陣壓抑,她咬着牙,思緒漸漸的清醒了,這不是四年前,夏時救了她是在四年前。
四年前她全心依賴的人是夏時。
“我怎麼在這裡的?我被困在火裡了,是誰救我出來的?”
她記得她被人救了,那是一個很溫暖安心的懷抱,她以爲是夏時,那時候她的記憶混亂,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四年前的火災現場還是在四年後。
厲陌辰的薄脣抿成一條冷硬的線條,他冷冷的逼視着她,“不是夏時!”
安千夏噎了一下,她清醒了也知道不是夏時。
可厲陌辰的表情,雖然夠可怕,但是卻讓她莫名的覺得味道不對。
有點酸。
安千夏擡眼,弱弱的說道:“厲陌辰,你好像吃醋的樣子。”
厲陌辰愣了一下,銳利的視線鋒芒畢露,說的理所當然。
“我不該吃醋?”
厲陌辰和安千夏之間的關係,再怎麼也輪不上厲陌辰來說吃醋的,而且他那麼傲嬌,又怎麼會吃醋!可是,這個男人偏偏就說的這麼理所當然,彷彿,她是他的女朋友,他就是該吃醋。
安千夏的心臟亂跳的失去了節奏,一股莫名的情緒讓她慌張的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