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個好辦法。”柳玖兒看向碧蘭。
“所以啊!筆墨紙硯碧蘭都爲小姐你準備好了!”碧蘭微微一笑,從一邊將筆墨紙硯拖出來。
“但我沒有想法這麼做。”可柳玖兒卻一臉鎮定地將東西推開,她閉上眼睛自己走到水盆旁邊,準備親自給自己擰乾毛巾,手一剛碰水就彈了回來:“哎喲喂!這怎麼是冷水啊!才放着多久了就冷了!”她驚呼道。
“我——”碧蘭剛想說出原因,柳玖兒卻搖了搖頭,讓她不用再說了。
“去吧!重新弄點熱水來。”
“好的,小姐。”碧蘭點了點頭,但是走了幾步又折回來:“小姐,碧蘭不明白,這是爲什麼呢?換成以前小姐不是非常願意出去玩的麼?”
“主要是我現在還不瞭解自己的心意,我覺得自己喜歡的是琉璃閣主,所以我不能慣用蘇大哥對我的關懷,蘇大哥曾說過只要我答應,他願意帶我走,不管我有沒有婚約,他都可以不受到阻礙,所以我很明白蘇大哥對我感覺。”柳玖兒說到這頓了頓,嘆了一口氣看見身邊碧蘭一副莫名沒聽懂的眼神接着說:“我不希望出現第二個李奈。”
……
碧蘭端着水盆走出房間,剛纔她看着小姐的表情,既然感覺到了一絲的心疼,她在強忍着自己不要和流清散人出去,她怕萬一流清散人對她也日久生情事情就難辦了,在彼此之間沒有產生感情的前提下,全部都切斷,不要再出現第二個李奈。
這樣的小姐真的好可憐啊!流清散人是她能聊得來的僅有的朋友之一,現在也要保持距離了嗎?就因爲一道聖旨而已,所以說這就是官小姐的命運吧!她的交友是不自由的,她的婚約連自己的父母親都不能控制,她就像被養大的金絲雀,一直關在籠子裡然後聽從命令地讓主人給隨意送到別處去。
早晨剛用過早膳,柳怡畫陪同二姨娘在小花園裡散步,柳怡畫正在受罰期間,本不該出來行走,受到了陳氏的批准纔敢和自己的孃親出來走走。
初春快來了,樹幹上已經長出了新葉子,大夥兒因爲初春的到來臉上的笑意也逐漸地變得溫暖起來。
柳怡畫扶着二姨娘的手,有一步沒一步地散着步,今日的天氣極好,出來呼吸下新鮮空氣也是極好的。
“最近好像都沒有發現萱兒那丫頭粘着你了?”二姨娘有意無意地說了一句。
被孃親這麼一說,柳怡畫也覺得好像是有這麼一感覺,姚美萱來她院子的次數貌似少了很多。
“恩,是啊!娘,萱兒的性子沒有之前那麼烈了,說不定被關了這麼久長了點性子,也不怎麼愛出門了吧!”柳怡畫笑着回答。
“連萱兒都知道要長點性子了,於今又一年過去,你也該長長性子該想着把自己嫁出去了吧,再大一點就難嫁到一個好人家了。”二姨娘用着很隨意的聲音和柳怡畫說到,畢竟前兩天她的女兒才鬧出擁抱了李府大少爺還深情告白的事,二姨娘也不敢明確地講,怕傷了自己女兒的心。還好老爺有和她保證,一定會把這件事情給壓下來,不許任何人傳了出去,免得壞了畫兒的名聲。
“娘,女兒已經不想說這件事了,聽母親去安排吧!”柳怡畫微笑,但是這個笑容十分的牽強。
“嗨!你啊!”二姨娘嘆了一口氣,不再做聲。
“小姐!”這時一邊的清水開口說了話。
“嗯?”最近清水挨板打的傷好了很多,可以走走路了,加上大夫也說了,需要走走,這樣有助於康復,所以清水會主動陪着柳怡畫出來散步,也是爲了自己好。
“清水聽丫頭們說,最近萱兒小姐和三小姐走的挺近,萱兒小姐經常去了三小姐的錦園。”清水小聲地說道。
“我就說怎麼回事?原來萱兒這個丫頭看我沒有了利用價值就跑去玖兒那裡找靠山去了。”
柳怡畫憤怒地說道,她就覺得爲什麼了,上次她邀請萱兒來她這一聚,對方既然推辭了,這是絕對不會發生的事,原來如此啊!
“氣什麼氣什麼呢?畫兒你越來越沉不住氣了,自己失去了盟友是你自己的原因,上次萱兒在三皇子面前丟了臉,都是玖兒爲她出的頭,你卻在一邊什麼話都沒有說,萱兒不轉移方向都難。”二姨娘教訓道。
“娘!”柳怡畫嘟起嘴巴,因爲上次那件事她已近後悔了,一點好處都沒有撈到,什麼都讓玖兒佔盡了,孃親幹嘛還要提一次。
“娘想說的是,現在萱兒和玖兒走的近了,不是更合了你的意?”二姨娘說完神秘地看了柳怡畫一眼。
“娘是什麼意思?畫兒沒有聽明白。”柳怡畫眨了眨眼睛。
“你可以借萱兒的口,將謠言送到玖兒的耳中去啊!”
二姨娘剛一提醒,柳怡畫頓時領悟,孃親說的是她們造謠三皇子龍陽之癖的事,當時玖兒正在昏迷中,所以留言沒有吵起來,因爲大家的注意力絕大部分還是放在
了玖兒的病情上,等玖兒病好了,三皇子龍陽之癖的事就淡忘了,加上碧蘭這個丫頭保護的太好,所以消息一點都沒有傳到玖兒的耳中去。於今姚美萱和玖兒走得近,依照萱兒的個性,知道三皇子這事,絕對會爲玖兒打抱不平,到時候就順其自然地傳到玖兒的耳中去了。
“妙啊!娘,沒想到一向沒用的萱兒,到了關鍵時刻還是有些用處的。”柳怡畫說完眠嘴一笑。
“畫兒,什麼事情都是有利也有弊的,姚美萱這個丫頭其他的事情她幫不上什麼忙,但是她的這張嘴也是最好的武器。”二姨娘說完握緊了柳怡畫的手。
“關鍵時刻,還是母親照着女兒。”柳怡畫甜甜一笑。
該散步的散步,該謀劃的謀劃,大家各懷各的心思走完了這一行程,表面上給大家留下只是飯後休閒的表象,其實裡面暗藏了玄機。
“是的,閣主!兄弟們查出,於今整個江湖會易容且技術也達到出神入化的境界,加上還會武功的人,只有四位。”修飛在一邊稟報道。
本來君懿熙是安排三日查出的,但是工作量實在太大,所以他們超出了查詢的時限,還好閣主並沒有怪罪。
“好,你細細地說說。”君懿熙點頭。
“回閣主,其中分別是一位老人和三位年輕的少俠,老人的話,閣主您前段時間還和他有過照面,松山老前輩,他的易容絕對是出神入化,加上他老人家是武學的熱愛者,所以也會武功;第二是揚州的小六,他是松山前輩的徒弟,完全繼承了師傅的易容術和武學,也算是難得的人才;第三是雷家的小少爺,但是這個人我們也不是非常的瞭解他是否武功了得。”修飛說到這君懿熙接話道。
“雷家的小少爺,就是那位很神秘,喜歡研究藥學方面書籍的人?並且他的易容術完全自創?”
“沒錯,閣主,屬下聽說雷家小少爺有次給自己易容參與江湖紛亂,卻絲毫沒有被人認出來,所以屬下和兄弟們猜想,這雷家的小少爺,也應該會武功的。”修飛在一邊分析着自己的看法。
君懿熙一邊聽一邊點了點頭,這雷家的小少爺的確是神出鬼沒,他辦事十分謹慎,如果他覺得自己拿不下這個任務,他絕對不上手,所以他是個可疑的對象,加上他還喜歡研究藥學方面的知識,是個不可小視的人才。
“那最後一位呢?”君懿熙擡頭看向修飛。
“最後一位是和您共同在江湖上有一定地位的人物,只是他沒有和閣主您有過太多的交集。”
“你說的是流清散人?”君懿熙皺眉。
“沒錯!流清散人的易容術堪稱一絕,他如果說自己的易容術排第二,就絕對不會有人敢排第一,加上流清散人,江湖三大勢力之一,他會武功也是絕對的厲害,不然也不會如此有名,不過屬下有點弄不明白,七年前流清散人武功就已經了得,卻無緣無故地失了蹤,大概半年的時間他纔出現,也就是這半年後散人才會易容的,所以屬下推測,流清散人消失的這半年裡是有所名堂。”
聽了修飛的話,君懿熙有所沉默,流清散人麼?不過他通常都不在京都,只有下雪的時候纔會過來,松山前輩不可能,他君懿熙斷定玖兒的神秘師傅是個年輕的人,松山前輩的徒弟也不可能,因爲君懿熙依稀對他有些瞭解,他叫小六,因爲他是松山前輩的徒弟中最小的,雖然在師兄面前學習是最棒的,卻是個病秧子,他之所以會習武,主要的原因就是強身健體罷了。所以只有雷家的小少爺和流清散人的嫌疑最大。
見閣主沉默,一邊的修飛小心地繼續說道:“不過十年前還有一位高人非常懂得易容,但是隨着時間的流逝,那位高人再也沒有出現過,這個閣主您應該也知道,您和那位高人有過照面,不過高人不會武功,所以剛纔我沒有舉例出來,也不知道這位高人是否還活着。”
“你說的可是老舍?”君懿熙問道。
修飛點了點頭:“老舍的易容當時也十分有名,但是他的志向並不在江湖上,所以帶着自己的妻子隱歸了,至今都沒有出現,屬下有個很大的猜測不知該不該講?”修飛說到這聲音也變得神秘起來。
“你說!”君懿熙點頭。
“屬下猜測,流清散人的易容術是不是老舍所教的呢?就因爲那半年的消失時間,流清散人誤打誤撞正好遇到了帶着妻子隱歸的老舍——”
修飛的話還沒有說完,君懿熙慢慢地睜大了眼睛,他的猜測非常有價值性,七年前流清散人是不會易容術的,之後會了,如果他真是拜了老舍爲師,就極有可能了,也能與之前的猜測相吻合,因爲之前萬靈丹的事,玖兒吃的第一顆萬靈丹絕對是老舍煉製的,如果老舍的徒弟是流清散人,那就全部都說的清楚了。
散人麼?君懿熙眯起眼睛,如果是他對玖兒存有愛慕之心,這可就是
個大問題了。
“好的,讓我好好理順一下,你先下去。”君懿熙說着揮了揮手,示意沒有修飛的事了。
“還有一件事,閣主!”這時修飛沒有退出去反而接着說道。
“什麼?”
“上次您讓我去調查您——您——”說到這他打起結巴來。
“什麼話直接說。”
“就是您讓我差你龍陽之癖的事,已經有結果了。”這可是他讓他直接說的。
“不是我有龍陽之癖,而是被人誤傳成這樣,結果是什麼?說說看。”這件事倒是吸引了君懿熙的注意力,因爲被傳成那般也是非常無聊讓他不能接受的。
“屬下覺得並不是誤傳,因爲只有柳府的下人們再說,外頭並沒有聽到消息,所以閣主,這是不是柳府裡有人故意使壞?”
哦?是有人故意使壞嗎?外面既然沒有人傳,所以問題就出在柳府裡了,看來他有時間還得去柳府走一趟。
“好了!我知道了,沒事你就先去休息吧!”
“是,屬下告退。”修飛抱拳退出了房間。
靜居閣裡,姚美萱正拿着碧蘭給她的配方自己親手製作着核桃酥,她向碧蘭打聽到,玖兒姐姐特別喜歡吃核桃酥,所以就親自向碧蘭學習了一把,現在第一次嘗試做,希望能夠一次就成功。三姨娘站在一邊微笑,她伸手開始撫琴,這是她和女兒之間的習慣了,萱兒在一邊製作糕點,她就在一邊彈琴,她的琴技雖然沒有二姨娘好,但是好歹也從小開始學琴,幾首曲子還是可以彈得很順的。
“夫人,小姐最近喜歡上了做糕點,性子都變了很多。”老嬤嬤端着一壺茶走到了三姨娘的身邊,見她正在撫琴,就將茶放在一邊的桌子上。其實她應該喊三姨娘姨娘的,但是喊夫人喊習慣了這裡又只有她們主僕三人,也乾脆沒有再改口。
“是啊!這也好!她有點事情多,時間也過得快點。”三姨娘一邊說一邊點頭。
“小姐最近和三小姐走得近,不知道會不會吃虧啊!畢竟小姐和三小姐之間——”老嬤嬤說到着頓了頓。
“我想應該不會!自從萱兒和玖兒走近了以後,感覺精神都好了,臉上的笑容也多了,也許她和玖兒在一起纔會更加的自在吧!在畫兒那裡規矩太多受到了禮數的限制纔沒有像現在的快樂。”三姨娘輕柔地開口,看着自己的女兒這麼開心,她的心情也十分愉快。
“這樣老奴便放心了!就怕萱兒小姐受了欺負,本來這在這個柳府的待遇就已經這般的不好,如果還受到欺負就太可憐了。”老嬤嬤說着眼睛也跟着紅了起來。
“沒事的,這是我們的命,我想萱兒也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其實這樣不用爭不用搶的生活也挺好的。”三姨娘說完停住了撫琴,她指了指老嬤嬤泡的茶,老人便立馬懂了夫人的意思,連忙笑眯眯地講茶倒在杯子裡遞給三姨娘。
就在三姨娘準備喝茶的時候,院子外的門被敲響了。
咦?這個時間怎麼會有人過來,好奇歸好奇,老嬤嬤還是放下手中的茶壺,朝大門走了過去。
沒過過久,老人的聲音傳到了屋子裡:“萱兒小姐,您快看看,這是誰來看您了!”
姚美萱正做的起勁,擡起頭來,發現踏進門檻的既然是許久沒有聯繫的二姐姐柳怡畫。
“畫兒姐姐?”姚美萱驚訝地放下手中的食材。
“萱兒在做什麼呀?弄得滿手都是麪粉?”柳怡畫慈姐般的笑容朝姚美萱招呼了一聲便對着三姨娘欠了欠身:“三姨娘,畫兒來叨擾了。”
“畫兒客氣!你能來姨娘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覺得叨擾,記得這是畫兒第二次來的吧!”三姨娘一邊說一邊伸手將柳怡畫迎接到她身邊的位置。
“是!畫兒上一次來這是去年的冬季。”柳怡畫點頭。
“泡杯茶給二小姐。”三姨娘吩咐。
“是。”老嬤嬤連忙去幫柳玖兒拿茶杯去。
“我這裡的茶肯定沒有畫兒那的好喝,畫兒可不要嫌棄。”
“三姨娘瞧您說的,這茶都是一樣的,不分高低!畫兒談什麼嫌棄呢!”柳怡畫連忙搖手,一副十分謙卑的模樣。
“那就好!這次畫兒來姨娘這是?”三姨娘轉移了話題。
“畫兒是來找萱兒妹妹的,最近好一段時間沒有見着萱兒了,原來她在屋子裡忙着做糕點啊!我一進門就發現她滿手的麪粉。”柳怡畫指了指姚美萱說道。
“她啊!最近迷上了做糕點,一有時間就埋頭在裡面,也好!省的她自己閒着。”三姨娘說完,臉上的笑容變得溫和起來,她也只有說到自己的女兒,臉上纔會流露出幸福的模樣,這就是所有母親都會有的表情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