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也是一怔,然後就看向看着顏氏那清瘦的臉,想來這陣子怕是沒爲這事憂心。
“兩千兩?弟妹你說笑了吧。”莫氏呵呵笑了聲。
明明她的人打探到的就是三千兩,現在卻在她面前說兩千兩,硬生生少了一千!
“老大家的,這件事你知不知道?”老太太淡淡地問道,顯然是相信顏氏的話。
“老太太,這件事兒媳還真不知道。”
莫氏僵硬地乾笑了聲,老太太果然是偏心二房的,哼,還敢問她知不知道,她就算知道也當不知道!
“老大家的,難道你不知道,要是沫兒陪過的嫁妝少了,會被婆家的人輕視嗎?沫兒再怎麼說都是二房的嫡長女,嫁妝卻只有兩千兩,這要是傳出去,那別人會這麼說我雲王府?”老太太不悅道。
莫氏心裡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二房大小姐嫁妝少了還能怪到她這位大伯母頭上來?
而且被不被輕視的,又關她什麼事兒,老太太沒老糊塗了吧!
大房跟二房可是分家了的!
再說,這件事顏氏又沒來找她,所謂民不報官不究,她這個當大伯母的幹嘛還上趕着去給添嫁妝,大房這邊也還有一個要出嫁的大小姐呢!
莫氏心裡一股子氣,她可不打算憋着。
“老太太,您不要怪大嫂,大房跟二房已經分家了,沫兒的嫁妝,沒要大房添補的道理。”
但她還沒張嘴,顏氏就已經抹着眼淚,把她要說的話給說出來了。
“而且大房那邊,也還有準備淺姐兒的嫁妝,只怕是騰不出來貼補沫兒了。”顏氏捂着臉,哭訴說道。
莫氏咬牙,怪不得今日這顏氏在老太太面前對她十分禮敬,原來都在這等着她呢!
“對了,給那丫頭準備的嫁妝是多少?”經顏氏這麼一提醒,老太太想起來了,對莫氏問道。
“老太太,這可不能相提並論,淺姐兒要嫁的,可是楚王府,沫姐兒嫁的,不過是五品光祿寺少卿,門第不一樣。”莫氏不由得道。
“那到底給她備了多少嫁妝?”老太太沉聲道。
雲絡沫的婚事她是知道的,也明白顏氏的打算,可就是明白,纔有愧於顏氏,因爲顏氏當年當姑娘的時候,可是京城裡數得着的,可偏偏被她這個小兒子給糟蹋了。
顏氏之所以會挑這麼個門第低的,原因就在這,她就是不想要女兒走她走過的路。
“三十二擡嫁妝,但除去嫁妝外,還有一萬兩私用。”莫氏淡淡道。
“什麼,竟然這麼多!”老太太臉色一變。
旁邊的顏氏更是驚了一把,除去嫁妝,大房竟然還給了雲惜淺這麼多私房錢!
這可是真正把雲惜淺當做大房名副其實的嫡大小姐出嫁了啊!
“怎麼會這麼多!”旁邊的雲絡嬌驚呼出來:“比我大姐整整多出了八千多兩銀子,這還不算那些嫁妝!”
雲絡沫微微垂眸,但是臉上的落寂是怎麼也掩不住的。
二妹嫁妝多,她嫁妝少,這能怪得了誰?
還不是自己爹沒大伯本事,大伯能爲自己女兒掙出大筆嫁妝,可就在昨天,她那個爹卻還想在她嫁妝裡再扣點出去玩樂。
現在她算是徹底明白她孃的意思了,與其嫁給她爹這樣的名門公子,倒不如嫁個門第低點的,門風好點的,自己可能是要辛苦了,可是自己將來的子女,就能輕鬆了!
雲絡沫打定主意等嫁過去了,要跟丈夫好好過日子。
而這一刻的決定,也註定了後面雲絡沫婚後的幸福生活。
當然,後話暫且不說。
一聽說雲惜淺的嫁妝竟然那麼多,老太太冷笑地看向莫氏:“我倒是眼拙了,沒看出來原來你還真是個好繼母。”
莫氏臉色一白,旁邊的雲珞丹不樂意:“祖母,我大姐的私房原本只有四千兩,是後來我爹他親自加上去的,我娘哪能阻止。”
“老太太,淺姐兒是要入嫁楚王府的,多少雙眼睛盯着呢,嫁妝多些也無可厚非,這件事就作罷了吧,不要再說了,都是我們二房自己沒本事,不能每次都靠着大房。”顏氏紅着眼眶說道。
老太太卻沉聲道:“這叫什麼話,一筆寫不出兩個雲字,況且耀兒跟玉兒都是我的親生兒子,難道親兄弟之間,還用得着這麼見外不成?”
“老太太,兒媳實在是沒臉再對大房開口啊。”顏氏等的就是這句話了,一下子流出了眼淚來,哭得極是傷心。
但即便如此,她也不曾指責過自己丈夫的半句不是。
這就是顏氏的高明之處了。
自己的兒子那是什麼德行,老太太會不知道嗎?老太太心裡比誰都明白,但是她卻不允許別人說她兒子。
要不然雲祥玉這個小兒子怎麼會被寵成這幅德行?老太太這個親孃功不可沒。
而且兒子那德行,這個媳婦要撐起整個二房,也是辛苦了。
“既然那丫頭的嫁妝是耀兒親自開口的,那就算了,但是沫兒的嫁妝也不能太寒磣,老二家的,你準備了多少擡嫁妝?”老太太問道。
“兒媳準備了二十擡嫁妝。”顏氏羞愧道。
老太太罵道:“老二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堂堂雲王府二房嫡長女,不說十里紅妝了,卻只有二十擡嫁妝,那得多寒磣了!
但是她卻知道,這已經是顏氏的極限,要知道後面可還有云絡嬌這個小女兒呢,而且顏氏嫁過來這麼多年,那嫁妝也貼補了不少家用,她看出來她是不剩多少的了。
“老大家的,我這老婆子做主了,大房給再添五擡,我這個當祖母的,給沫兒添三擡。”老太太說道。
二十八擡嫁妝嫁進光祿寺少卿府上纔不會顯得難看。
“另外,那丫頭足有一萬兩私用,沫兒怎麼也不能少她太多,從大房的公用中,再給挪兩千兩出來,給沫兒湊四千兩私用。”
老太太說完這話,顏氏喜極而泣,立馬就過來給莫氏深深福了一個身:“大嫂今日之恩,弟妹永生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