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大了?
東伯璐聞言就是一笑:“怎麼就虧了?”
這一次她是賺大了,可謂是一箭雙鵰,第一雕就是跟太子說上話了,還叫太子也看到了她對他的那一抹不可見人的情意。
第二雕便是,她的腳傷了,天聖帝那個老東西就不會再過來了。
天知道每次他過來的時候,她心裡有多嫌惡多噁心,只不過不得不裝出一副歡迎至極的模樣來罷了。
看看這個無情的老男人,不過是見她腳不方便,沒法伺候他了,他這不就不來了麼,正好她也休息。
不過這老東西的疑心的確是重得很,前天跟太子見面很隱晦,沒人知道,今天這一次見面,他立刻就起疑了,但那又怎樣,她要做的事誰都阻止不了。
“就是不知道宮外進行得怎樣了,把這老東西想易儲的打算傳給太子沒有。”東伯璐低語道。
玳瑁小聲道:“娘娘,皇上真有那個意思嗎?”
東伯璐聞言就是冷笑:“他難道沒那個意思嗎,別人不知道,我還會不知道麼,他有那個心思不是一天倆天的了!”
而且連她都知道了,外邊的人偶爾知曉一點風聲也不是什麼奇怪事,她就不信,太子那邊會一點懷疑都沒有!
太子這邊怎會沒有懷疑?
他早已經知道了他父皇的心思,尤其是最近這一年來,這種感覺已經越發明顯了。
雖然一次又一次在心裡告訴自己,不要急不要急,可是眼看着他父皇對他的態度,他真是想不急都不行!
皇后看到只有在自己面前,纔會顯露出這種焦躁的兒子,心裡也是深深嘆了口氣。
“想做什麼就去做吧,不管成功與否,母后都支持你。”皇后看着他說道。
“母后?”太子不可思議擡起臉,看他母后。
皇后苦笑了聲:“母后本以爲你父皇把焱兒立爲皇太孫是不會再動易儲之心的,可你父皇最後還是有那個心思,老九的確是難得的人才,能把莫郡城管理得那麼好,自然也能把大洲管理得好,而且現在其他幾大王朝,他們願意交好之人也是老九,從哪個方面看,老九都比你更爲適合。”
說到這裡,皇后臉色便冷淡起來了:“可在母后心裡,你又差到哪去了?你纔是嫡出正統,纔是與生俱來的儲君,老九再好,可他也不過是你父皇在外邊跟虢國夫人生下的私生子,此等身份如何能跟你比?”
“當年你父皇奪下皇位,那也是用盡手段,最後纔在你舅舅家幫襯下成功的,成者爲王敗者爲寇,坐上皇位後,他就是天聖帝,至於其他,還有人理會麼?”皇后淡淡地說道。
“母后,我還以爲你會勸我。”太子看着她道。
“母后現在不勸你了。”皇后搖頭道。
之前她勸兒子,那不過是害怕兒子走錯路了,因爲一切都還不一定,要說行動的話,也太早了點。
可是現在呢,皇上他甚至想出爾反爾,連皇太孫都立了,他還想易儲,他這是把她的兒子跟孫子都置於何地?
都到這份上了,那就賭一賭吧,賭勝了,那一切就勝了,要是賭輸了,那也不會比易儲後還差還不是麼。
太子眼眶微紅,眼裡帶着掙扎之色。
“母后知道你不想走到這一步,但是現在也沒辦法了,你要是不爭一爭,那就真沒機會了。”皇后看着自己的兒子道。
她是真心疼自己兒子,他從小就被當儲君一樣教養着,一生就是朝着那個位置去的,而且那個位置,也應該是他的,因爲他的太子之位是他太爺爺臨終前冊封的!
可是最後他卻發現,他想要坐上那個位置最大的敵人,居然就是他父皇。他幾次三番想要廢他易儲!
“爭可以爭,但是太子,你要記着,不要忘記你是大洲的儲君,也不要忘記了,給焱兒留一條後路。”皇后看着他道。
“母后對兒臣沒信心嗎?”太子道。
皇后輕笑了聲:“我對我兒子怎會沒信心,只是焱兒現在還小,讓他過去跟博老先生學幾年藝豈不正好?我可聽說寒寒現在就已經在學了。”
“太子妃不會捨得的。”太子搖頭道。
這哪裡是送兒子過去學藝,這分明是送過去當質子迷惑人,好方便他在私底下的動作。
“老九的性子我還是瞭解的,就算他日你們真到了那個地步,他也不會動焱兒絲毫,焱兒差不多是他看着長大的,就算後來他跟你關係僵硬了,他不也一樣沒遷怒焱兒絲毫麼?”皇后看着自己兒子道。
太子遲疑了一會,方纔點頭:“兒臣回去就跟太子妃說。”
母子倆又聊了一會,見時候差不多了,太子這纔回去。
他人一走,皇后就無力地靠在了軟塌上。
“娘娘,這樣是不是太冒險了?”金嬤嬤嘆了口氣。
“我知道冒險,可是皇位那就是他的希望,其他的東西可以被拿走,唯獨希望不行,要是把他希望剝奪走了,那我這個兒子恐怕就沒了。”皇后苦笑地說道。
與其這樣,倒不如讓他爲自己的將來搏一搏不是嗎?
命裡究竟有沒有,那也得拼搏了才知道。
金嬤嬤也只是嘆了聲,卻沒再說什麼。
“南豫那邊的使者還沒回去吧?”皇后問道。
“雪太大了,走不了,要到明年開春再回去。”金嬤嬤說道。
“等他們要走了,再讓他們替我寄個信給婍兒,我不指望她全力幫她大哥,但她身爲妹妹,也該出點力。”皇后說道。
從他母后的宮裡出來,太子就過來慈寧宮陪太后喝了一會茶,太后很高興,等他走了,太后臉上的笑這才淡下來。
“太后,這些都是他們的事,您老就別管了。”玉嬤嬤勸道。
“太子很小的時候,他就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樣了,在哀家這裡,他也是連一塊多餘的點心,也不會多吃,有一次他病了,哀家把他接過來,他告訴哀家,他害怕,哀家問他,害怕什麼?他跟哀家說,皇祖母,我是太子,我害怕我做得不好,哀家的太子,當時他才六歲啊。”
太后說得平平淡淡,可玉嬤嬤卻聽得眼眶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