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院子裡。
“老太太,這是夫人送來的養榮丸跟阿膠糕。”
老太太身邊的孫婆子笑着把東西呈給老太太看。
“都擱着吧。”
老太太只是瞥了一眼,就淡淡地說道。
“夫人對老太太真是孝心可嘉。”
孫婆子看老太太興致不高,也不勉強,就把東西收起來,嘴上如此說道。
“你跟在我身邊這麼多年,難道還不肯對我說句實話嗎。”
老太太捻着手裡的佛珠,淡淡地說道。
“老太太,夫人對您還是敬重的。”
孫婆子遲疑了一下,還是說道。
“她要是對我敬重,那還敢對二房出手,此番要不是那野丫頭多管閒事站出來插手,那現在大房就把二房踢出去了!老二是沒老大出息,但就是沒出息才需要老大拂照,要是老二有出息,那現在二房用得着對大房屢屢避讓小心翼翼嗎,可她倒好,竟是完全不把我這老太太放在眼裡,還那般揚言,簡直是可惱!”
老太太把佛珠拍在桌案上,沉着臉說道。
當日她哪裡是沒有去,她去了,只不過是那時候遠遠就聽到莫氏那決絕的話,她敢打賭,當時她要是走進那院子,那莫氏勢必會真正鬧起來,哪怕是連她的面子她都不會再給,別忘了,莫氏之所以會敢那麼猖獗,那完全是得到她大兒子默認的!
一想到這個,老太太就氣得肝疼!
好好的親兄弟之間,用得着如此斤斤計較嗎,當年要不是她注重培養這個大兒子,忽略了小兒子,那小兒子現在用得着會變成這樣嗎?
可是現在大兒子自己好了,居然開始嫌棄小兒子這個當弟弟的拖他後腿,想要把弟弟踢掉了。
當年又是誰在她面前給她保證,會庇護弟弟一輩子的,現在這才幾年,老大他就不耐煩了!
可是面對這種境地,她能說什麼嗎?她現在已經不把權了,府上這麼多年來都是莫氏再經營,已經被莫氏牢牢把控,她現在一個孤寡老人,她還能怎麼樣,難道真能去跟大兒子撕破臉嗎?
真要鬧起來,老大還要不要繼續在朝爲官了?兩個都是自己兒子,此番莫氏拿捏的藉口又那麼好,且這麼多年來,老二給老大惹的麻煩外面大家也都是有眼看到的,要是真鬧起來,大兒子跟大兒媳婦就成了可憐無辜,而她這位老太太就變成偏心眼偏到天邊去的母親了,到時候她還不得被人戳脊梁骨,還不得晚節不保嗎?
最最重要的是,有她老人家在,那大房就算把二房踢出去了,那大房就能夠對二房坐到視而不見放任不理嗎?
那是不可能的,有她在一日,小兒子就一定會受到她的拂照,所以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再加上當時那野丫頭站出來說話,於是她就乾脆不出面了,就又悄悄地回來了。
然而這一次雖說而因爲那野丫頭加進來後,把這件原本並不複雜的事可是攪得是昏天暗地風起雲涌,但最後還是替炔哥兒拿回來了舒痕膏,同時也避免了大房跟二房的直接撕破臉,是歸於有驚無險行列,但想起來,老太太還是覺得自己被氣得心肝疼!
“老太太,這件事夫人是過分了點,但夫人也是因爲大少爺受傷着急纔會那樣,您就不要那麼生氣了,現在大房二房好着呢。”
孫婆子勸慰地說道。
“要不是當年我辛苦經營忽略了老二,把整顆心都撲在老大身上,現在老二他會變成這幅樣子嗎,可是老大他那是什麼態度,他居然任由莫氏指着老二媳婦的鼻子罵,這跟莫氏直接指着老二的鼻子罵有何區別,有他這麼當大哥的嗎!”
老太太氣憤得說道。
李婆子端着茶水就進來了,聽到老太太這句話,把熱騰騰的茶水獻給老太太后,就說道:
“可不是,這件事老婆子我也覺得夫人過分了點,早些年也不看看老太太你是怎麼重視她,爲她開疆闢土的,要不是老太太你,她有現在的名聲嗎?可是現在倒好,自己掌權了,放倒完全沒把老太太你放在眼裡,明知道老太太你自覺虧欠二老爺,她還這麼計較,要不是老太太你,夫人她現在能這麼在衆多夫人們之中如此如魚得水如此得臉嗎?”
“你就少說兩句吧,沒看到老太太氣得麼。”
孫婆子皺眉說道。
“她說得沒錯,要不是我,她莫氏能有現在的好日子過嗎,現在自己過好了,就開始嫌棄我這老太婆偏心二房了,她倒是好樣的,也不看看大房什麼樣子,現在二房又是什麼樣子,我能不偏心二房嗎!”
老太太氣憤的說道。
“可不是,這不是人之常情嗎,大老爺跟二老爺都是老太太你親生的,二老爺現在不如意,老太太你幫襯一二這不是常情麼?可是夫人那做的叫什麼事,上次要不是老太太你出面,那沫姐兒出嫁就那點嫁妝,那還不得叫外面的人笑掉大牙了,到時候丟人的只是二房嗎,同根同脈,大房到時候就能跑得了?可夫人不僅沒有感激老太太你做主,倒是因爲這件事,擺了好幾天臉色給老太太你看。”
李婆子說道。
“她現在是了不得了,炔哥兒是個撐得起家的,丹姐兒也是傾城無雙懂事的,府上現在還有誰的風頭能跟她相比的?”
老太太淡淡地說道,但是語氣之中的嘲諷之意,卻是顯而易見。
“再如何,她不也是老太太你的兒媳婦,老太太要是有個不舒服,那她還得過來侍疾!”
李婆子笑得深意地說道。
“胡說八道什麼,敢咒老太太,你是不要命了嗎!”
孫婆子立馬喝道。
“我哪說錯了,這不是假如嗎,我說孫婆子,你是不是拿了夫人什麼好處,怎麼老幫着夫人說話。”
李婆子反擊道。
“你……”
“行了,去告訴老二媳婦,就說我身子抱恙,讓她過來侍疾。”
老太太眼珠子一轉,便擺手道。
“老太太,不是該喊夫人……”
“蠢死了,老太太這不是給了大夫人一巴掌嗎?”
李婆子話沒說完,就被孫婆子冷哼着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