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笑了笑，“雖然我們乾的是下賤營生，可是這人啊，活在世間都是要個臉兒的，公子想必是知道我是個不要臉的吧？”
呃，霓裳微微變了臉色，被人說中了心事又不好承認，是一件很尷尬的事情啊！
“呵呵，姑娘說的是哪裡話來？淪落風塵又不是你的錯，這個行當也是出過不少有情有義的好女子的，你又何必妄自菲薄呢？”霓裳說道。
桃花有些動容，難得還有人肯這麼對她們說話，無論真假，聽起來總是舒服的。
“公子，這些話真的也好假的也罷，奴家總是領您的情了，這樁生意我應承了。”桃花慨然應允。
“好，就說姑娘是個爽快的。”霓裳一伸大拇指，滿臉的笑意。
“其實，公子，我並不急着跳出這火坑呢，說穿了，在哪裡我們這樣的人還不是男人的玩物呢？”桃花落寂的說道。
霓裳的心也沉了下去，有時候對事情看得太透徹反而是一種殘酷啊！桃花說的沒錯，若不是爲了真情，哪一種委身又不是出賣哩？不過是批發和零售的區別罷了。
“姑娘若是不甘心就這麼委身他人，左右不過是逢場作戲，事情了了之後，這天下之大，還怕沒有你的容身之地嗎？”霓裳覺得傳言就是傳言，這桃花並沒有人們口裡說的那麼淺薄下賤，反而是個很有見地的女子，她不過是順應時事，想讓自己至少不那麼難過而已。
“公子白白的拿出一筆銀子，只是要我的一句話？“桃花瞪大一雙美目，有些不敢相信。
“我安排的客人，與姑娘日後沒有什麼瓜葛的。贖身的銀子我會爲你備好，不知道姑娘身價幾何呢？”霓裳詢問。
“呵呵，怎麼也得三五百兩吧？”桃花勾脣一笑。
霓裳的眼睛閃了又閃，不是吧？她竟然比白璧無瑕的寒煙還要值錢？
“貴了？”桃花自斟自飲，媚眼斜斜的拋了過來。
“這個，還好吧！”霓裳一笑，各有
各的價值，還是不要去比了。
“一看您說的就不是真話，這個價錢就是買上幾個良家女子都綽綽有餘了吧？”桃花依然笑得花枝亂顫，彷彿絲毫與自己不相干似的。
“是這話哩。”霓裳看她直爽，也就不再避諱了。
“可是公子想必是不知道，我們比那良家女子可是多了不少的情趣呢！您說這什麼事情做久了，都有它的門道不是？”桃花微帶了醉意，不由自主的靠了過來，星眸半閉，風情無限。
“姑娘說的不錯，就是這樣吧。你放心，我找的客人絕對不會讓姑娘失望的。”霓裳雖然有些肉疼，這麼多的銀子啊，多少藥丸的成本啊！
“怎麼，公子不肯留下來嗎？嘴上說的動聽，心裡到底還是嫌棄我們的。”桃花臉上笑容未減，聲音卻冷了下來。
呵呵，我能說我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嗎？不對啊，這麼說了，她的藥丸還賣得出去嗎？那個，很抱歉啊，她是沒這個設備啊！
“能得姑娘垂青，實在是三生有幸啊！只可惜我還有重要的事情去做，只好辜負佳人了。”霓裳很佩服自己，這麼肉麻的話都能毫不臉紅的說出口了。
“公子，我若是按照你說的做了，自此之後就是自由身了嗎？”桃花到現在還有些不敢相信會有這麼好的事情發生。
“當然是真的，比真的還真。”霓裳舉起一隻手，做了保證。
“噗嗤！”桃花笑了出來，這是什麼嘛？這公子好生有趣。
“姑娘何不趁着空閒，收拾一下金銀細軟？免得走得匆忙，損失了什麼。”霓裳提醒道。
“是呢，公子說的對。這麼幾年下來，我還是小有積蓄的，只是不曾動過這樣的心思，還不知道一出去投奔了哪裡，如何活下去呢？”
桃花的眼睛竟然黯淡了下去，似乎對未來很迷茫。這裡再不好，她倒是不用操心日常的生活。出去之後，這吃穿用度都要自己籌劃了啊！也不知道應付得來嗎？
“姑娘沒有什麼親人了嗎？”霓裳問道。
“有沒有的已經沒有區別了。”桃花淡淡的，看不出些許的欣喜。
“怎麼呢？”霓裳狐疑的問道。
“爹孃都不在了，囑咐哥哥嫂子好好照顧我，這不，把我照顧到這裡來了。難道還要回去再被他們賣一回嗎？”桃花的眼裡已經隱隱也有了淚光在閃爍。
“什麼？你說是他們把你賣到這裡來的？”霓裳不可思議的問道，這人難不成是窮瘋了嗎？
“難道是我自己好好的走進來的嗎？”桃花的嘴角掛着奇異的笑容。
怪不得她這樣的自暴自棄，被親人出賣的滋味，可是不會好受的。走進來的第一天，她的心就已經徹底的涼了吧？霓裳望向她的目光中有了同情。
“不說這些了，以後的事情誰說得準呢？走到哪說哪吧！“桃花笑了起來。
“這樣啊，姑娘日後若是有了難處，就投奔聽雨軒吧！”霓裳說道。
“那也是一家青樓嗎？我似乎聽誰提起過，只是一時想不起來了。”桃花皺了眉，想了想，便放棄了。
霓裳一頭的黑線？哪個王八蛋告訴她的聽雨軒是一家青樓啊？那她葉霓裳，不也成了老鴇嗎？
“姑娘，你錯了。那是一家商鋪，專門賣一些讓女人變得更美麗的產品的。”都黑到自己頭上了，霓裳不得不出來解釋幾句。
“好。”桃花點點頭，並沒有放在心上。給她承諾的男人太多了，可是又有誰會對她說一句真心實意的話呢？有時候不是她冷酷無情，只是太信任別人了，最後傷的就是自己了。
“那麼，我先告辭了。這幾日若是哪位客人帶給姑娘一瓶香水，就是我派來的人了。”霓裳留下表記。
“香水？那是什麼東西？”桃花問道。
“和香囊的性質大相徑庭，不過比它可精緻多了。”霓裳簡單的說道。
“公子莫非是聽雨軒的東家？”桃花笑吟吟的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