縮在角落的丫鬟臉色一白，整個人帶着懼意，但是不敢違背常乃音的命令，顫抖着走了過來。
楊凌見此挑了挑眉，若有所思。
緊接着，楊凌真的看到常乃音發瘋了，讓丫鬟跪在面前，拿着長鞭就開始抽，不在乎打到屋裡的擺件，弄碎了不少瓷器。
那丫鬟咬着牙承受，不敢躲，也不敢叫，全身很快就出現血痕，衣服也變得破爛。
可見這力度，這狠度，絕對非同一般。
足以證明常乃音是長期“練習”到的，就是可憐那丫鬟了。
楊凌甚至懷疑，照這種打法，常乃音手中應該早有好幾條人命。
“死丫頭，我讓你守夜，我讓你守夜，爲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情？還有，那賤人跑哪裡去了？跑哪裡去了？”常乃音瘋一般的鞭撻，眼睛充血，頭髮紛亂，哪裡還有大家閨秀的端莊賢淑樣？
這形象純粹就一瘋婆子，比大街上的潑婦還不如。
“嘖嘖！”楊凌嗤了一聲，終於體會到什麼是人不可貌相，平日裡看起來很溫柔的女人發瘋起來竟然是這樣的？
那丫鬟已經很懂常乃音的發泄了，即便是被打得只剩一口氣也承受着，並沒有反駁什麼。
這樣常乃音很快就覺得無趣，等那股氣發泄之後，丫鬟還能少挨幾鞭子，完全是被打出來的經驗。
果不其然，常乃音抽了一通，覺得好沒趣，眼睛也恢復了正常，將鞭子一扔，完全不管丫鬟的死活，儀態萬千的走到梳妝檯前，優雅又慢條斯理的整理着頭髮：“滾出去，若是不找到那賤人，你就準備用命來償還吧！”
丫鬟其實已經氣若游絲，咬了咬舌頭才讓自己沒有暈過去，根本站不起來了，真的是用爬的，用滾的出了房間。
楊凌咋舌，這丫鬟的求生意志也相當強啊，這等手段都不出聲，真是臥底的好苗子。
常乃音剛把頭髮梳順直了，動作一大，就看到了脖頸間的粉紅，瞳孔一漲，立刻又發瘋的將梳妝檯上的東西全部撥弄在地，整張臉貼到了鏡子上，五官扭曲又瘋笑：“全俊浩，哪怕是你逃到天涯海角，本小姐也要將你碎屍萬段……”
楊凌聽到這咬牙切齒，恨不能吃其肉喝其血的聲音都止不住打了個寒顫，再次確定發瘋的惹不得。
發現常乃音繼續在屋裡發瘋砸東西，楊凌聽着也沒什麼消息了，貌似常乃音都不知道全俊浩躲到了哪裡去……
想了想，楊凌回身找到了夜秋瀾，剛好夜秋瀾把白思涵送走，正得空。
將自己看到的說了一遍，楊凌豪邁的灌了一杯茶，總結的說道：“果然不能小看了女人，太可怕了，虧得外人都以爲她大方賢淑，是個做主母的角色，皇上肯定就是被這麼騙了。”
夜秋瀾笑了一下：“小看女人？成宗皇帝是怎麼死的？表哥可還記得？”
成宗皇帝是前朝的一位明君，他的一些國策非常適用，即便是如今的大澤，有些制度都沿用於他。
可是，成宗皇帝最出名的，卻是他的死。
因爲他被自己的皇后給篡位了，造就了一位威名赫赫的女皇。
其實最根本的原因就是成宗皇帝看不起女人，甚至說極盡蔑視。
那位皇后原本可以是最完美的皇后，最終被逼得忍不住篡位，可見私下裡都是怎麼相處的？
聞言，楊凌忍不住啞然，那真是小看女人的典型事例：“既然如此，厲害的表妹，你說那全俊浩跑哪兒去了？”
楊凌只是有些尷尬，隨口的一問，卻沒有想到夜秋瀾在認真的回答：“去京城貧民窟看看，去周圍的村莊看看，還有國寺……”
“表哥，這幾年你都做什麼了？不用我提醒吧，放着那麼多打探消息的好手你不用，你要自己一個人找嗎？那得找到什麼時候？”夜秋瀾瞥了楊凌一眼，忍不住吐槽。
混了這麼多年的乞丐堆，還做了乞丐頭，難道還不知道乞丐打聽消息最來得快嗎？
楊凌點了點頭：“本來是這麼打算的，但是需要一個方向，你這麼說，是認爲全俊浩沒有離開京城？或者是沒有遠離？”
聽夜秋瀾說得煞有其事，楊凌認真了起來。
喝了一口茶，夜秋瀾緩緩的說道：“這你就要了解全俊浩這個人了，我跟殿下說過，這是個善於經營的小人。”
“他拜入常太師門下，並且能讓常乃音等他這麼多年，就不可小窺。只不過他自己不爭氣，沒能高中三甲，常乃音自覺等不起了，又剛好發現更好的路，兩人才分道揚鑣的。”
“本來全俊浩就是高攀了，卻因爲常乃音選擇了自己最正常的一路，就認爲常乃音背叛了他，並且鋌而走險，趁人之危。”
“表哥覺得他衝動嗎？”
楊凌若有所思：“看似衝動，但是給自己留了後路。”
“對，他在賭，賭這件事情過後，常乃音會直接嫁給他，不用等他高中。”夜秋瀾嘴角一勾，笑得玩味：“看他能夠在第一時間逃離，就知道他這是有預謀的。”
“相處這麼多年，他還不瞭解常乃音啊，這不是有聖旨？”楊凌驚訝，這全俊浩的腦子被驢踢了？難道常乃音會因此違抗聖旨嗎？
“如果是表哥站在常乃音的位置，你會怎麼做？”夜秋瀾淡淡的問道。
“自然是不能嫁給十六殿下，那可是欺君罔上，滿門抄斬……”楊凌說完就知道不對了，正常的套路是這個，可常乃音明顯選擇了一條更加危險的。
“所以啊，常乃音藏得那麼深，全俊浩怎麼可能知道她真性情，所以他錯誤的估計了形勢。”夜秋瀾挑眉，不知道全俊浩知道常乃音本性是如此的，還敢不敢算計着娶？
“原來如此，這麼說的話，全俊浩真的不會離開京城，他還等着隨時回來，成爲太師的乘龍快婿呢！”楊凌拍了個巴掌，覺得夜秋瀾的推測非常精妙。
不知道全俊浩的爲人，絕對想不到他的算計。
竟然想要女人去抗旨，或者說，找個理由不嫁，然後只能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