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秋瀾眸色一轉：“你確定是一刻鐘？不要到時候又改了。 ”
菊兒硬着頭皮應下來：“這本來就是事實。”
夜秋瀾挑眉：“那很好，一刻鐘可以說好多的話，看我問了你們這麼多問題，半刻鐘都不到。”
“總不可能我和劉妃娘娘花了一刻鐘的時間就在扯收不收手帕的事情吧！難道就一定沒有其他的話？你們說，對嗎？”
菊兒和梅兒一呆，對視一眼，卻不敢隨便答。
“默認就是承認，如果你們覺得我說錯了，趕緊反駁。”夜秋瀾還補充了一句，真是將兩人的後路徹底堵上。
菊兒和梅兒咬了咬脣，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夜秋瀾特意等了一下：“既然還說了些其他的，不如都說說，我跟劉妃都說了些什麼？”
聞言，衆人禁不住明白了，夜秋瀾前面一系列鋪墊，都在跟這個問題造勢。
將所有後路先給堵了，菊兒和梅兒只能順着夜秋瀾的問回答下去。
可是，如果事先串供的話，不是很好過關嗎？
菊兒張嘴就要回答，夜秋瀾伸手攔了攔：“不急，皇上，臣女需要兩套文房四寶，相信菊兒和梅兒能成爲劉妃娘娘的大宮女，一定會識字寫字吧！”
菊兒一驚，立刻知道夜秋瀾要做什麼了，正想開口說不會，夜秋瀾既繼續發話了。
“不會也沒關係，不是有兩長嘴嗎？將兩張桌子放殿裡的兩端，低聲的小聲的說就成了，找兩個會寫字的來記錄。”夜秋瀾這話是對皇帝說的，可菊兒和梅兒只覺背脊一涼。
事先的串供，可從來沒說過這類問題，兩個人分開寫，肯定得出問題啊！
所以說，夜秋瀾一直覺得證人不是越多越好，兩個以上，串供增加了難度，很容易被各個擊破。
這一招，在審訊中絕對使用得很頻繁，當然，並非每次都能有用，串供做得好，那就沒問題。
劉妃小產這麼突然，靜宜突然插足，時間明顯不夠的，夜秋瀾打的就是戳手不及。
菊兒臉色一白，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
夜秋瀾無比悠然的說道：“看你們剛纔站的位置，只要不是耳朵聾了，都聽到了全過程，皇上面前，不得說謊。”
衆人頓時醒悟，夜秋瀾先前的問話，完全不是無的放矢。
這一刻，菊兒和梅兒的所有理由都將不成立，要麼寫出一樣的供詞，要麼陷害夜秋瀾的罪名落實，再要麼欺君之罪論處。
真是好一番環環相扣的刑事逼供手段，一開始不僅僅是讓人沒後路，還毫無邊際的令人放鬆警惕，不知不覺跳進了夜秋瀾挖好的坑猶不自知。
等對方放鬆的時候，瞬間將關鍵點拋出，直接將人給炸懵了，還能用先前的回答堵得啞口無言。
如此一想，好些人都忍不住一哆嗦，縝密的思維，冷靜的手段，完全沒有用暴力就犀利的逼供……
看着夜秋瀾的眼神，都有些驚疑不定，同時感嘆夜秋瀾到底是如何想到這麼逼供的？
在見到兩個宮女之前就設定好了？那麼短的時間就能捋得這麼順？
德妃倒吸了一口涼氣，冷厲的看了一眼靜宜，根本就是招惹了一個禍害還尤不自知。
自己的女兒怎麼想的，德妃還是有幾分清楚，這種手段對夜秋瀾根本沒用，如果真的想要楊凌，是交好，而不是結仇。
皇帝眼神一閃，看着兩個宮女：“如何？當着朕的面，你們是繼續寫供詞呢？還是現在就交代？”
夜秋瀾已經說得這麼清楚了，皇帝再想胡扯也來不及，何況，兩個宮女而已，還不敢將靜宜給供出來。
菊兒和梅兒跪下了，臉色蒼白，眼帶絕望，她們沒有想到，竟然這麼容易就被夜秋瀾抓住了破綻，證明了她們倆在說謊。
夜秋瀾哪能不知道這兩宮女不會直接指認靜宜？這種逼供，就算是死，她們也不敢當着這麼多人說。
“皇上，臣女只是想知道，這兩宮女到底是如何確認那手帕是臣女的？總不能以後隨便有人這麼說，臣女都得認吧！”夜秋瀾輕笑，反正剛纔已經證明了手帕不是她的，那麼不能讓人隨便想誣陷就誣陷。
“是……”菊兒心下帶着恐懼，她知道她可能保不住命了。
比起直接說是靜宜公主指使的，這種小事情還不能給公主定罪，但是她說出來就能罪少一分。
“剛剛還說在皇上面前不敢說謊，可證明你們已經誣陷過我一次了，你們想清楚了再說。”夜秋瀾淡淡的開口，將菊兒即刻出口的話給打斷。
而靜宜高高吊起的心不由得鬆了鬆。
德妃卻是整個人繃緊，按照剛纔夜秋瀾的情況，肯定沒有那麼簡單還替靜宜開脫。
看似平靜的問，暗藏殺機。
“靜宜公主剛纔可說了，手帕的事情，是你們告訴她的，我跟你們從來沒有說過一句話，我倒是想知道，你們怎麼確定那手帕是我的？”夜秋瀾淺淺一笑，看在不少人眼裡，有些膽寒。
菊兒和梅兒驚訝的看着靜宜公主，這反過來了，讓她們怎麼回答？
皇帝心一咯嗒，頓時發現了夜秋瀾的企圖，要將黑鍋扣在靜宜頭上。
忍不住有些氣惱，看夜秋瀾的眼神多了一分不善：“這兩個宮女滿口胡亂，從一開始就沒有一句實話，來人啊，將人拖下去，事後再慢慢審，看她們還嘴硬。”
夜秋瀾似笑非笑的看着兩宮女不敢出聲的被拉下去，反正又不是直接賜死，而是被關，連刑都不會上。
果然一如她所料，皇帝一見不對就插手了。
要想直接將黑鍋扣在靜宜頭上是不容易的。
就像現在，皇帝若是偏心，證人也沒用。
不過，夜秋瀾意味深長的看靜宜一眼，眼神充滿了挑釁，鄙視，還有其他的各種嘲笑意味。
靜宜剛鬆了一口氣，就對上夜秋瀾黝黑的眼睛，腦袋一“嗡”，整個人就沒有了理智可言，立刻暴跳如雷：“你看我做什麼？又不是本公主說手帕是你的，是你姐姐說的，難道還能認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