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況十分詭異,但是以季非的心智,第一時間就確定了,周桐一切的所作所爲都是爲了退婚,和大皇子退婚,這一點他已經不需要懷疑了。
“小姐此言……”季非些許有些驚訝。
“我只是告訴你這件事而已。”周桐看季非只是裝出的驚訝,就知道季非也知道這件事,兩個人小小年紀,就有如此心性來隱瞞這件事,定然不是一般人。
季非也不再隱藏什麼了:“小姐是怎麼看出來的。”
周桐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她收留文采菲,只是因爲文采菲那一聲嘶吼,充滿了絕望、不甘、憤恨……如果只是一個簡單的乞兒,定然不會有那麼強烈的思想。
就像周桐說他們的那樣,只是想吃飽穿暖而已。
一直到今天,周桐才確定了文采菲他的目的。
“在下知道了。”季非也覺得自己沒有必要解釋什麼了。
“既然你和俞伯有舊,那也是有過往的人,以後你想做什麼,可以直接找我說。”周桐也不深問了。
“是。”季非這次沒有行禮。
“時候不早了,你也去休息吧。”周桐不再說這些事情了。
相對於這些事情,她更關心別的事情,今天大皇子被刺殺,京城又要一場清洗了。
不過她只想了一下,腦子裡突然就出現了四皇子,沒有緣由的,她自己笑了一下,當年那個只知道在假山下面哭鼻子的小皇子,現在已經有保護別人的能力了嗎?
要說今天晚上什麼地方最熱鬧,那一定是御書房,隨着吏部尚書和溫丞相的到來,陸陸續續的來了很多官員。
一方面要全城搜索,找出刺殺大皇子的餘孽,一方面要徹查此事,看那些人爲什麼要刺殺大皇子。
要求徹查原因的,自然是溫丞相了,刺客死的時候說的很清楚,他們是因爲嚴家才刺殺大皇子的,溫家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扳倒嚴家機會。
要求搜城的,自然嚴家的人,他怎麼會放過這個擴張嚴家勢力的機會。
於是雙方各執一詞,都不退讓,於是妍妃一副是愛子心切的出現在御書房,皇后一副爲國爲民的出現在御書房,偌大的御書房竟然有幾分擁擠起來了。
皇上右手握拳,用指關節頂着太陽穴,看着下面的人義正言辭的各執己見,其實都是爲了自己圖謀一點利益。
後面的葉老將軍聽的頭有點大了,在軍營裡誰敢這樣吵,直接拉出去軍法處置了。
“皇上,你要給奕兒做主啊,他還那麼小,要是今天真的有一個三長兩短,臣妾也不活了。”妍妃哭的嘶聲竭力。
皇后表情卻是十分嚴肅:“皇上,這件事必須要徹查,那刺客言明瞭是因爲嚴家,莫非裡面會有什麼天大的事情,是皇上不知道的。”
“皇上,奕兒可是你的親骨肉啊。”妍妃也不搭理皇后。
……
出於禮貌,芸妃也去御書房了,不過她只是站在一邊,並沒有要說話的意思,看到這種情況,她只是垂手而立,這也給要中立的人做出了榜樣,隱隱的以芸妃爲首,保持沉默。
“都別吵了,等知府的消息回來再說。”皇上說着站了起來,然後轉身就往後面走。
下面的妃子和大臣也只能行禮,這個時候也不好強說什麼。
皇上到了屏風後面,看到坐在那裡的葉老將軍,看葉老將軍要起身,他直接給制止了,然後自己也坐在一邊的椅子上。
“老將軍也聽到了。”皇上簡單的說。
葉老將軍點了點頭。
“哎,朕科考選拔出來一羣人,是來給解決問題的,可是一旦涉及到他們自己的利益的時候,他們就給朕出一大堆的問題,這個皇帝不好當啊。”皇上說着無奈的感慨
“老臣明白。”葉老將軍現在一點火氣都沒有了:“可是朝臣結黨,是會威脅到江山社稷的呀。”
“寡人怎麼不知道,之前溫家一頭獨大,連朕的後宮之事,他們都想插上幾腳,無奈朕趁機扶持了嚴家,可不想這個嚴家卻是野狗豺狼。”皇上有些無奈的說。
葉老將軍只能點頭。
“老將軍,你說,朕現在能怎麼辦。”皇上直接問葉老將軍。
“把搜城的事情讓知府負責,把調查緣由的事情,讓溫家負責。”葉老將軍直接說。
這個和皇上想的不同,他之前是想讓溫家和嚴家互咬的,這樣雙方都可以削弱一點,同時也制約,沒有想把張知府給拉進來。
於是他清了一下嗓子:“雖然嚴家如野狗豺狼,但是如今朝中,也只有嚴家能與溫家抗衡,孔家那個孔老頭將軍也知道,最重什麼禮儀道德,蒙先祖餘蔭,做事十分謹慎,纔不會做這種事情呢。”
葉老將軍也開始無奈了:“既然皇上已經有答案了,還問老臣做什麼。”
皇上一愣,突然才意識到,葉家這個老頭,纔是真正的老狐狸啊。
這個夜裡同樣沒有早早睡覺的還有陶正澤,他已經褪下那件金光閃閃的衣服,斜靠在鋪着裘皮軟榻上,身上很隨意蓋着一件狐裘。
他手裡拿着一本書,這本書已經有些發黃了,邊上也被磨毛了,但是他十分認真的看着。
要是周桐見他竟然會有這樣的時候,一定會大吃一驚。
這個時候他腹中傳出咕咕的叫聲,他有些無奈的揉了揉肚子,然後拿起一邊花生吃了兩顆。
林朗端了一碗白玉瑤柱湯過來:“少爺,這個喝了不會長胖。”
陶正澤忍了一下,想想今天熬的太晚了,吃一點應該沒事,於是示意林朗放下了:“那個玉鏟拼好了沒有?”
“還沒有,那玉鏟的碎片很小,而且玉質通透,沒有任何紋理,拼起來很難。”林朗直接說:“不如少爺早點歇息,明天再看。”
陶正澤搖了搖頭,這個時候綺繡敲門進來了,進來之後向陶正澤微微的行禮。
“綺繡姑姑,這麼晚了還不休息嗎?”陶正澤看到綺繡進來,表情依然十分嚴肅,和麪對林朗的時候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