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綰遲鈍的神經在遇上寧城的事情上忽的變得敏銳了起來。她明顯能感受到沈靜初的心不在焉與擔憂,若非如此,方纔沈靜初也不會那般的驚慌失措。而此刻沈靜初雖在安慰她,仍顯得心事重重。也許沈靜初更多的是在擔憂沈元勳而非寧城,但這已經可以證明他們此行確實有危險,否則沈靜初方纔也不會險些失態。
“大嫂,你在騙我對不對?寧城他會有危險,對不對?!”明月綰緊盯着沈靜初問道。
沈靜初回過神來,她意識到她的擔憂與分神讓明月綰緊張了起來。她認真的看着明月綰道:“城表哥不會有危險,他會在此事上建立功勳。綰綰,你不必擔心,即便你不相信我的話,也應當相信城表哥的實力。”
明月綰回想起每次她總是要吵着與寧城一較高下,可是寧城從來不曾出手。不管她怎麼用盡渾身解數吃奶的力氣,寧城也只是輕巧的閃躲,她不能傷得他絲毫半分。她跟寧芷雲不過也是打個平手罷了。雖然她的武功不算的什麼,但自從在靖王爺手下教導出來的,也算是有幾分功底,即便是對付一些功夫一般的侍衛也是綽綽有餘的。顯而易見,寧城的武功算的上的高強,他的實力不容小覷。
想起那個木頭呆瓜,想起每次交手他的敏捷身手,明月綰心裡總算鬆了鬆,但仍像是有什麼在胸口惴惴的,甚爲不安。她不由得開口問道:“嫂嫂,你可知他們此行需要去多久?”
需要去多久?沈靜初的眼眸開始迷濛。她努力回想前世,可是她發現自從哥哥去世以後,她的注意力便不曾放在戰事上面,所以也沒去留心到底寧城多久回來。不過她轉念一想,明月綰這般問來。難不成有別的意思?
於是她笑着道:“綰綰,你放心,城表哥會很快回來的。不會耽擱了你們的事情。”
明月綰笑嗔道:“嫂嫂!我不是在擔心這個!”
沈靜初笑着道:“是又何妨?我明日要回門,待見着母親,便讓她去留心此事,若是能在城表哥出征前將此事定下來自是最好。”
明月綰臉上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訕訕然也不知該說什麼,最後只道了一聲:“有勞嫂嫂掛心了。”又道:“哥哥還在屋子裡等你呢,我便不打擾你們的。”
說罷,一溜煙就跑了,只留沈靜初一個人在原地不知是該好氣還是好笑。
沈靜初慢慢沿着迴廊回了修頤院。進了屋子。只見明佑軒剛從淨房出來,頭上仍是溼漉漉的,垂落在肩上。一滴一滴的落在新換上的乾淨衣服上,都是點點滴滴的水漬。明佑軒見到她回來不免會心一笑,微溼的頭髮,淡淡的清香,寧謐的笑容。讓沈靜初心中忽的一動,似是有什麼暖流激過。沈靜初讓暖雪取了毛巾來,讓明佑軒乖乖的坐好,便極其自然的給他擦拭起未乾的頭髮來。明佑軒便就安靜坐着,閉上雙眼,任由沈靜初細心的揉搓着他的頭髮。心中不由得漾起淡淡的幸福。
“真好……”明佑軒閉上眼睛極其享受這一刻的溫馨,他喃喃道:“靜初,以後你都要把我擦頭髮。”
與心愛的人在一起。連擦頭髮這點小事也變得容易讓他滿足。
沈靜初笑着說好。
雖然不過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但做起來,心中也有滿滿的幸福感。沈靜初想,也許幸福並不是什麼高深的難題,就是生活中這些平凡簡單的小事情。重要的是,陪着你做這些事的人。是對的那個人。
幫明佑軒擦乾了頭髮,沈靜初順手將半溼的毛巾往旁邊一扔,正想喚暖雪入內幫她準備沐浴事宜,因爲暖雪方纔見着她幫明佑軒擦拭頭髮一幕,便很識趣的退下了,怎知卻被明佑軒順手一拉,整個人重心不穩,便跌坐於明佑軒的懷抱之中。
沈靜初坐於明佑軒的大腿上,昂着頭看他。明佑軒的眼眸溫柔似水,仿似一片羽毛輕輕的拂在她的心尖上,柔柔軟軟的,讓她心跳驀的加速。明佑軒圈着她的腰,專注的看着她的眸子,語氣溫柔而低醇,仿似久釀綿厚的醇酒,帶點性感的磁性,緩緩道:“靜初,能娶你,是我這輩子感覺最幸福的事情。”
沈靜初彎了彎脣瓣,笑着道:“我也覺得很幸福。”
明佑軒低頭,額頭抵着她的額頭,右手緊緊的握着她的芊芊玉手,目光深邃而深情,一字一句道:“我要這種幸福,一直陪伴着你我。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事情,我都不會放開你,我也不允許你放開我的手。”
沈靜初沒有回答。她用行動代替了語言。她昂頭吻上了他近在眼前的性感薄脣。四片脣瓣交觸的那一刻,她能感受到有一股激流從心間淌漾而過。她確定自己很喜歡眼前的男子。不知幾時開始喜歡,也不知因何而喜歡。她曾經以爲她經歷了前世的背叛與傷害,今生不會去相信感情,也不會去相信任何一個男人。曾經她也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明佑軒。可是不知從幾時開始,明佑軒的身影便漸漸駐進了她的心裡,她不抗拒他的親近,不抗拒他漸漸入侵了她的生活,雖然她不喜他每次的夜訪閨房,卻從不曾掃他出門,這是她當時從來不曾意識到,卻是後來才忽然發現的。而她也在與明佑軒的往來之中漸漸產生了對他的依賴。彷彿知曉只要有他在,她便不用擔心自己的安危。他總是有辦法解決一切難題。
沈靜初攀上明佑軒的肩膀。主動卻不熱烈的吻着他。不過是輕柔的吮吸試探,學着他那般猶如擦拭一件無價之寶那般柔軟的輾轉着。這般的感覺,卻比兇猛的強勢的侵佔更能感受到對方心中滿滿的歡喜與愛意。這種歡喜與愛意不帶情.欲,只是在訴說着心中的感情。
明佑軒也能感受到她心中所想。他欣喜於她的主動。更欣喜於她毫無保留的傾訴着對他的喜歡。若非如此,驕傲矜持如她,怎會這般主動而溫柔的輾轉探索?他並沒有壞了這般的氣氛,也如同她那般的溫柔吮吸的迴應着她。明佑軒感覺心湖好像被投進了一個個的小石子,蕩起一圈圈的漣漪,心中癢癢的,不由得將懷中的人兒抱得更爲緊密了。
這輩子能擁有她,便是他最爲快樂之事。他只想永永遠遠的霸佔着她,讓她永遠不離開自己半步。
這是沈靜初嚐到的最爲甜蜜而又讓她眷戀不捨的吻。比蜜糖還甜了幾分,彷彿可以有永無止境的甘泉讓她探索汲取。她握緊了明佑軒的雙肩,意識到她永遠也不想失去這個讓她可以依靠依賴毫無防備的丈夫。察覺到他的手臂正在收緊,彷彿想將兩人融爲一體,沈靜初的身子不由自主的調整着姿勢讓自己更爲貼近他。聞着他的呼吸與味道,感受着他的存在,還有他脣舌間的柔情蜜意,她感覺整個人快要融化。
兩人的呼吸漸漸變得粗重,在戀戀不捨之中兩人終於結束了這個吻,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靜初、靜初……”明佑軒喘息着喊着她的名字。方纔的感覺太美好。甚至比兩人水.乳.交.融的感覺更爲美妙,如墜仙境,有種飄飄欲仙之感。他無法形容那種美好,只得下意識的喃念着她的名字,將她狠狠的揉入懷中,片刻都不能放鬆。
“佑軒……”她低聲的迴應着。她與他有着同樣的感受。此刻她也恨不得能與他緊緊相擁,合二爲一。並非情.欲的交融,僅僅是因爲想感知對方的存在。她的吐氣如蘭讓明佑軒更爲心神盪漾,目光漸漸的迷離了起來。不管此刻如何短暫,他只希望此刻的感受能定格住,不被打擾與破壞。
沈靜初挨着他的胸膛,聽着他沉穩有力的心跳慢慢的加快着速度。此刻她覺得安心無比。她知道前方還有許許多多的荊棘滿路,可是她知,有他在。他會與她一同度過所有艱難的時光。
也不知過了多久,沈靜初才慢慢的動了動身子,低聲道:“時辰不早了,我得去沐浴了。”
沈靜初本是想說時間不早,得早些沐浴歇息,第二日還得回門,可這話入了明佑軒的耳朵便是一種赤.裸.裸的邀請。明佑軒鬆了鬆手臂,放開沈靜初道:“去吧,我在牀上等你。”
這句話充滿了無限曖昧與想象。沈靜初原本想嗔他來着,又想想是她先說的有點曖昧了,況且明佑軒也沒說別的,不過是說等她而已啊。她還有許多話沒跟他說,不過方纔不想破壞了那美好的氣氛罷了。於是只是似怒非怒的睨了他一眼,便高聲喊了暖雪,讓暖雪進來服伺她。
明佑軒不由得揚起嘴角微笑。她似嗔非嗔的一眼,倒更像是暗送秋波了。這個小妮子,他發現,他越發離不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