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筠芷爲何會病倒,你不是最清楚?而且我想,你該把那兩道聖旨還回來了吧?”
聽了羌子瞿的話,樓璇穎眉毛輕輕一動,表面卻不動聲色,只笑着反駁:“哦?不止我清楚,大家都清楚吧?昨晚你們堅持要去查探五公主的病情,然後她膽兒小,被嚇出病來了。還有,你讓我還什麼聖旨?我何時向你借了東西?”
“事實是不是如此你自己心裡最清楚,別跟我裝傻,昨晚你撞了我和筠芷,之後我身上的聖旨就不翼而飛了。”羌子瞿也沒惱,只是跟她就事論事,見她滿臉無辜,自知她肯定不肯輕易承認。
她眨巴着大眼,無辜地問:“我昨晚也被嚇到了,又不是故意撞的,怎麼能說我不小心撞了你就拿了你的聖旨?誰知道你會不會在哪兒不小心掉了。”
她話音剛落,墨璟昊走上前來,聽到了她最後說的話,很快便明白他們在爭執什麼。
他不過是向白澤交待了點事,轉眼她就和羌子瞿碰上面了,牽起她的手,他朝羌子瞿望過去,兩人視線交匯,眼神裡都帶了冷意。
“懷疑別人可要有證據,你的證據呢?”
羌子瞿笑了笑,移開了視線,他確實沒有證據,可他相信自己的感覺。
“看來璟王爺是沒有兩國聯姻的意願了,那聖旨丟了也罷。”
“羌子瞿,其實你來軒墨王朝並不是真的想娶我們五公主,聖旨丟了你不是反而鬆了口氣?”見羌子瞿越過他們要走,樓璇穎淡聲喊住了他。
羌子瞿腳步頓住,停了片刻,最終轉回身看向他們,嘴角揚起,似笑非笑。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嗤笑一聲,卻不再回答。
他們彼此心知肚明,說出來就沒意思了。
“墨璟昊,我們走。”樓璇穎不再看他,拉了墨璟昊轉身前行,直到兩人走出老遠,她才緩下步子,小聲且嚴肅地對墨璟昊道,“必須得跟羌鄔國聯姻嗎?”
“嗯,羌鄔國外接軒墨王朝西南邊境,不僅是要道,而且那裡多動亂,各小國虎視眈眈,不聯姻的後果很可能是他們和衆小國勾結攻入我們腹地。”
“筱琪是不可能嫁過去的,皇上是給他們傳了信,如今羌筠芷跟了來,他們其實已經做好讓她來和親的準備了。而且我甚至有預感這纔是他們真正的目的,羌子瞿的行爲太詭異,早之前就混進皇城來,然後傳出他入境後遇刺的事,都到處跑了,哪兒受的傷?剛纔遇上他,他的神情太悠閒了,都不知道站在那觀察我們多久了。”她心中隱隱有不安的感覺,羌鄔國使臣此趟前來絕不僅僅只是想和親。
他擡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別擔心,這事我已讓人調查。”
別看她平時大大咧咧,可往往心思卻比常人縝密很多。
她笑着點頭,既然他早已留心,那她便不多問。
是夜,東宮一派祥和,書房裡,樓璇穎手掃執毛筆正練畫,墨璟昊在她身旁看兵書,不時擡頭往她的畫上投去兩眼,搖了搖頭,收回目光繼續看書。
她很聰慧,學什麼都很快,唯獨在作畫這事上那麼執著,卻不見任何成效。
“你搖什麼頭?”終於,在他又一次搖頭失笑中被她發現逮着了,她不滿地瞪眼,兩腮圓鼓鼓。
他笑站擡手捏了捏她的兩頰,替她擦去臉上沾到的墨,審視片刻之後,認真地問:“這麼喜歡畫畫?”
她想了想搖頭,知道自己沒有天賦學畫,她性子鬧,並不適合做這麼修身養性的事,很大程度上是不喜歡的,可她的異能卻逼着她得去學,如果她能學有所成,就不必再一直依附別人的畫動用異能。
還有,她已經答應嫁他了,皇上也多次暗示她,將來她是皇后,琴棋書畫不求精通,但總不能完全不通。
他挑眉,總算知道問題癥結在哪了,她根本沒興趣學,而是強迫自己在學,這樣如何能學得好?
摸了摸她的頭,他勸道:“既然不喜歡就別畫了,別爲難自己。”
“喂,我畫得真那麼醜?”她皺着鼻子,垮着張小臉哀怨地問,她畫的是有多糟糕,他勸她別畫。
“你自己覺得呢?”他擡了擡下巴,示意她自己看。
她盯了自己的畫半晌,泄氣地趴在桌上,她想畫振翅的飛鷹,可到她手裡卻是幾乎辨認不出模樣的黑團,勉強看出來的頭卻沒有一點鷹的氣勢。
“唉……”
“你的興趣不在畫上是學不好的,找自己喜歡的事做。”
“墨璟昊,你說我當了你的太子妃,會不會成爲史上空前絕後唯一一個不懂琴棋書畫的太子妃?”
聽着她的哀嘆,墨璟昊翻兵書的手一頓,原來她在苦惱這事,突然心疼起她來,他竟完全沒有考慮過她可能存在的這種想法。
他放下兵書,伸手將她攬入懷裡:“璇穎,你就是你,不需要因爲嫁給我而作任何改變。懂琴棋書畫的女子多的是,而我要娶的人只有你,獨一無二的你。”
“噗。”因他的話,她在他懷裡愉悅地笑了,擡起雙手蹂躪他的俊臉,嬉笑道,“原來甜言蜜語從你嘴裡說出來這麼溜,明明你是這麼冷的人,說,從哪裡偷偷學來的?”
“不喜歡聽?那我以後不說了。”若不是看她難過,他也不會把心裡藏的話說出來安慰她。
“喜歡啊,我不介意你以後多說。”她從自己的位子爬到他的大腿上,兩手環上他的脖子,主動送上自己的紅脣,故意將擦了藥膏的嘴脣印上了他的。
苦澀的藥味入喉,在她想脫身時他卻不肯了,直接將她按在了桌上,一記纏綿熱吻,直吻到她喘不過氣來。
她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本想調戲他,卻反被調戲了。
等她擡頭,就對上了他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只聽他緩緩地開口:“比起說,還是行動來的直接。”
她的臉微微發燙,從他懷裡爬了出來,假裝鎮定地朝他擺手:“你看你的兵書,我還要畫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