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璟昊和樓璇穎長時間的耳鬢廝磨,把在場的衆人晾在一旁,這讓墨玄銘不悅,更讓樓承德和宣娘尷尬。
“咳咳。”墨玄銘假意輕咳了兩聲,總算吸引了他們倆的注意力。
“爹,娘。”樓璇穎選擇了退讓,極不情願地開口喚人,語氣顯得極其冷淡。
墨玄銘擺手,她便緊挨着墨璟昊坐下。
“好了,人也到齊了,今天朕召集你們前來就是商議璟昊和璇穎的婚事……”
樓璇穎似乎很認真地聽着,殊不知墨玄銘後來說了什麼她幾乎都沒聽到,只看到他的嘴在一張一合,越來越將她催眠。
她掩嘴不斷地打着呵欠,輪到禮部尚書提議時,他甚至像呈奏摺般遞交了一份文書,接着便開始了長篇大論,全是婚宴的細節。
這與她有什麼關係?古代女人最可悲了,大婚當日,蓋頭一蓋,扶着拜堂,而後送入新房,他們所說這事完全與她無關,她不明白自己爲什麼要在這裡受折磨。
“大婚訂在十天之後,到時從相府迎親。”
雖然打着瞌睡,可重點還是被她聽進去了,她一個激靈坐直了身子,馬上搖頭否決:“不要。”
“不。”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恰是來自當事人墨璟昊和樓璇穎,自然引起他人的重視。
“哦?你倆異口同聲否決,說說你們的想法。”
“父皇,上次二皇兄迎娶樓璇雅,狂影帶人闖進去破壞,爲了避免節外生枝,就在宮裡迎親吧,皇宮戒備森嚴,除非宮內之人生事,否則外邊的人不可能闖入。”
有關樓璇穎是預言相中的人已經鬧得滿城皆知,迎親一路從相府到皇宮,即使耗費人力物力保護,也怕在哪個節點上生出意外,他還是決定選取一種最安全的方式將她娶到手。
墨玄銘沉凝片刻,也想到了預言的事,贊同地點頭。
“也好,到時就找個宮殿事先讓穎丫頭安頓下來,你直接從那裡將她迎進東宮。”
樓璇穎撫額,自然聽明白墨璟昊的解釋,她反對的理由與他不同,一來她不願意回相府,二來若在相府迎親,必定會引起樓璇琴的忌恨,萬一她又想出計謀要害她,雖然她壓根沒把樓璇琴放在眼裡,可那天是她大喜的日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過目的相同,最終達到了她要的結果,其他都不重要,她也沒再出聲。
終於,在樓璇穎迷迷糊糊中,有關她和墨璟昊婚禮的細節總算敲定,她也累得不行,在衆人離開後,她累趴在他懷裡。
“以後這種事別找我……”
“以後?你還想成幾次親?”
話被打斷,又見他挑眉瞪眼,她吐了吐舌頭將臉埋進他懷裡。
“嘿嘿,你就當我說錯話。”
他輕攬住她,對她道:“剛纔看你一直打呵欠,很困?我送你回東宮休息?”
“嗯。”她現在最大的需要確實是夢周公,沒有比這事更美妙的。
樓璇穎睡醒後,屋裡已不見墨璟昊的蹤影,她伸了懶腰從牀上爬起。
宮女聽到屋裡的動靜,立刻敲響了房門。
“太子妃,您醒了?奴婢是奉太子之命前來伺候您的,可以進去嗎?”
樓璇穎下牀的動作停頓了下,聽那聲音,宮女的歲數應該不大,還帶着些稚嫩。
“進來吧。”
話音剛落,房門就被推了開來,兩名身材嬌小的宮女同時走了進來,她們都梳了雙環髻,穿着淺粉色的宮女服,見到樓璇穎,立刻拘謹地跪下行禮。
“奴婢小慧(小怡)見過太子妃。”
“起來吧。”她伸着懶腰走到圓桌前坐下,隨手將桌上擺放的果盤拖了過來,拿起桃子就往嘴裡送,咬了兩口,發現兩名宮女膽顫地站在她的身後,似乎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她挑眉,轉了個身,交疊着腿看向她們。
這麼一看,她們更害怕了,樓璇穎甚至看到她們的腿腳都在發抖。
“我這麼可怕?”
“不……不,啊,回太子妃,不是的。”
樓璇穎翻了個白眼,從她們的反應中可知,她確實很可怕。
算了,隨她們怎麼想,她不是生來是主子命,只是靈魂寄居得好,纔有了相府嫡長女的命,她也向來不爲難下人,除非下人真的惹到了她。
“你們幾歲了?”
“回太子妃,奴婢倆今年十三。”
“唔,這麼小。”她感慨着,又咬了幾口桃子,卻忘了她現在的身體年過也才十六。
她三兩下解決了一個桃子,在兩名宮女目瞪口呆之下洗淨了手走到梳妝檯前:“來,誰幫我梳頭髮?我要出去。”
小怡不敢耽擱,立刻走上前。
“太子妃,您要梳什麼樣的髮型?”
“隨意,你看着梳就好,能出去見人就行。”她擺擺手,擺弄着盒子裡的首飾,隨意回答。
小怡手巧,很快就幫她梳好了頭髮,挑了珠花替她戴上。
“太子妃,您看這樣成嗎?”
“唔,不錯。”她往銅鏡投去一眼,滿意地點頭。
小慧看了她梳好的髮型,快速從衣櫥裡找了套最適合的衣裙替她換上。
“好了,我要去沐霜宮,你們要跟我去嗎?”
兩名宮女怎敢有異議,點頭如搗蔥,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往東宮外走。
目送樓璇穎進了沐霜宮,兩名宮女留在了院子外,一時之間兩人都有些呆傻。
“太子妃好像也不像傳聞中那樣可怕,小怡,你有注意到她剛纔說的話嗎?她是我們的主子,不是命令我們,而是問我們誰能幫她,要不要跟來,進宮這幾年從來沒見過哪個主子這樣說話的。”
“是啊,我也發現了,太子妃好像也沒架子,可爲什麼宮裡會把她傳得那麼可怕?”
“噓!不知道,我只盼太子妃不會動不動就對我們用刑……”
聽聞樓璇穎來了沐霜宮,墨筱琪幾乎是立刻衝出房門去見她,看到她更是一把將她抱住,緊接着便呼天搶地起來。
“璇穎,你總算來看我了……”
樓璇穎嘴角微抽,使了蠻勁終於從她的魔爪下解脫,她身上的紅疹雖然淡了不少,卻依然密佈着,看了雞皮疙瘩仍然不斷往外冒。
“璇穎,你別用這麼嫌棄的表情看我嘛,頂着這一身紅疹我更難受,他們究竟什麼時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