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澀難聞的味道充斥在鼻間，冰冷的話語擊打在她的心頭。
董清瑟眼淚簌簌的往下流，整個身子跪在那裡有些呆滯。
“你若繼續猶豫下去，皇帝就要來了，他若帶走你，你以爲你能安然無恙的和他在一起，以爲你們武安侯府的詭計可以得逞？”太皇太后冷哼，一雙眸子陰沉的盯着眼前的人。
“只要你和皇帝踏出雍景宮一步，哀家就將你們武安侯府的詭計公佈於衆，讓百姓看看，你們這對兄妹如何苟且，作爲皇帝，楚旭陽就是整個南臨的恥辱！”
她那蒼老腐朽的聲音突然拔高，彷如一把尖刀懸在了董清瑟的脖頸間。
董清瑟垂在身前握着拳的手鬆開，擡手接過孫嬤嬤手裡的碗，看着裡面濃稠的藥汁。
“趕緊喝了，別拖延時間！”太皇太后冷聲說道。
董清瑟擡頭看向她，眼裡帶着絕望：“太皇太后，如果我喝了，我真的還能留在大哥身邊嗎？”
太皇太后眼裡閃過一絲惱怒，孫嬤嬤握住她的手，輕聲勸慰道：“清妃娘娘，太皇太后是個仁厚的人，自然不會對你食言，你喝完這碗藥，可以立刻回去。”
“真的？”董清瑟用身上剩下僅有的力氣拿着那隻婉，眼裡帶着希冀看向面前的人。
太皇太后冷聲道：“這件事你不準和皇上說，否則哀家饒不了武安侯府。”
董清瑟看着碗裡苦澀的藥汁，胸口鈍痛，可眼裡劃過一絲決心，仰頭一口飲盡，一絲停頓都沒有。
苦澀的藥汁順着喉嚨滑下，董清瑟眼角劃過一滴淚水，她知道，這輩子她再也不能給大哥一個孩子了。
可是她別無選擇，與其牽累大哥和爹爹，不如她一人承受這一切，至少她還能留在大哥身邊。
喝完後，手裡的碗掉落在地。
伴隨着尖銳的聲音，太皇太后眼裡生出陰沉：“你——”
孫嬤嬤拉住她，朝着她搖了搖頭，對旁邊跟進來的丫鬟使了個眼色：“將清妃娘娘扶回去，好生伺候着。”
董清瑟整個人彷如失了魂一般，由着身邊的侍女將她架起來，攙扶出去。
喉嚨苦澀，有一股溫熱還殘留，可是，她伸手摸向肚子，從今以後，她再也做不了母親了。
方凝陪着楚澈在外面的院子中玩耍，看着那被攙扶着走出來，臉上呈現病態蒼白的女人，她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青霜青桐看着主子被扶出來，那死灰般的臉色讓她們心裡一驚，立刻上前接過。
“娘娘，你這是怎麼了？”
“太皇太后讓娘娘回宮好好休息，只要以後安分守己，她是不會計較娘娘過去的事情。”
一個年紀稍長的女官站出來提醒。
董清瑟回過神，看着眼前兩個關心她的丫鬟，她抿了抿嘴，強制自己站穩身子，臉上擠出一抹慘淡的笑容：“我沒事，我們回去吧。”
青霜青桐心裡擔心，可卻知道這裡是雍景宮附近，她們不好再問。
回到清和殿，董清瑟在青霜的攙扶下躺在了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