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妃的話讓帝慕裳神色微楞,卻沒有說話。
周圍的人臉色隨之一變,尤其是藍貴妃,頓時嚴肅起來:“柔妃,好端端的你怎麼提起……小心犯了忌諱!”
藍貴妃絲毫不給帝慕裳面子,當着她的面就說了出來,也當即感覺到九王爺的情緒變了。
柔妃冷笑着看了藍貴妃一眼,漫不經心地說道:“嬪妾犯了什麼忌諱?難道這宮中有明令禁止不準提起什麼人嗎?嬪妾怎麼不知道?”
說話間,柔妃將自己右手上的一枚玲瓏玉戒退了下來,伸手遞給了帝慕裳。
“來,這個是本宮最喜歡的玲瓏玉戒,你這丫頭深得本宮眼緣,這枚玉戒本宮送給你了。”
看到柔妃的動作,藍貴妃的臉都已經氣的變綠了,她身邊的溫慕梨更是氣的快要崩潰了,今日本來是太子殿下帶着她來請安的,怎麼現在無緣無故又被帝慕裳這個賤人給搶了風頭!
就算溫慕梨再不識貨,她也能看得出那枚玲瓏玉戒是上好的寶貝,真是便宜了帝慕裳!
帝慕裳感覺到柔妃的真摯,也不推諉,任由柔妃將玉戒戴到了自己的手上。
她知道,眼前的這位柔妃娘娘和自己的母親也是多年的好朋友,只不過當年母親嫁入尚書府之後,她們漸漸少了往來。
而這個時候,先皇后洛語悠也替母親嫁入了太子府,三人之間的關係從此就變疏遠了。
“裳兒多謝姨母。”看着手上的玉戒,帝慕裳莞爾一笑突然跪下行禮。
聽到帝慕裳變了稱呼,柔妃先是一愣,繼而笑的越發明朗。
先前在宮中就聽到了帝慕裳的變故,早就想見一見她,不想等到今日纔有機會,今日一見終於了卻了柔妃多年的心事。
景天寂本想趁着今日的機會將帝慕裳召進宮來,親自問清楚她的心思,沒想到九王爺也跟着來了,此刻看到他們恩愛的模樣,再也沒有心情待下去了。
溫慕梨此刻也是羞憤難當,所以當景天寂寒暄了幾句提出要回府的時候,她萬分急切的就跟着離開了。
當九王爺也領着帝慕裳離開後,柔妃懶洋洋的站起身來,對着藍貴妃行了一禮就回宮去了。
只留下藍貴妃氣急敗壞的看着她的背影,卻無可奈何。
景皇后來聽到徐公公說起後花園的事情,只是輕輕一笑就過去了,藍貴妃打聽到景皇的反應,知道就算是自己告到景皇面前他也會護着柔妃,更是氣的在宮裡發了好大一通脾氣!
九王爺和帝慕裳回府之後的第二天,就大張旗鼓的回到了帝國公府,大婚後的第三日本是要回門的,因爲九王爺的病情也耽誤了,如今既好了,就補回來了。
帝國公府事先不知道,但也是知禮的,知道九王爺傷勢好了之後就日日準備着,當九王爺和帝慕裳趕到的時候,衆人早早的出來迎接了。
尚書府的老夫人受到消息後,滿心的悲涼,看來帝慕裳是真的放棄了尚書府了。
帝國公府內,九王爺被帝儒舟和帝渲哲推着去見了帝國公,他們幾人在前廳說着話,而老太君則是聽到了前幾日的事情,不住口的問帝慕裳在王府的生活怎麼樣。
一家人一起用了午膳,午後九王爺和帝慕裳才離開了帝國公府。
後來的時間裡,九王爺和帝慕裳便足不出戶,似乎對外界的事情一點都不感興趣。
而這段時間裡,樓青衣每日都會爲九王爺施兩次金針疏通多年淤積的血脈,半月時間悄然而過。
“王爺,來……”這一日,樓青衣終於告訴帝慕裳,九王爺可以站起來了,帝慕裳壓抑着心中的激動,臉上帶着鼓勵的笑容,伸手去扶着九王爺。
九王爺感受到帝慕裳心中強壓着的激動,輕聲一笑,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緩緩起身。
帝慕裳攙扶着九王爺站起身後,好一會兒都緊抓着他的手沒有放開,深呼吸了一口氣,帝慕裳眼中帶着笑意側着頭對九王爺說道:“王爺,裳兒鬆手了哦?”
聽到帝慕裳的示意,九王爺點頭,剛纔站起來的時候他就感覺到雙腿上傳來了一陣痠麻的感覺,那種感覺竟然有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
帝慕裳小心翼翼的鬆開手,步凡和夜白也站在兩側,謹慎的盯着兩人。
帝慕裳鬆開手之後,九王爺雙手慢慢垂在身體兩側,雙腿竟然穩穩的站在那裡。
“王爺!”步凡驚喜的叫了一聲,卻再也說不下去了,男兒有淚不輕彈,這一刻步凡的眼圈卻微微紅了,就連夜白也難得的笑了起來。
“一朵梨花壓海棠,玉樹臨風勝潘安,我的九爺當之無愧!”帝慕裳臉上帶着暖暖的笑意,伸手抱緊了九王爺,雙手換在他精瘦的腰間,臉貼在他的胸膛,無聲的垂淚。
“裳兒…”九王爺同時收緊雙臂,將帝慕裳緊緊的擁進懷中,下巴抵在她的額頭,千言萬語只化成一句呢喃。
纏綿輪椅十年,今日終於再次腳踏實地的時候,一切都好像一場夢,以後他終於可以站在帝慕裳的身邊,用自己的力量保護她了!
“恭喜王爺王妃大喜!”步凡突然拉着夜白跪下身去,周圍的暗衛們也紛紛現身,對着兩人跪了下去。
庭院中,樓青衣看着緊擁的一對璧人,右手輕輕捋着自己的鬍鬚,心中的大石總算是放下了。
自那之後,每日在王府中,九王爺總會在帝慕裳的陪同下散步,王府的人都知道,九王爺最聽王妃的話,按時喝藥,按時鍛鍊,按時休息一切有條不紊的進行着。
只是按照帝慕裳的吩咐,九王爺能夠站起來走路的事情,除了王府的人外,就連景皇都不知道。
九王爺一連修養了數日之後,病情一直在往好的方向發展,沒有惡化的趨勢,樓青衣也放心了。
在川王府呆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樓青衣終於向帝慕裳提出辭行,帝慕裳也沒有攔着他。
原本就知道他不會長留在王府,早就爲他準備好了重金和行李,誰知道還沒等帝慕裳來得及交到他手上,樓青衣就留下一封書信,不辭而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