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薛茗予回頭一看,無暇已經左手抱了一件媚茶色纏枝紋絲線縐裙,右手提着件玉渦色薄素軟緞柿蒂紋短比甲。“你都挑好了?”
無暇翻翻白眼,真是難得王妃這麼後知後覺,她耷拉着腦袋將兩件衣服舉起到薛茗予面前,“這不都是您說了挺好的麼?”
薛茗予“嘿嘿”一笑含糊過去,也不好說讓重新再挑的話了。她難得走神一回還被抓到好吧。於是專心致志的在被兩個大妝匣堆滿了的烏木邊花梨心妝几上挑起首飾來。
剛剛還說要好好妝點一番,手裡摸到各色珠寶的份量,薛茗予下意識的又退縮了一點。實打實的真金白銀啊,女人何必都要跟自己腦袋過不去呢。上回元宵宮宴回來,她可是揉了好幾天的脖子呢。
回頭看了幾次無暇手上媚茶色和玉渦色的搭配,終於在無暇控訴的眼神裡摸摸鼻子,回頭繼續挑。好吧,媚茶色和玉渦色,還好花紋和布料並不是特別的招人眼,光這兩個顏色配到一起就夠招人眼了好不好。媚茶色有點暗,玉渦色又那麼明媚。
一邊腹誹着,手上倒是提高了效率。鎏金嵌蟬玉珠一套,薛茗予頗有小心機的拿出來,這個個拇指頭一般大小的東珠,可是稀罕的,放在一起不輕,若是分開了插在髮髻裡也能分散一下重心。
赤金滴珠流蘇耳環,夠華麗的了,耳朵上重點沒關係,還明目呢。而且正好和頭上的鎏金嵌蟬玉珠配套。
開始挑手上的飾品了,薛茗予就大方的多了。她最喜歡把華麗貴重的都戴在手上了。手不比脖子那麼怕累,也不怕傷了脊椎,頂多遇見需要高調對待的人,時不時伸手攏個鬢髮,摸一下脖子撫一下衣領啊什麼的,就夠閃瞎人眼了。
最後,她給手上選了只瑪瑙蜜蠟纏金絲雙扣鐲,一套赤金流蘇連環紅寶石戒指。摩挲着這套沒戴過的戒指,薛茗予就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她都可以預見後天見了她手上這套戒指的人什麼神情了。
戒指從來沒有人用套來計量的。她這套戒指是陪嫁裡的,當然是她的小心機在裡面了。光指環就有八個,食指三個,中指一個,小指兩個,大拇指兩個,八個戒指之間是赤金流蘇鏈連在一起的,換個人,恐怕連怎麼戴的都不知道。
食指三個是兩個赤金的一個紅寶石的,沒有任何的裝飾,三個光面的指環。
中指一個,卻是有一個做成骷髏頭形狀的碩大赤金戒面,仔細看甚是嚇人,但是在手上又明晃晃的很有個性。
小指上一金一紅兩個尾戒。
大拇指上兩個是寬寬的兩個金戒指,組合到一起,看起來頗像一個扳指,而且戒面組合起來就是一個完整的紅寶石骷髏頭,拼起來嚴絲合縫。
當時做的時候,薛茗予沒敢讓祖母知道,畢竟將骷髏頭做到首飾上,這種審美她覺得可能沒人接受得了。後來做首飾的來送貨,她忐忑的等待着祖母批評,還暗自祈禱,希望看着赤金和紅寶石價值不菲的份兒上,祖母讓她留着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