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予,你只能信這條線上的信息。其他的什麼信息,包括軍方驛站的,都不要輕信。”覃紜修見薛茗予的眸子清亮亮的,知道她是懂了。
薛茗予心漏跳了一拍,她顧不得滑落的筷子,眼睛瞪得大大的,抓住覃紜修的手,“你要幹什麼?不要以身犯險了,求你了。”
覃紜修伸手摸摸薛茗予的頭,“沒事。我有分寸。若是有機會,我要尋個一勞永逸的辦法。你不要怕,記住我說的話。”
直到看着覃紜修翻身上馬,在侍衛簇擁下飛奔着從山道上消失,薛茗予心裡還在迴響着他的交待,好似比那一大碗麪條更難以消化一般,在胃裡糾纏的讓人難受。
“走吧,好孩子。天還早,小心着了涼。”陳氏拍拍薛茗予的肩膀,拉着她的手往垂花門裡面走去。孫女婿是做大事的人,朝廷由不得他賦閒,孫女這時候就需要她這個多活了半輩子的人來照應着點了。
“嗯。”薛茗予回過神來,天際有了一點點發白的跡象,太夫人上了年紀,也是受不得涼的。
初八,門房上送來一張湯七夫人的帖子。錦瑟呈上來的時候,薛茗予都有些恍神。前陣子覃紜修陪着她才幾個月,外面的事情要麼安嬤嬤和無琴出面,要麼就擋了開去,怎麼她就好像與世隔絕了一樣。
打開一看,竟然是張聽湖畫月的邀請。薛茗予難得的勾脣一笑。
“可是有什麼新鮮事兒?”陳氏見孫女兩天了還時時發愣,也好奇起來什麼帖子讓她開了顏。
“哦,聽湖畫月的帖子。”薛茗予將帖子遞過去給陳氏看,打開裡面一張紙條,是湯七夫人寫給她的幾句話,“這個月輪到湯七夫人家。說是良盱伯府嚴夫人家的姑奶奶,去年纔出嫁的,如今有了七個多月的身子,嚴夫人想趁着這次聽湖畫月,跟大夥合計合計給小孩子做衣裳的事兒。”
芳姐兒出嫁時,薛茗予還去添妝了的。不過她向來和良盱伯府走的不近,芳姐兒的身孕竟然還比她大了一個月。
“哪天啊?你帶我這老婆子也去瞧瞧熱鬧去。”陳氏難得的來了精神,“看看,女人啊天天捯飭自己,有了孩子也該知道捯飭捯飭孩子了。我看你平日裡做的小孩子針線就不錯,到時候帶上幾件去讓她們開開眼,我這老婆子臉上也有光。”
薛茗予目光挪到日期上,“三月二十,還有十來天呢。您想去啊?拿咱祖孫倆一起去。”
陳氏眯着眼點頭。也該出去走走,困在家裡眉頭不展的,對肚子裡的孩子也不好。
初九一早,陳氏就拉着薛茗予去看她出門要穿的衣裳,要戴的首飾。牀沿邊鋪着好幾套新衣裳,都是薛茗予懷孕之後,定的樣子,讓針線上給做的。薛茗予看着陳氏興致勃勃的樣子,心裡頭暗笑,還真是老來愛俏,早前出門太夫人還怕自己穿的太不穩重,現在還就愛打扮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