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們亂成一團,請大夫的請大夫,扶陸溫的扶陸溫。
寧嘉禾更是趁機道:“父親,母親對您深愛,難道還不值得您相信?當初您病倒,是孃親聽說了偏房,想要給您割腕取血治病,我聽了後勸阻了她,趁孃親睡着了,我這才偷偷的取血的,父親,孃親對您的心日月可鑑啊!”
“我知道。”
寧傅臉色也很是不好看,想着,大概真的是自己誤會了陸溫,一切都是那個丫鬟造成的。
想到這兒,寧傅沉聲道:“徐管家,把那個男人處死,清河毒打一頓,明早處死。”
“是,將軍。”徐管家點點頭,倒是沒有說什麼。
看着寧傅離開的背影,寧析月心情複雜,陸溫維持了多年的形象,果真不是能輕鬆抹去的。
不過寧嘉禾的表現倒是真令人諷刺,一個割腕放血救人的事翻來覆去的說,就爲了讓父親心軟下來。
寧嘉禾當真以爲,父親不會對這個理由產生厭倦嗎?寧嘉禾實在是太天真了。
“二妹妹,那我就先去照顧孃親了。”
寧嘉禾淡淡一笑,美目中分明閃過絲絲挑釁,寧析月看着,面無表情。
院子裡剛剛安靜,容夏就忍不住的道:“小姐,爲什麼不抓着這個好機會?”
將軍也是的,怎麼陸姨娘哭兩聲,就讓事情這樣過去了?
寧析月脣角輕勾:“好了,都回去休息吧!”
話落,寧析月不忘低吩咐:“給我換個牀單。”
“是,小姐,”
橄欖院中。
待大夫診斷後,寧嘉禾讓所有人都下去,這才嘆了口氣道:“孃親,我想來想去,我們這一次是上當了,那個寧析月早就知道事情會這樣,所以早就安排了。”
本以爲今日所有人看到寧析月和別的男人糾纏不清的畫面,寧析月會名聲盡毀,父親也會失望至極,可是萬萬沒想到,她們給寧析月準備的陷阱,竟然成了寧析月給她們準備的巨坑。
若不是自己反應快,恐怕倒黴的就是她們母女了。
一想到這兒,寧嘉禾更加覺得,以後對付寧析月,一定要小心再小心才行。
“我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
原本昏迷的陸溫漸漸睜開雙眼,一點點的坐起身,嘆息道:“禾兒,今日若不是你反應快,恐怕我們都要被寧析月那個小賤人給算計了。”
“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們不可能永遠用這個理由。”
寧嘉禾眉頭緊蹙,一次兩次也就算了,可如果自己一直用這個理由的話,恐怕父親也會疲倦的。
“不過你也不用擔心,這件事我早就做了安排。”
冷笑一聲,陸溫接着道:“那個男人是我的託人找來的,家裡沒錢,老母又病,我承諾給他們家一大筆銀子,前提是他要死。”
聞言,寧嘉禾臉色微微一變,怪不得那個男人一口咬定是清河指使的,原來是這個原因。
幸好孃親的提前安排好,不然被反咬一口的可就是她們母女了,寧嘉禾只要一想起來,都唏噓不已。
緊了緊手心,寧嘉禾滿目陰冷:“孃親,我們一定要小心,這次的事情是個警鐘,那個寧析月,越來越不好對付了。”
“還用你說,孃親當然明白。”
陸溫眉頭緊皺,心裡也是煩躁的很。
自己努力經營自己溫婉大氣的形象,對寧析月當成親生女兒一樣對待,目的就是想在薛雪柔死後,自己名正言順的坐上將軍府夫人的位置。
可哪成想,薛雪柔好不容易被自己盼星星盼月亮的死了,結果寧析月又突然間變了一個人一樣。
處處和自己作對,甚至想讓她在將軍心中的形象全都毀了。
這樣的事,是陸溫絕對不允許的。
瞥了眼陸溫的臉色,寧嘉禾更加沉默了,現在也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了,不是麼?
夜涼如水。
被打的渾身是血,慘不忍睹的清河躲在倉房裡,不斷的哭着,聲音幽怨而又傷心。
“吱嘎……”
門開了,月光從外面照射進來,給清河帶來一絲希望,可又轉瞬即逝。
“二小姐?”
清河狠狠吞了口口水,怎麼也沒想到,會是寧析月。
渾身痛得厲害,清河苦笑着,看來,陸姨娘當真是打算放棄她,不顧念她死活了。
想想也是,自己只不過是個小丫鬟,沒有利用價值了,自然免不了要被人踢掉的命運。
清河不願死,祈求般的看着寧析月,只希望寧析月能救她一條命。
之前自己救了二小姐一命,二小姐一定不會丟下她的吧,清河如是抱着一絲慶幸的想着。
寧析月關上門,伸手輕輕擡起擡起清河的下巴,看着她含淚的眼神,紅脣輕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清河,活不到天亮的滋味如何啊?”
清河渾身一顫:“二小姐,我……我救了你一命,你不能這樣對我。”
淚水順着臉頰在流淌,清河現在只能靠着這一點,來爭取一下能讓自己活命的機會。
只是,當她看到寧析月滿是嘲諷的目光時,清河渾身的力氣都彷彿在一瞬間被抽空,難道,二小姐當真是不想讓她活了?
難道,自己真的只有死路一條的結果?清河感到絕望不已。
“呵……”
鬆開手,寧析月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着清河含淚的眼,嗤嗤一笑:“清河,難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自詡聰明的以爲陸溫母女能救你?實話和你說了吧,其實你和陸溫交易我一清二楚,包括她承諾給你的好處。”
“什麼?”
清河震驚不已,眼底滿是駭然之色,不不不,二小姐絕對不可能知道,這絕對不可能。
任憑清河如何的想,也想不通,寧析月到底是怎麼知道的,當時二小姐已經醉了啊!
想到什麼,清河渾身更加冰冷,難道,二小姐當時是在裝醉,目的就是在試探自己?
這一下,清河覺得自己全都明白了,原來從始至終,最傻的那個是她,她給陸姨娘給利用了,而從她來到二小姐身邊時,二小姐就知道了她是誰的人。
不動聲色的瞥了眼清河慘白如鬼魅的臉色,寧析月脣角笑意漸濃:“清河,想必你也想通了許多,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
“二小姐等下。”
清河緊咬着下脣,哽咽着:“您爲什麼要這樣做,爲什麼不肯給我一條生路?您放我離開,我不會到外面多嘴的。”
她真的不想死啊!清河淚水橫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