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夜行之人,站在宋蓉的牀邊,看着宋蓉的睡顏,眸子之中閃過了一絲心疼的意味。
他伸手,輕輕的撫摸了一下宋蓉那緊緊蹙起的眉心,然後就輕輕的揉着,直到宋蓉的眉宇舒展開來,那人才輕輕的囈語了一句:“讓你受苦了。”
接着這人又幫宋蓉把被子給蓋好,這才目光堅定的說道:“等我!我是定然不會讓你嫁給旁人的。”
宋蓉只覺得,在睡夢之中感受到了一陣熟悉的氣息,等着清晨的時候,她陡然睜開眼睛,伸手一抓,卻是一把空氣。
她悵然若失的垂落了自己的手,苦笑了一聲,她怎麼可能感覺自己見到了楚雲傾呢?
想到那已然心狠手辣的蕭亦崢,宋蓉這個時候已經不抱多少希望了。
一身錦服的蕭亦崢早早的就出現在宋蓉的宮殿之中,他的臉上並沒有多少喜悅的神色,反而多多少少的有一些陰鬱。
宋蓉的眼中迸射出強烈的恨意:“蕭亦崢,你要是執意於此,我會恨你!”
不,她現在就已經恨上了蕭亦崢,再知道楚雲傾可能已經被蕭亦崢給謀害了,她就很難再念着蕭亦崢幫了自己的恩情了,所有的恩情,都比不過她心中的那個人。
看着宋蓉那充滿恨意的樣子,蕭亦崢卻是無所謂的笑了一下,接着往前走了一步,伸手就捏住了宋蓉的下巴。
宋蓉微微的晃動了一下自己的頭,想要掙脫蕭亦崢的鉗制。
蕭亦崢卻已經把自己的手給挪開了,摸到了宋蓉的紅脣,嘆息了一聲說道:“蓉兒,你要是想恨我就恨我吧,我不怕你恨我,我只怕……你不記得我。”
宋蓉沉着臉看着蕭亦崢:“蕭亦崢,你瘋了!”
他又是笑了一下,俊逸的面容上,帶着幾分張狂:“就算是爲了你瘋了,我也是心甘情願。”
面對這樣的情話,宋蓉卻是怎麼也感動不起來,她有的只有心涼如水,蕭亦崢已經變成了她不認識的模樣,變成了讓她心底發寒的模樣!
“蓉兒,我勸你最好要乖乖聽,不要尋死,畢竟你也是有母親有兒女的人……”蕭亦崢的言語之中滿是威脅。
宋蓉咬牙說道:“我要見母親!”
懷初和念晴這個時候還在偏殿裡面,被青桃看着,宋蓉還算是放心的,可是許氏,卻已經被蕭亦崢給控制起來。
宋蓉重活一世,最想保護的人就是自己的母親,如今自然不可能不關心許氏的死活。
蕭亦崢收回了自己的手,負手而立,一頭墨發垂落,薄脣微啓:“女兒出嫁,當母親是肯定是要來的,不過你這個時候也不必動別的心思,畢竟錢金寶還在……”
宋蓉咬牙看着蕭亦崢,她發現蕭亦崢爲了威脅自己,已經無所不用其極了,就算是錢金寶這樣的局外人,他都沒有放過!
“我只是想看看我母親!”宋蓉冷哼了一聲說道。
“如此甚好。”蕭亦崢笑了一下。
就在這會兒功夫裡面,許氏沒有來,舒彥卻先來了,舒彥瞧見蕭亦崢之後,臉上就帶起了怒容:“亦崢!你這是做什麼?你不知道她是我妹妹?竟然要這樣輕侮她!”
說着舒彥就揮起拳頭往蕭亦崢的身上砸去。
可是蕭亦崢也不是好招惹的,直接就避讓開來,兩人竟然當着宋蓉的面,你來我往的打了起來。
舒彥平日裡雖然看起來吊兒郎當的,但是到底是舒家的後人,可不是真正的草包,出手狠辣的很。
“阿彥,你別管閒事!這是我和蓉兒之間的事情!你速速離去,我看在打小咱們兩個一起長大的情分上,不同你計較,但是你若是這樣下去,別怪我翻臉不認人!”蕭亦崢對舒彥也不怎麼客氣。
舒彥冷笑了一聲:“你不是已經翻臉不認人了嗎?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多麼的讓人陌生,讓的恐懼!”
“還有,我怎麼能算的上是外人?她是我妹妹,只有我這麼一個哥哥,我若是不護着她,我爹都會打斷我的腿!”舒彥一臉的堅持。
看着舒彥,宋蓉覺得心中涌起了一絲暖流,但是此時此刻,宋蓉的心中清楚的很,就算是舒彥說破大天去,蕭亦崢也不會有所改變了。
既然這樣,那何苦連累了舒彥呢?
宋蓉輕嘆了一聲,開口說道:“表兄,你不要和他打了,回去吧……”
“難不成咱們舒家的人,就要讓他欺負嗎?大不了我和父親就揭竿而起!定會護你們安全!”舒彥衝口而出。
宋蓉聞言嚇出了一身冷汗,她萬萬沒有想到舒彥竟然會爲自己說出來這樣的話。
不,這話可不像是舒彥能說出來的,若不是舒將軍曾經說過,舒彥又怎麼會在這個時候說出來?
可是不管這話最開始是從誰的口中說出來的,如今舒彥當着蕭亦崢的面說,那都是大大的不妥。
自己自然不會治舒家的大罪,可是蕭亦崢呢?若是蕭亦崢想把謀逆的大帽子扣在舒家的頭上,那她可就害了舒家!不只是害了舒家,更是害了舒家背後的將士們!
這些人,雖然說是兵權在握,可是想的最多的也是保家衛國,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誰願意的造反?
“舒彥表兄!你若是聽我的,現在就離開這裡,萬萬不要說什麼傻話了!”宋蓉咬脣說道。
蕭亦崢此時收了手:“瞧見沒有?蓉兒也讓你離開了,你再待下去就是不識趣了,若是你還念着咱們兄弟的情意,也可以留在宮中喝一口喜酒。”
“表妹,你當真要嫁給這個人?”舒彥看着宋蓉,認真的問道。
宋蓉苦笑了一聲,她想大聲告訴舒彥,自己不願意,可是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她就算是告訴了舒彥,能有什麼用?就算是舒家的大軍可以揭竿而起,可是接下來呢?
這是一場沒有準備的戰爭!自己人在皇宮,母親以及錢金寶都被人捏在手中,舒家的大軍是遠水解不了近渴!
更何況,她不想讓纔剛剛安定下來一些的大閔,因爲自己再起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