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秦落衣再度看見秦芷萱的時候,是在宮廷盛宴上。她一身華貴的緋紅長裙,面上的疤痕已經褪得七七八八,但剛癒合的傷口長着新肉,呈現着淡淡的粉紅色。儘管華服在身,滿頭珍貴金釵珠寶,秦芷萱的一張臉再沒有之前絕豔之色。比起相府上的張牙舞爪,此刻她臉頰消瘦蒼白,神情落寞,似乎生活並不怎麼如意。

楚凌寒坐在秦芷萱的身側,並沒有和她說上一句話。因爲秦芷萱剛纔在皇后面前告他寵妾滅妻,害他被母后狠狠批評了一頓。對於秦芷萱無理取鬧的潑婦行爲,他心裡越發不耐,對她的感情立即降到了冰點。

此刻,他瞧見秦落衣來了,黑眸微微一亮,不由揚起了嘴角。今日的秦落衣雖然一如既往的素衣,但越接觸秦落衣,他越覺得素雅清純的她如一壺清沏淡香的名茶,愈品愈覺口齒留香,令他回味無窮。

秦芷萱見楚凌寒目不轉睛、目光火熱地瞧着某一處,立刻察覺是秦落衣來了。她迅速挺直腰背,精神抖擻了起來,並揚起下巴,一臉倨傲。這耀武揚威的表情,讓秦落衣不免好笑。

秦落衣並沒理兩人,在秦雲鶴的身側安靜地坐下。

“皇上駕到——北冥帝駕到——”隨着一聲高亢洪亮的男聲迴響在紫宸殿之中,楚瑞帝一身威武黃袍,頭戴金冠,一臉帝王霸氣從大門口緩緩而入,而軒轅徹着一身紫色華貴長袍,在楚瑞帝身邊,同樣款款步入殿內。他身後跟着十幾人北冥國的使者。

這一次的宮宴,是歡迎北冥國國主軒轅徹來訪,並且簽訂兩國停戰協議並且聯姻而舉辦的盛宴,受邀的都是國家重臣、各府待字閨中的千金和北冥國的使者。

兩位帝王互相寒暄了下,在享受看了一會歌伎舞伶後,步入了正題。

軒轅徹坐在貴賓的席位上,端起了酒杯,笑着說:“此次,孤親自前來南楚國,並帶來了我國的美姬和重禮,是由衷地希望與貴國結爲友好之邦,永不再戰。而南楚的國強民富、繁榮昌盛令孤嚮往,願日後兩國友好和睦,共同發展!”

軒轅徹雖然在北冥國有着昏庸無道之名,並且是因爲老國王病逝才坐上帝王之位,但此刻華服在身,年紀輕輕,也有着一副少年帝王的威嚴。

北冥國是南楚一直十分頭疼的一個大國,如今北冥帝親自送來停戰協議,承諾永不再戰,與南楚國結爲友好睦鄰國。這一消息雖然早就在京城流傳開來,但此刻從軒轅徹口中說出,立即讓宮殿裡大臣沸騰了起來!

眼中閃過喜悅之色,楚瑞帝樂呵呵地說:“北冥陛下,能與貴國結爲友好之邦,是我國的榮幸。”

軒轅徹環視羣臣和各位千金,忽然道:“爲了親上加親,陛下曾提議說兩國聯姻,孤覺得和親不錯,不知哪位是和親的公主?”

他頓了一下,細細地端詳楚瑞帝的表情,再次出聲,嘴角露出一抹意義不明的微笑:“若是陛下沒有決策出人選,孤心中卻有一位意中人,枉陛下指婚成全。”

軒轅徹身爲一國之帝,親自來南楚國,而非派使者而來,純粹是聽聞南楚國人傑地靈,特別是女子各個美貌動人,才貌雙全。而北冥國地處大陸之北,女子不及南方溫柔貌美,這讓軒轅徹動了惻隱之心。

南楚國未出嫁並且身份高貴、妙齡美貌的唯有皇后所生的十公主。爲了讓兩國親上加親,楚瑞帝欲將十公主嫁給軒轅徹,促成兩國的聯姻,所以在軒轅徹來訪前曾提過一回。

但十公主得知此事後當即暈了過去,畢竟無人不知,軒轅徹昏庸無能,奢靡浪費。登基後,立即在北冥國興建酒池肉林,大興土木。他爲人暴、虐、嗜、殺,淫、亂、好、色,後宮佳麗千千萬,不少是他身爲太子時強搶的民女。若自己嫁到偏遠的北冥國,豈有幸福可言?

十公主死活不肯嫁給軒轅徹,在宮裡大哭大鬧,這讓楚瑞帝犯了難,如今聽軒轅徹說在南楚國看中了一位姑娘,立即漾起了笑來,鬆了一口氣道:“原來北冥陛下已有意中人了,不知是哪家的千金小姐能有幸被陛下看中,朕一定成全!”

軒轅徹修長的手一指,緩緩越過臉色各異的衆人,穩穩地指向了秦落衣。

在秦落衣一頭霧水下,他嘴角一彎道:“孤來京城的這段時間,聽聞不少秦相之女秦落衣的傳奇之事。她的才貌雙全,令孤一見傾心。孤決定娶秦落衣爲妃,特此希望陛下指婚,促成兩國的和親之事!”

大殿忽然喧譁了起來,沒想到軒轅徹來京城沒幾天竟然看中了秦落衣?!現在的秦落衣和曾經的秦落衣已是淤泥之別。衆人皆知,燕王高調退親後,曾厚顏無恥得以側妃之位再度求娶秦落衣,甚至暗中派人一個個警告去相府求娶的媒人。弄得整個京城,誰都不敢求娶秦落衣,生怕惹得燕王不快。

軒轅徹是北冥的皇帝,自然不怕得罪燕王,而且此事還是慕容月提議的。慕容月不願自己的女兒遠嫁他國,自然要找個替死鬼。之前,由於楚瑞帝許秦落衣婚姻自主,她沒成功把秦落衣嫁給楚玉珩這個傻子,斷了楚凌寒的妄念,心裡特別的不甘。

但如今不同了!軒轅徹以兩國聯姻的名義求娶秦落衣,秦落衣若是不願嫁,就背上了叛國的大罪!從此名聲一落千丈,遭人唾棄。若是願意嫁,秦落衣日後遠嫁他國,沒人照顧幫襯,軒轅徹又是荒.淫無道之人,日後她身處冷宮的滋味定是極不好受。

“秦家的女兒秦落衣?秦落衣才貌雙全,爲京城第一才女,的確配得上北冥陛下。本宮覺得此事若是能成,也甚好,只是——”楚瑞帝還未開口,慕容月先呢喃了一聲,裝模做樣地擰起了眉頭,眼裡露出了爲難之色。“由於小兒曾經犯的錯,陛下曾許諾秦落衣婚姻自主。若是指婚,也需要落衣親自答應纔可。不知落衣願意嫁給北冥陛下嗎?”

和親的事莫名其妙輪到了自己,秦落衣眉頭蹙緊,臉色立刻一變。前幾日不好的預感,今日竟然真的應驗了!

衆人的目光紛紛望向秦落衣,其中不乏有看好戲的。軒轅徹是什麼貨色的人,衆人誰會不知。其他千金小姐見和親之事沒輪上自己,自然笑得合不攏嘴。

秦落衣立即惶恐起身,盈盈一禮,恭敬回道:“多謝北冥陛下的錯愛,但民女身份低微,年齡又大,實在是配不上陛下。”

沒想到秦落衣敢當面拒絕自己,軒轅徹臉色隱隱難堪。秦雲鶴見狀,立刻站起身,恭敬道:“小女被微臣寵壞了,說話沒有規矩,又刁蠻任性,並不適合成爲北冥國的王妃。枉北冥陛下三思!”

楚瑞帝與秦雲鶴目光相交,知曉秦雲鶴不願女兒遠嫁的決心,立即淺笑着打起了圓場:“朕認爲聯姻能讓南楚國和北冥國親上加親,但畢竟是男婚女嫁,若是落衣不願,不如——”

軒轅徹眯起眼睛,冷着臉打斷了楚瑞帝的話:“陛下,你將秦落衣下嫁給孤爲妃,難道還委屈她不成?男婚女嫁一向是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難道南楚的陛下連這點都做不了主,連孤的這麼一個小小要求都不願答應?”

被軒轅徹的話一堵,楚瑞帝面上訕訕。軒轅徹立即趁勝追擊得說:“北冥與南楚交戰百年之久,一直處在僵持狀態。此次爲了停戰協議,孤不僅親自來訪南楚國,更是帶了不少美姬和重禮前來。孤抱着最大的誠意來求和和與貴國聯盟,希望與貴國恢復友好鄰邦的關係,停止戰爭,捐棄過往的一切仇怨。但貴國丞相卻連自己的女兒都不願下嫁給孤,莫非是看不上北冥國,看不上孤的誠意?”

他嘴角一勾,陰森森地說:“還是說,南楚國根本無誠意談和?所以纔不敢將重臣的女兒嫁入北冥國?”

他話音一落,北冥的使者紛紛起鬨,指責起南楚的失禮:“陛下,既然南楚無誠意與我們談和,那我國何必和他們簽訂停戰協議!”

“是啊是啊,陛下能看中南楚大臣的女兒是她莫大的榮幸。她竟然拒絕和親,豈不是完全沒把陛下看在眼裡!”

國與國之間,和親代表着避戰言和。軒轅徹此話故意將秦落衣拒絕和親之事說成南楚國不願談和。如此高帽子一扣,南楚臣子的臉色紛紛難看了起來。

不少大臣小聲議論了起來,指責着秦雲鶴的教女無方。畢竟在衆臣子眼裡,秦落衣不過是一介女流,能代表南楚國以和親的身份嫁去北冥國,是她莫大的榮幸!她竟然當堂拒絕,實在是不知分寸,破壞了兩國的和諧友好!而秦雲鶴身爲一國丞相,竟然如此不辨是非,讓兩國難得的談和之事變得岌岌可危!實在是不該!

秦雲鶴的臉色刷得蒼白如紙。他怎麼忍心讓秦落衣遠嫁他國,還是嫁給這麼一個暴虐嗜殺,昏庸奢靡的君主!但若是再度拒絕,真因爲此事和北冥國撕破了臉,無論對南楚國,還是秦家都有着滅頂之災。他身爲南楚丞相,萬萬不能讓國家陷入危難之地!

但二十年前,他以前做錯過一次了,這次還要把自己的女兒推向火坑嗎?

國家的安危和女兒的幸福,他究竟該如何抉擇……

用一個並非皇親國戚的女人,換南楚國和北冥國的永世安寧。秦落衣不用想,也知道楚瑞帝和秦雲鶴在各方位的威壓下,肯定會答應軒轅徹這次的提議。

被各種目光圍觀着,秦落衣心下一沉,知曉自己不能衝動行事,讓家族受難,讓父親遭人唾棄。但若讓她遠嫁北冥,她更是不願!

事情朝着自己想要的方向發展着,慕容月扯起了嘴角:“北冥陛下,落衣是嫌棄自己身份低微配不上您,並非是拒絕和親。”她望向楚瑞帝,笑着建議,“不如把落衣封爲公主吧。這樣以和親公主的身份嫁去北冥國,不僅合情合理,往後落衣在北冥國也不會被人欺負了。”

慕容月說着,心裡暗自得意:不但設計秦落衣嫁給軒轅徹,還將秦落衣封爲公主,與凌寒成爲兄妹關係,徹徹底底斷了凌寒的妄念。這樣,秦雲鶴無法再以身份低微配不上軒轅徹而推脫了這場婚事。秦落衣遠嫁到北冥,人生地不熟的,不出幾年,就會被軒轅徹玩死,又如何再在南楚國礙她的眼呢!

就在慕容月心裡愉快地偷笑時,楚瑞帝忽然沉吟了一下,爲難地說:“皇后,前段時間你讓朕將秦落衣許給玉珩之事,難道忘了嗎?”

慕容月整個人一懵,吶吶地說:“陛下不是不同意嗎?”

“玉珩快要十九歲了,的確該娶個正妃了。”楚瑞帝略一遲疑,微微嘆了口氣,道:“其實,前段時間朕聽從了皇后你的建議,和雲鶴商討起了兩人的婚事。正在前不久剛剛定下,想等着玉珩封王的時候再宣佈,沒想到,北冥陛下竟然看中了落衣。”

楚瑞帝看向軒轅徹,滿臉惋惜地說:“北冥陛下,實在是抱歉,落衣已經是我九兒的未來王妃了。朕金口玉言,一言九鼎,無法再將落衣以和親身份嫁給陛下爲妃。”

世人都知秦落衣曾是楚瑞帝許給燕王的王妃,但燕王竟眼瞎地退了與秦落衣的婚約,改娶了秦芷萱。可這才幾天過去,楚瑞帝又將秦落衣許給了癡傻的九皇子楚玉珩?秦落衣竟願意嫁給楚玉珩?

軒轅徹見衆人皆是一頭霧水的樣子,立刻察覺到了詭異之處。他嘴角一勾,哼了一聲:“陛下,秦落衣已有婚約之事,是真有其事,還是推托之詞?莫非不想讓秦落衣嫁給孤,就隨意搪塞了一個理由?”

“這事自然是真的。”楚瑞帝說着,略略沉吟,眼中閃過一道精光。他笑望着秦雲鶴,道:“雲鶴,爲了讓北冥陛下不誤解,我們還是說個明白吧。落衣與玉珩的婚事,你早已同意,不是嗎?”

“微、微臣——”秦雲鶴輕顫着脣,目光深沉地看向楚瑞帝,眼裡閃過極大的掙扎。但很快,他在楚瑞帝暗中的眨眼下,意識到了緣由,立刻握了握秦落衣的手,沉聲說道:“的確如此。”

秦雲鶴忽然握住她的手令秦落衣一愣,但她很快發現秦雲鶴在她手心裡寫了一個“戲”字。她立刻頓悟,軒轅徹咄咄直逼,唯有她已有婚約才能推掉和親。楚瑞帝便立即想出一個方法做一場戲給軒轅帝看,謊稱她與楚玉珩有婚約。

秦雲鶴的手心裡滿是汗水,秦落衣一瞬間感受到了他之前的掙扎和猶豫,心裡爲他在第一時間幫他推掉和親,小小地感激着。只是,軒轅徹會輕易相信嗎?

見軒轅徹蹙着眉仍是不信,楚瑞帝笑吟呤地說:“由於前不久剛定下的婚約,所以並沒有公佈於衆。但世人皆知,南楚歷屆的皇子自出生起都會佩戴一塊玉佩,這塊玉佩便是皇子成年選妃時所用的定親之物,只此一枚。落衣身上所帶的這塊,正是象徵玉珩正妃的玉佩。落衣,將它拿出來給北冥陛下看看。”

秦落衣知道楚瑞帝曾見過自己的玉佩,以爲是隨意胡扯出一段騙騙軒轅徹。她一邊心裡暗歎着這個老狐狸真會編故事,一邊將玉佩從脖勁處取下。她將玉佩雙手遞給了軒轅徹,月牙彎的玉佩碧綠晶瑩,上面雕刻的“玉”字在月光下更爲醒目。

她望着這個玉字,心裡忽然一驚。剛要琢磨這個玉字的含義時,不遠處忽然傳來一個甜膩膩的喊聲:“落衣~”

秦落衣眼角一抽,頭剛剛擡起,一個人影屁顛屁顛地朝她襲來,當庭矚目下,一個熊抱將她抱在了懷裡,高興地轉了一個圈。

“九、九皇子!”秦落衣被轉暈了,連忙推着楚玉珩,卻發現對方用力之大,幾乎將她禁錮在懷裡,她氣得忍不住捏捏了他漂亮的臉蛋。

楚玉珩被捏得臉紅紅的,他嘴角一鼓,雙眸盈盈似水,一副又想哭又委屈的樣子,弄得秦落衣覺得自己在以大欺小,立刻訕訕地縮回了手。

楚玉珩鼓着包子臉,有些不開心地說:“我不是九皇子,叫我玉珩,玉珩!”

秦落衣無奈地投降:“好好好,玉珩……”

“恩恩。”楚玉珩眯起眼,高興地又抱了抱秦落衣,纔將她放了下來。他掏出錦帕小心翼翼地擦着秦落衣的臉,撒嬌地說:“落衣好久沒來看我了~我好想你~你想我嗎?”

軒轅徹怔愣地望着一個俊俏的男人忽然依偎在秦落衣身上,並且這兩人還在大庭廣衆下親親熱熱,立即鐵青下臉,抽了抽嘴角道:“這位就是九皇子?”

“是我呢。”楚玉珩斜眼看了一眼軒轅徹,口氣不善地說,“你是誰?爲什麼要打斷我和落衣說話?”

楚瑞帝佯怒道:“玉珩,不得無禮!”

楚玉珩立刻嘴角一跨,委屈地眨了眨眼睛,躲到了秦落衣身後。

楚瑞帝扶額道:“北冥陛下,你也看見了。我九兒從小癡傻,如今難得有了一位正妃的人選,枉陛下成全九兒。”

若秦落衣和其他人有婚約,軒轅徹都能以各種理由拆散他們。但對方竟是個傻子,軒轅徹第一次覺得自己受到了一個傻子的侮辱。

軒轅徹沉着臉,有些森然地問:“原來秦小姐的心儀之人竟是九皇子,那七夕節與秦小姐出遊之人,就是九皇子嗎?”

秦落衣內心不由微起波瀾,原來軒轅徹欲娶自己並非是喜歡自己,而是因爲七夕節的事情,故意針對她。她當時蒙着臉,軒轅徹應該不會那麼快確定自己,她決不能露出馬腳,讓軒轅徹懷疑自己,從而給百里辰引火上身。

心裡幽幽轉了好幾個彎,秦落衣擡起頭,笑着道:“七夕節這天,民女一直呆在家中,並未與人出去遊玩。更何況,民女已經答應了與九皇子的婚約,怎可能再和其他人在七夕節上出遊呢?陛下定是認錯人了。”

秦落衣曾說自己的婚姻自己自主,從而當衆拒了他的婚約。所以剛纔楚凌寒見軒轅徹讓秦落衣和親去北冥,並沒有出聲,準備在秦落衣走投無路時,幫她一把,讓她感激自己。沒想到秦落衣竟然願意嫁給楚玉珩這個傻子?!

楚凌寒顯然是受到打擊了,忍不住喃喃出聲:“不可能!你怎麼會自願嫁給楚玉珩?是不是爲了不願遠嫁他國,故意說謊?”

此刻,秦落衣真有了想敲死楚凌寒的心。她拿着楚玉珩手裡的錦帕,站起身來,眼也不眨地開始撒謊:“百宴上,民女第一次見九皇子,被他的心地善良,純真可愛所打動。當時九皇子贈送民女玉佩,民女便以自己的錦帕回送之。”

她捧着手心中的玉佩和錦帕,一副少女懷春般地紅着臉,一臉羞澀道:“嫁給九皇子,是民女自願的!民女已有婚約,真心不能再嫁給北冥陛下爲妃,枉陛下理解。”

秦落衣猜到了楚瑞帝和秦雲鶴的計劃,假裝自己和楚玉珩已有婚約,先推掉和親之事。等軒轅徹離開南楚國後,再宣佈退婚,還她一個自由之身。

而楚玉珩不但是南楚國的皇子,又是一個傻子。身爲北冥的國主總不能在衆目睽睽之下和一個傻子搶王妃吧,怎麼說都對名聲不利。

事情的峰迴路轉令軒轅徹臉色鐵青,他原本想娶了秦落衣後,狠狠地羞.辱和拷問一下當夜踹他入湖的男子是誰,沒想到秦落衣竟是個有婚約的人!

他細細打量了一下楚玉珩,半響,沉聲道:“若秦小姐真的是九皇子的未婚妻,孤自然不會奪人所愛。在此,孤恭祝九皇子和秦小姐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多謝北冥陛下的美意。”秦落衣落落大方地回了一個禮,這一舉動氣得軒轅徹牙癢癢的,越發覺得她是當日湖邊的女子。他嘴角微微揚起,又補充了一句,“秦小姐和九皇子已過了成親的妙齡,既然已有婚約,不如在孤的見證下,早日完婚吧。孤正好沾一沾喜氣,湊一湊熱鬧!”

一瞬間秦落衣心亂如麻,有些緊張地握了握拳,她沒想到軒轅徹竟然突然來了這麼一招,立刻道:“北冥陛下,婚禮之事應該從長計議,因爲有很多事情需要籌備……”

“哦?”軒轅徹不懷好意地笑了笑,“這次南楚與北冥聯姻,孤要在這幾日從南楚國娶走一位妃子。南楚的內務府早已選好了吉日,並且早早準備好了一切。所以很多已有現成,不需要準備。不如,到時候,孤和九皇子的娶妃儀式一同舉辦吧,這樣可以喜上加喜!不知,南楚陛下意下如何?”

軒轅徹的話令秦雲鶴和秦落衣臉色一白,心立刻揪了起來。因爲衆目睽睽之下,他們找不到任何可以回絕和推脫的理由。這場婚事立刻從虛無變成了鐵錚錚的事實!

楚瑞帝不禁犯難了起來,躊躇地看了一眼正傻笑地看着一切的楚玉珩,不知道該如何辦好。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把女主嫁出去了!!!!!!!!!!!萬歲萬歲萬歲!*★,°*:.☆\( ̄▽ ̄)/$:*.°★* 。

因爲之前腦抽地說過許她婚姻自由,害我一直找不到好理由嫁人……終於女主在萬般無奈下,嫁人啊!卷一馬上完結啦,男主終於不用一直以百里辰的身份亂爬牆了!以後翻個身就能壓倒女主啦!(喂!(#`o′)

楚玉珩的心理活動:要死要死要死要死,落衣要嫁過來了,腫麼破!以後天天相處,該這麼精分成百里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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