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筱聽到他這麼說,一點也不慌亂,而此時雲揚則是繞過她走了進來,目光在整個屋子裡打量了一番,目光最後便落在了案几上的兩個茶盅上,眸子深處立即便涌上了一股邪魅的笑意,“依我看,四妹妹的房中真的藏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雲筱目光冷凝的落在了雲揚的身上,視線裡帶起淡淡的不悅,嘴角微微上揚,“大哥深更半夜來我房中,難不成就是爲了說這句話嗎?”
雲揚聽清楚了雲筱話語中的不悅,不甘心的看了一眼房間,“四妹妹說笑了,只是這房內的兩隻茶盅是怎麼回事?難不成四妹妹有什麼潔癖,所以一個人用兩個茶盅?”
雲筱一個冷眼飛過去,目光裡的惱怒不加掩飾,“雲揚,我敬你是大哥,所以纔會在半夜給你開門,如若你不是我大哥,你以爲你還有資格站在這裡嗎?”
現如今,雲家所有的財勢都在自己的手中,雲揚要是想做什麼,勢必要得到自己的同意的。
只是雲揚目光飛揚,他再次打量了一下屋子,最後將目光落在了牀榻上隨風飛舞的牀幃,牀幃在風的吹拂下,來回擺動,能夠讓人看到裡面的被子高高的隆起。
雲揚的目光微微一亮,如果被自己抓到雲筱竟然真的半夜和人私會,自己就有了雲筱的把柄握在自己的手中,雲筱以後就只能聽從自己的吩咐行事。
更何況,自己最近極爲缺銀子,如果能抓到把柄,那銀子還不是順手的事情?
所以,雲揚想到這裡,目光也亮了起來,之前他在外賭時欠了不少的銀子,現如今,初雲又在沈英帆的手中,沈英帆已經說了,只要自己能拿出三十萬兩的銀子,就將初雲還給自己,爲期一個月,在這一個月裡,他是不會動初雲的。
在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雲揚很是心動,近些日子,初雲懷了自己的身孕,又在雲家丟了孩子,再加上初雲的善解人意,雲揚只要一刻沒見到初雲,就會覺得整個人都不自在。
更何況,初雲本就是自己的女人,如果被沈英帆帶走,到時候落下的就不僅僅是雲瑤一個人的面子,還有自己的面子。
身爲一個男子卻不能保護自己的女人,到時候,他雲揚還怎麼在京城的風流巷裡混下去?
於情於理,於私於公,自己都要將初雲從沈英帆手裡給帶回來不可。
就在今日下午,沈英帆來找自己便是說出了這件事情,他在看到初雲含羞帶怯又帶着絲絲委屈的面容時,便將這件事給應承了下來。
三十萬兩的銀子對於雲家來說不是什麼難題,只是對於雲揚自己卻有難題,他去找了雲瑤商量之後,便決定讓雲筱來出這筆銀子。
他自然知道雲筱不會輕易的應承下來,只是他也想不到其他的主意了。
而此時上天真是厚待他,讓他在這時發現了雲筱的秘密,到時候雲筱即便是不願意給自己拿銀子,也是要給自己的。
想到這兒,雲揚側眸對着雲筱微微一笑,輕聲說道,“四妹妹,大哥也願意相信你的清白,只是剛剛有人見到咱們府中進來了刺客,一直追到這兒也沒見到人,爲怕有刺客對四妹妹不利,還是將屋子給我們搜查一番爲好。”
他說完也不管雲筱的意願,直接揮了一下手,立即吩咐道,“你們將屋子給我好好的翻查一遍。”
雲揚一邊說着,一邊注意着雲筱此時的面色,見到雲筱瞬間便陰沉下來的臉,便覺自己剛剛的猜測真的是沒錯,心裡的主意已經慢慢的定了下來。
他大步流星的向裡走去,整個身體因爲要得到幾十萬兩的銀子不禁微微興奮的顫抖了起來。
雲筱見到這一幕時,臉色氣憤的瞪視着雲揚,她沒想到雲揚竟然會這般說。
十方宮的人做事向來都以乾淨利落著稱,更何況,來自己屋子裡的人還是十方宮的主人,這就意味着此人的功夫很好,絕對不會被人給看到,那麼雲揚所說的話,就全部成了藉口。
她認真的觀察了一下雲揚的神色,便察覺到雲揚有什麼異樣,只是她卻說不出到底是哪裡不對。
雲筱看了一眼牀榻,今日絕對不能讓雲揚得逞,她疾步的走過去,腦子裡此時也沒停着,反而將今日發生的一切全部都理了一遍,她越是在危險的情況,越是就要鎮定下來,否則等着自己的,就只有一條死衚衕了。
“雲揚,站住!”
雲揚雖然長的很是俊秀,身高卻不矮,所以在雲筱話音落下的一刻,人已經到了牀榻邊,手已經落在了牀幃上。
雲揚見雲筱已經跟了過來,目光裡便帶起了絲絲的嘲諷,既然雲筱此時如今的緊張,想來這牀榻上真的有什麼乾坤,否則她如何會這般的在意?雲揚此時心裡的把握再次多了一些,“四妹妹這麼緊張做什麼?難道真的是有什麼不可見人的秘密藏在這裡不可?”
雲筱目光微擰,雲揚此時既然敢來這兒,想來是做足了準備的,所以這個時候纔會這般的囂張,只是雲筱一直想不清楚的就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能夠讓雲揚如此的瘋狂?
她目光如炬的看向雲揚臉上絲毫都不掩飾的笑意,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嘲諷的弧度,“我一直以爲二孃雖然及不上我娘,可是也應當算是一個不差的,沒想到,教養出來的一對兒女,竟然真的這般的毫無禮儀可講,看來當初我娘說,真不應該讓大哥和三姐姐在二孃身邊養着的話是正確的,大哥這般隨意的進出女子閨房不說,還大肆在房中任意走動,更是要查探自己親妹妹的牀榻,難道這就是二孃教出來的禮儀?”
雲揚雖然對孫氏近來的做法很不滿,但是孫氏卻是他的親孃,更不要說,自己的婚姻還指望着孫氏呢,就憑藉着這點,也不能讓自己的娘被別人罵了去,更何況雲筱不僅僅是將娘給罵了,連帶的還將自己給罵了進去,他冷冷一笑,強自壓下心頭的怒火,冷哼一聲,“四妹妹這般對我激將,難不成真的在這裡藏了什麼男子不成?還是待我看看極好!”
雲筱的目光微擰,想出口阻攔,可是還沒等自己說出話,雲揚就已經伸手將帷賬給拉開了,而在帷賬拉開的一瞬間,伴隨着的還有一個女子的淒厲的尖叫聲。
“啊!”
這聲音一出,頓時就讓雲筱等人齊齊都驚訝了一下。
雲筱的心止不住的顫抖了一下,她明明記得,她推到牀榻上的是個男子,怎麼會有女子的聲音傳來?
想到這兒,雲筱立即就走了過去,一直走到了牀榻邊,這才停了下來,當看到牀榻裡的人時,雲筱也微微詫異了一下,只是很快,雲筱就將這股子詫異全部都壓回了自己的心裡。
雲筱目光裡的冷意絲毫不加掩飾,冷哼一聲,看向仍然愣仲中的雲揚,嘴角微微上揚,“大哥,剛剛都說了不讓你揭開帷賬了,可惜你不聽我的勸告,不知大哥現在應該如何處理這件事情?”
雲揚握着帷賬的手微微顫抖,手勁極大,往下一撕,竟然就將帷賬整個的都撕了下來,扔在了牀榻間的女子身上。
此時牀榻上的女子裸着上身趴在牀褥之間,身前的柔軟和平攤的小腹,以及精緻的鎖骨全部都顯示在衆人的面前,一張精緻的面容含羞帶怯,晶亮的雙眸閃爍着淡淡的驚恐,只是在眼神深處仍然是能夠讓人察覺到有一絲的精光一閃而過。
此女不是別人,竟然是雲筱的貼身丫鬟春林!
雲筱見雲瑤一直不說話,索性勾動一下脣角,眸光之中帶着淡淡的嘲諷,“大哥,現如今,我身邊的丫鬟清白不保,不知道大哥是不是也要付起責任來,將春林給娶了?”
她說完兀自一笑,如一朵盛開的海棠花飛入她面容上一般,溫婉中又帶着一抹淡淡的異樣,“我倒是忘記了,大哥是要娶藍表妹的,”她作勢爲難的想了片刻,這才輕啓脣瓣,“不過,給春林一個妾室的名分想必大哥還是不會吝嗇的吧?”
春林心心想想的便是嫁給雲揚,此時自己就幫他們一把,只不過不是他們以爲的方式,雖然她不清楚那個男子是怎麼將自己的丫鬟給放到自己的牀榻上的,但是對此時的情形來說則是極爲合適的。
只是,雲筱的目光微微轉動,那個男子竟然敢誆騙自己,他既然能挪動,顯然是沒中藥物的,那之前對自己說的話便是在誆騙自己,引自己上鉤了。
雲筱的目光之中閃過一抹危險的流光,目光向上一掃,果然就對上一雙黑沉中帶着一抹藍色光芒的男子在房樑上,身姿優雅的躺在其上,一派優雅的看向自己,眸子深處還能看清楚那淡淡的挑釁的意味。
雲筱看了一眼,便撤回了自己的實現,目光再次看向自己身側一臉惱羞成怒的男子,“大哥想的如何了?”
春林此時已經從牀榻上起身,穿好了衣物,目光迷離,神情微白,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今晚她在聽到了四姑娘的屋子裡有異樣的響聲時,便偷偷的將消息傳了出去,爲了製造自己不在場的證據,今晚不該她值夜,所以她早早的就回自己的房間休息。
明明她當初就在自己的屋子裡,趴在房門邊聽着外面的動靜,怎麼都沒想到自己會忽然暈了過去,然後被人扒光了衣服放在了四姑娘的牀上。
她在聽到雲筱的話時,眸子裡閃過抑制不住的欣喜,身子抖激動的微微顫抖,只是在看到雲筱的神色時,她身子微微僵硬,跪在了牀榻邊,“求四姑娘饒命,奴婢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到這裡來,奴婢願意一輩子伺候四姑娘……”
還不等春林求情的話說完,雲揚的濃眉便緊緊的皺了起來,聽春林的意思,自己竟然被嫌棄了?雲揚一聲冷笑,“我不會娶這麼個賤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