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妃心底氣悶,說話也陰沉沉的,“陛下,姐姐也有此意呢,姐姐說,我們姐妹二人,一起爲陛下準備一道午膳,讓陛下嚐嚐我們二人的手藝呢。”
晉皇哈哈大笑,“如此甚好。”
落座之後,晉皇左右看看身側的華妃和皇后,“有皇后和華妃爲朕着想,是朕之幸,既然如此,皇后和華妃不如做衆人的表率,今日先行做膳食,也爲衆人開開眼界。”
皇后神色恭敬,嘴角勾起一絲似笑非笑,眸子裡閃過一抹流光,恭敬的說道,“是。”
華妃本不想答應,但是最後還是應了聲,皇后都答應了,她要是不答應,豈不是承認,自己不如皇后?
晉皇這才轉頭看向衆人,“前幾日御膳房的兩位廚子要進行才藝比拼,剛好,又時值臘月,臘月叢生,一邊賞梅一邊賞廚藝也是一大幸事……”
晉皇說了很多,衆位大臣只有答應的分,恭敬的說道,“是。”
“既然如此,今日廚藝比拼便開始吧,由皇后和華妃先行表率,其他人則是先抽取比拼的順序,一次二十人即可,贏的人有容公子和朕給的賞賜,還可對朕提一個不傷大雅的要求。”晉皇一錘定音。
只是衆人卻被晉皇的話愣住了,一個要求,這可是天大的賞賜了,比那什麼東西還要好很多了,如果這要求能拿到,就相當於是一道免死金牌了。
衆人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即便是本就沒打算參賽的人,此時也已經全部改觀。
早就有公公拿着托盤讓衆位姑娘一一的抽取名單,最後再進行統計。
皇后和華妃對視一眼,目光裡帶起一抹挑釁,早就在公公在大殿外面搭起了棚子,裡面放置了二十個小爐子和竈。
皇后看了食材,挑選了一隻烏骨雞,還有很多的配料,準備熬製一鍋烏骨雞湯。
反觀華妃,選得則是一塊豬肉,拿着刀,卻無從下手,最後暗自點了頭,手上運力,將刀當做劍來使,倒是引的衆人誇讚一手好刀工。
華妃看着砧板上的肉,想不到要怎麼做,直接下鍋裡炒了起來。
雲筱擡頭看到這一幕,嘴角勾起一絲淡淡的嘲諷,這華妃倒是也聰明,不過比起皇后娘娘,還是有些不堪,再怎麼說雲筱上一世都是嘗過皇后的手藝的,當真不錯。
剛好有公公走到自己身邊,雲筱順手便拿了一張紙,看了一下排序,三十四名,好吧,還得第二輪才能到她。
只有有些人對此卻有些不滿意,容潯嗤笑一聲,朗聲說道,“晉皇陛下,我在想只有衆位姑娘參加,卻加上了御膳房裡九位男子,好似不妥當,不如再從男子坐席裡選出來十個人蔘加,剛好湊夠一輪比拼,不知陛下覺得如何?”
男女不同席,雲筱自然是和御膳房裡的廚子是分開比拼的。
晉皇覺得有理,暗自點了頭,雙眸之中多了一絲警惕,興趣盎然的說道,“不知西越太子爲何只選十人?還差了一人?”
容潯琥珀色的雙眸裡閃過一抹流光,淡笑道,“這有何難?我皇兄也參加便是,佔了名額。”
晉皇的雙眸在那對兄弟之間打量了片刻,這是西越在用廚藝和東晉宣戰,緊緊是這麼一點小事,他都不能在這上面輸給西越,見有人要阻止,冷哼一聲,那些人便低斂了頭,晉皇最後還是點了頭。
雲筱雙眸則是看向坐在容潯身側的男子,她不知道那個男子是誰?也很懷疑那個假容瑾的手藝如何。
不過,雲筱很快便鎮定了下來,他們如何,都和她沒什麼關係。
雲筱轉頭,剛好對上對面的男子,一臉淡淡的笑意,像是篤定了容潯會贏一般。
倒是引的雲筱心頭一凜。
立即便有公公再次端了托盤,走到男子坐席,托盤上是幾十張摺好的花箋,很快便分發了下去,有人歡喜有人憂,歡喜的是他沒抽到要參賽的花箋,抽到參賽的都濃眉緊鎖。
君子遠庖廚,這句話不是說說的,這些貴族的公子哥兒,都自稱公子,自然對廚藝敬謝不敏。
雲筱則是好奇,此時容瑾臉上的神色有些古怪,皺了皺眉,在定睛去看,便發現容瑾面色已經恢復如初。
剛好,在此時,皇后和華妃也端了自己做的膳食呈到了晉皇面前,晉皇看着碗中冒着點點油光的烏骨雞湯,再看看那一份已經分辨不出來什麼菜色的東西,濃眉皺了皺。
先行喝了一口烏骨雞湯,他本不欲去嘗那一份看不出顏色的菜,可是在華妃萬分委屈的雙目之中,還是用筷子夾了一點,嚐了一下,用袖子擋試,輕輕吐出來,朗聲說道,“皇后和華妃的廚藝果然了得,來人,將這兩份菜端下去吧。”
魏公公走上前,看到那一堆黑乎乎的菜,嘴角抽搐了一下,立即端了下去。
皇后嘴角上揚,顯然很高興,“沒想到華妃妹妹的廚藝這般好,倒是讓姐姐自愧不如啊,不知什麼時候華妃妹妹得空了,來教教本宮下廚。”她特意在那個廚藝好的字上加重了語氣,衆人都能聽出這話語之中的譏諷。
華妃自然對自己做的菜色有所瞭解,不甘示弱的說道,“皇后娘娘廚藝纔是真的好,倒是可以和御膳房的廚子比肩了,她說完立即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一臉歉意的說道,“呀,姐姐不要生氣,妹妹一時口誤,竟將你當做是御膳房的廚子了,真是該死。”
皇后面色忽青忽白,面色難堪,卻嬌笑着說道,“妹妹既然是無意,本宮自然不會怪責妹妹,只不過我本來打算親手教妹妹廚藝,既然如此,妹妹不如先行跟着御膳房的廚子學學吧,下次再比試廚藝,妹妹可不好再讓陛下作弊了。”
見華妃還要再說話,晉皇已經擺手示意,“好了,不過是點小事,都別掙了,好好看比賽吧。”
有了晉皇發話,抽取到第一到第二十名的姑娘們,都翩翩起身向外走去。
雲筱清楚的看到,惠寧縣主和蕭玉綺都在前二十名之中,心裡暗暗多了些微的期待。
在惠寧縣主路過雲筱前面時,冷哼了一聲,姿態萬千,繼續向前走去。
蕭玉綺走在惠寧縣主之後,在路過之後,對雲筱輕笑着點了一下頭。
雲筱回以一笑,便見這次廚藝比拼的人已經各就各位,早就有公公點了一炷香,每次廚藝的比賽都是以一炷香爲線。
衆人紛紛挑選好了要用了食材。
只見惠寧縣主在食材旁邊看了半響,一時也沒明白自己要用什麼食材。
剛好一隻雞對着惠寧縣主叫了一聲,趾高氣昂的看着她,一副瞧不起的姿態,讓惠寧縣主皺眉,一隻雞竟然也敢看不起自己,今日她就讓他看看誰更加的了不起!
打定了主意,惠寧縣主立即將拴着那隻雞的繩子提了起來,將雞拿到了桌面上,拿着刀在雞身上來回比劃了幾下,也不知道在哪裡下手。
反倒是那隻雞,再次對着惠寧縣主“咯咯”的叫了兩聲,邁開步子就要逃跑。
惠寧縣主一急,再次抓住了那隻雞,拿了一口大鍋架上竈,添上了一舀子水,將雞整個的都扔到了鍋裡,可是雞不停的掙扎,惠寧縣主廢了好大的力氣,纔將雞按進去,急忙拿了鍋蓋蓋上,可是那雞的動靜實在是太大,惠寧縣主又怕雞會將鍋蓋頂開,找了兩樣重物將鍋蓋壓住。
這一番動作,看的旁邊的人連連搖頭,都離惠寧縣主遠了一些。
惠寧縣主一臉自得的拍了拍手,然後加了點柴,讓火旺盛一些。
在女席上坐着的長公主看了,嘴巴驚訝的張大,一臉的難堪,她很想提醒惠寧縣主,那雞你起碼殺了再放在鍋裡去毛啊!不然肚子裡的血都凝固了,到時候即便是想放血也放不出來了。
整個宴會裡的人都被惠寧縣主這一番動作驚訝的不敢說一句話,寂靜的大殿之中,忽然傳來一聲悶笑聲,然後便有很多人都跟着笑了起來,更是有不少人對着惠寧縣主指指點點。
雲筱也是一陣搖頭,便見到惠寧縣主加柴加的興起,火勢大增,只是片刻功夫,那在鍋裡不停掙扎的雞便不見了聲音,衆人耳邊也聽不到那雞和鍋蓋對撞的聲音了。
雲筱嘆息了一口氣,乾咳一聲,嘴角抽搐,她有些好奇惠寧縣主等會會如何處理雞毛和內臟了。
很快,惠寧縣主也沒有辜負衆人的期盼,將冒着蒸蒸熱氣的鍋蓋打開,卻一時不慎,被熱氣哈了手,急急的想將手裡的鍋蓋丟掉,頓時出現一針雜亂的響聲。
惠寧縣主捂着被熱氣蒸紅的手腕,精緻的面容上帶起絲絲的委屈,可是在看到已經被熱水燙死的雞時,面容得意,“哼,都是你害的我傷了手,竟然敢看不起本縣主,現在就讓你嚐到了苦頭了吧,我看你還如何在我面前自得!”
她說完,將鍋蓋撿起,看着一鍋滿滿的雞毛作了難,這些雞毛怎麼處理?
惠寧縣主見周圍的人都已經開始放調料什麼的了,而她看看點起的香,已經燃了一半了,忙拿起一邊的筷子將雞毛全部挑揀出,又用筷子在雞身上巴拉了兩下,不見有雞毛下來,此時更是隻有三分之一的香了,惠寧縣主只得作罷。
看着衆人拿着油鹽醬醋放進去,立即也拿了不遠處的油鹽醬醋,紛紛倒了進去,也不管多少了。
衆人看的嘴角抽搐,不自覺的抿了抿嘴巴,更是有人在好奇的問道,“這樣做出來的飯能吃嗎?”
雞毛緊緊用筷子挑揀了幾根出來,裡面的內臟也沒處理,現在又是油鹽醬醋一股腦的全部放了進去,且不論味道怎麼樣,單看着那地上的雞毛,衆人也沒了胃口。
有人冷哼,“你要是想吃,可以試試。”
“我纔不願意試,”那女子說完,忽然面色大變,“壞了,這些膳食,陛下說要由在場的人全部試一遍,評出第一。”
她們真的怕這樣的飯菜,吃了會吐出來。
再怎麼說,惠寧縣主都是晉皇的外甥女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