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言,大秦璃王素來穩重自持,風度翩翩,睿智賢明,處事亦極爲公證,可如今看來,好似傳言亦是有誤!
君驚瀾撩眼瞟了一眼南宮景璃,卻是笑:“原來璃王擔心這個,既然璃王這般心急,不若就三日後吧。朕到時候也很想領略一下璃王戰王的馬上風采,哦,對了,容郡王不是也奉了秦皇之命前來出使麼?便讓容郡王一起參加吧。三位都是人中龍鳳,朕,倒還真是有些期待這一次的春獵了!”
南宮景璃這廝,還真以爲他會悚他麼?
便是身子不適又如何?他郡驚瀾可還沒有怕過誰,這一次,他定要好好的打敗那個死殘廢,將他踩在腳下,到時看那個死女人還會不會惦記一個失敗者,還會不會惦記一個弱者?
恍然間似乎已看到自己勝利在握時的情景,北皇陛下嘴角勾着深深的笑意,答應的亦是十分的爽快。
“如此亦好,那本王便先回行宮與皇弟等着陛下的消息,順便通知容狄。”南宮景璃拱了拱手開口告辭。轉身出了大殿,臉色變得有些陰鬱。墨白塵的目光像是一把匕首紮在他心上。#_#67356
他的確是存在了爲難的心思。
可那又怎麼樣?
君驚瀾能做初一,他自然也能做十五,況且除了這樣,他也沒有別的辦法,他一定要將洛無憂帶回大秦,絕不能讓她留在北國。
不過此時,他得到容狄下榻的地方去通知容狄。
洛無憂出了大殿吩咐卓德海送茶水進去,自己卻是回了長春宮,因着之前她‘受傷’時便在此處養傷,所以便也住在了這裡。
當然,這只是暫時的。
長春宮中極靜,銀杏弄墨等人全都去了御膳房,就只一個玉瑤守在宮殿之中,小丫頭坐在牀榻之上,撐着手肘做沉思狀,似乎有些困惑的樣子。這丫頭,她盼着她來解圍,她倒還真做得住。
“玉瑤,子矜呢?”
洛無憂掃了一眼,卻是沒有找到男子的身影,不禁有些奇怪,明明叫他們先回來,可卻不見了人影,該不會他又偷偷的潛回了大殿?
“主母,您回來了?主子他出去辦事了。”玉瑤一個醒神,看到少女,站起了身:“我還在想着,到底要想什麼辦法才能把主母救出火坑,沒想到還是主母厲害。”她辦法還沒想出來,主母自個兒便脫了身。
洛無憂嘴角抽了抽,淡淡的恩了一聲:“對了,我也要出去辦點事兒,你和我一起吧。”等她想出辦法不知得等到何時?況且這丫頭的辦法,她可一點兒不敢嘗試,沒準到時候不是救她,是又害了她。
“主母想要出宮去找主子麼?好啊,屬下這就帶主母去。”玉瑤聞言眼中一亮,這些日子在皇宮天天侍候那個暴君,還得忍受王衝那個狗才的指揮喝叱,想她堂堂七星堂主,竟淪落到這種地步。
真是,想想都覺得憋屈死了。
“收拾下走吧。”
洛無憂將玉瑤神情盡收眼底,亦未多言,找來一套宮女的服侍換上,帶着玉瑤便出了宮,剛剛幸好墨白塵和南宮景璃出現替她解了圍,可等他們兩個走了,誰知道君驚瀾那廝會不會再來找她的麻煩?
所以,她打算出宮避一避,另外也好趁此機會去見見大師兄還有青鸞。想到青鸞,洛無憂臉色微黯,容狄雖說青鸞無事,可真是如此麼?#6.7356
原本她還不覺得,可是,這些日子青鸞始終沒有出現過。這讓她奇怪之餘心中也是多了一絲擔憂,依着青鸞對她的擔心,若是她真的沒事,至少也會想法子到皇宮裡來看一看她的現狀的!
所以,定是出了什麼事了。
北宮之中增加了許多的守衛,兩人一路走到宮門卻是被侍衛架起長矛攔住了去路:“站住,你們是哪個宮的,想要出宮可有腰牌?”
“侍衛大哥,我是長春宮皇后娘娘的貼身大宮女,奉皇后娘娘之命出去辦事,還請大哥行個方便。”玉瑤一張嬌俏的臉上堆着燦爛的笑,企圖和侍衛打個商量,腰牌?她自然是沒有的。
這幾日宮中兵荒馬亂事件頻出,那腰牌確實還沒送到他們手上。若是她一個人還罷了,直接避開守衛出宮並不是件難事兒。
可關鍵是主母沒有武功,她要帶着主母這麼大個拖累,只怕還沒出去,便會被人給發現了。畢竟,她可不像主子那麼神!
“沒有腰牌不得出宮。”哪知侍衛絲毫不買賬,語氣還瞬間冷硬了下來。
“我說你這人怎麼這麼死板,你不信去打聽打聽,我玉瑤可是貨真價實的皇后娘娘的貼身大宮女,難不成我騙你有銀子拿麼?”
“不管是誰,想出宮就都得出示腰牌!”
“你……難不成皇上來了你也要腰牌?”玉瑤眼一瞪吼了一聲,該死的,受暴君,受王管家的氣也就罷了。現在居然一個小小的守門侍衛,居然也敢爲難她和她這麼說話?真是豈有此理!
侍衛並不說話,只是臉色卻是更冷,洛無憂看得蹙眉,玉瑤行走江湖隨性慣了,自然不知道沒有令牌,這些皇宮守衛是不可能會放行的。
袖袍微微一晃,她手中多了一黃澄澄的物件,遞到了侍衛面前:“這位大哥,因爲內務府中還沒有將腰牌送過來,所以,我們沒有腰牌,不過,這個令牌是皇后娘娘親自給奴婢的,應該也是可以的吧?”
“參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那侍衛瞟了一眼,那明晃晃的金龍領牌讓衆侍衛臉色微變全都跪在了地上。那侍衛首領站起身,退開一揮手,放行:“這是皇上的金龍令,自然是可以的,兩位請。”
“多謝!”
洛無憂邁步直接從衆人眼前走過,看得玉瑤一愣一愣的,她明明記得先前主母並沒有這枚令牌的,可這個時候居然亮了出來。那令牌上的五爪金龍還有君字她看到過,那是君驚瀾隨身攜帶的。
“主母,您哪兒來的領牌?莫不是那個暴君給的?”出了宮門玉瑤有些疑惑的問,臉上滿是疑惑之色,不可能吧,他會那麼好的放主母出宮?開得什麼玩笑?沒看他恨不得將主母拴在身上麼?居然還無恥的跑去大牢截人。
“自然是順手牽回來的。”
洛無憂淡淡的回了一句,伸手撫了撫自己光潔的臉頰:“不然,你以爲是哪裡來的?瑤光,不要耽擱了,我們先去換身衣物,然後去找青鸞她們,我還有些事要辦。”這身宮女的衣服在外行走,還是太扎眼了。
“是,主母。”
瑤光還有些愣,實是沒想到這個沉靜的少女,她們的主母居然也會做賊?還偷到了那個暴君的身上。
當真是,太讓人驚訝了。
不過,她怎麼就感覺那麼的,爽呢?
瞟了一眼少女已走遠的身影瑤光嘴角咧開一抹笑,忙追了上去,兩人直接找了個成衣鋪子,再出來時兩名身姿窈窕的少女,卻是變成了兩個青絲高束,錦衣長袍,手執摺扇的翩翩俊美少年郎。
深深的吸了口氣,不用呆在那華麗的牢籠,不用再面對那個暴君,不用再與他周旋,也不用再時刻擔心他會發現自己的真實目的,更不用再擔心他會突然再做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舉動。
當真是連那空氣都清新了,也,自由了……
人流穿梭的大街之上,一襲紫色長袍的少年嘴角噙着一抹淡笑,時不時的在街邊的攤貶身上掃過。登基大典已過,這些百姓似乎也恢復了素日裡的生活狀態,雖然還有人在談論着他們皇帝陛下的壯舉。
但說到底,換一個帝王,於他們來說實際生活依舊沒有太大的改變。唯一有的,大約就是令他們多了許多消遣的談資。
這,是個很真實,也很現實的問題。
“小公子,請等一等。”
洛無憂與瑤光正走着,街道之上卻是突的傳來一道喊聲,緊接着一個人影兒直直的朝兩人竄了過來,且,伸手就想扯少年的衣襬。瑤光腳步一斜,便眼疾身快的擋在了那人面前。
一雙柳眉更是倒豎,張嘴就是一通吼:“喂,糟老頭子,你想幹嘛?就算是你看我們公子長得俊俏,穿戴富貴身價不菲,想拉生意也不用一上來就動手動腳吧?是不是想讓爺一刀剁了你那雙爪子?”
“小子未免太橫亦太過粗魯,老朽不過是見這位公子印堂發墨,不日便會有血光之災纏身,所以纔好心上前勸諫一言,小子卻是張口便要剁去本山人的手,豈知本山人的手左執帝錢,右算乾坤,剁了豈非可惜?”
老者聲音極是有勁兒,似帶着一股難以言喻的穿透力,那話更是說的張狂,便那般直直的落進了紫衣少年的耳中。
洛無憂凝眼看了過去,那老者穿一襲天青色長儒衫,衫子已清洗的有些褪了色,白髮白鬚白眉,面容卻是飽滿若含紅光,那一雙眼也是極爲明亮,卻也極爲幽深,像是千年古潭幽潭,帶着看透一切的銳利。
而他左手之中的確是執着三枚金燦燦的帝錢。
“哦,左手執帝錢,右手算乾坤?”
洛無憂收回眼神,淡淡的道:“閣下說我等太橫,可閣下亦是未免口氣太大。不如你便說說本公子會有何血光之災?這血光之災會在何時何地何處發生?又,可有何化解之法?”
沒想到不過她只不過是出一趟宮而已,居然也會碰到這樣一個算命老者來攔路?還言她有血光之災?還這般大的口氣?
這老者一身氣勢不凡,倒也真是有幾分意思!
“哼,不過是些江湖術士妄言想要騙些銀子罷了。公子您別聽他的。”玉瑤怒目瞪視着那老者,眼中浮過一抹凌利的殺意,衣袖微動,便自袖子裡滑出一把銀光雪亮的匕首,直直的對準的老者的手。
“爺告訴你,你這糟老頭子再敢在此胡言亂語,信不信,爺現在就把你的手給剁了!”瑤光怒極,這老頭子可真有膽,騙錢居然也敢騙到主母頭上來。
真當她瑤光是吃素的麼?^_^673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