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父親說了要請大夫給那些難民看病的事兒,簡容皺了眉:
“這事兒不好辦。這其一,城裡的大夫們一聽是瘟疫,肯定不會也不敢去看的;這其二嘛,目前北邊的瘟疫發生了半個月了,沒聽說有哪位名醫什麼的製作出有效的藥物,更別提咱這兒。。。。唉!”
雲初看了看父親,想着前世他就是因爲未能救了那些難民,鬱鬱寡歡,本就不強健的人最終病逝。將那些不好的記憶揮掉,雲初笑道:“父親,您莫是忘記了無塵大師了嗎?”
本正發愁的簡容,眼睛一亮:“對啊,無塵大師最是醫術高明,而且爲人最是見不得百姓受苦的。”
第二日,父女二人早早就出發去了西林寺。
無塵大師是個年近四十的中年和尚。常年的憂思加上並不算好的飲食,卻是比一般人看上去要老一些。
看到了無塵大師,簡容上前禮拜,無塵驚呼“簡大人,使不得啊使不得。。。。。。”
簡容看着無塵說:“大師,我們是來請您幫忙的。希望您用您的醫術來救人,不,是救天下百姓啊!”
可不,若是無塵大師研製出了救命的藥丸,那可是後代也要受益無窮的,天下皆受益啊。。。。。。
無塵聽了簡容父女的話,明白了這是件大事,原來北方已經爆發了瘟疫!當即,他簡單收拾了用具,就隨了簡容父女出城看望災民。
清晨,初升的太陽泛着橘黃色的光,縣城醒了,人聲鼎沸、炊煙起。顧羽緊緊的盯着城門口,只見城門走出幾位提了長棍的粗壯大漢,徑直走向了距離他們不遠的位置。
“喂,你們幾個,既是得了瘟疫的,就趕緊滾遠點兒,別在我們這地界轉悠!”
正在喝着粥的幾人愣住了,昨晚上一夜的歡喜,沒想到今早迎來的竟是這樣的局面!張劉氏隨即“哇”的大叫,“這是真不給人活路啊!原本以爲那小姐是個好的,卻沒想到這大早晨的就趕人來了!”
路過的人都以爲是流民,除了那位小姐,沒人指出他們是瘟疫的難民們,人們自然首先想到了知道他們身份的雲初。
十幾人皆是心內悽然。。。。
顧羽冷冷的看着幾人:“你們是什麼人?”
爲首的年約三十歲的壯漢說:“我們是什麼人你們也有資格問?趕緊收拾東西走,不然,老子一把火把你們呢全都燒死!”
張劉氏瑟縮着,“幾位大爺,我們沒想要害人,只是求有個住處、給個活路啊。。。。。”
“廢話少說!我們縣丞趙大人的命令,你們敢不從?這是真想要火燒啊?”後面那絡腮鬍子嚷嚷開了。
縣丞?更加讓這些難民心內信了,一個八品的小官怎敢不聽從七品的縣令?這除了縣令家千金告的密,又能是誰?
多災多難的人們,忍不住憤怒又悽苦,又有人哭了出來。。。。
三十歲男瞪眼說到:“都不收拾是吧!也不看看這棍子是幹啥使的!兄弟們都給我把他們趕走!”
於是,幾個粗壯大漢,提了棍子就朝那些人們的身上打。
顧羽展開身手,提腳就踢飛了三十歲男手上的棍子,搶到手這根長棍,他揮舞着朝那人身上打去。男子愣住了,想不到這裡還有會武的,卻是忙不迭的與顧羽招呼開,而旁邊又過來兩個壯漢手提棍子朝顧羽打來,顧羽一人對三人,再加上連日的被奔波勞累,他明顯體力不支,漸漸處於下風,聽着旁邊傳來的張大柱被打的大叫的聲音,他憤怒、怨恨!
正在這時,幾道聲音傳來:“住手,都住手!”
混亂的現場,大家突然聽到這聲音,愣愣的都停住了手!
簡容、雲初、無塵還有一些衙役僕從,這樣的隊伍,讓壯漢們徹底收了手,相互交換着眼神。
簡容怒斥:“光天化日之下,對這些手無寸鐵的難民施以毒手!說,你們是什麼人?”
幾位壯漢剛纔還兇狠、囂張,這時卻是恭敬的朝簡容拱手道:“大人,我們是受了縣丞趙大人的令,爲了潁山百姓的安危,特地驅逐這些人。”
“趙大人的命令你們聽,現在是我命令你們收手,該幹嘛幹嘛去,別打擾這些人!”簡容異常平靜,放慢語速,低沉的說到。
“這,大人,這些人可是得了瘟疫的啊!萬一,他們傳染給本縣的居民,這得帶來多大的恐慌與災難啊!。。。。。。”三十歲男此時認真的說到。
簡容笑了,“誰說他們是得了瘟疫的,得了瘟疫能跑到本縣來?他們只是得了普通的風寒而已,有無塵大師在這裡,你還擔心治不了他們的病?還是說,我這個縣令,反而要聽從那趙縣丞的安排了呢?”就算真的是瘟疫,也不能與百姓分說,不然只會使人心惶惶。
話說到這份上,幾名壯漢也不好、不敢再堅持,何況說無塵大師治病救人的名聲還是很好的,誰也不想得罪了縣令,更不想得罪了他,因爲以後自己與家人若是遇到個病症還得靠他老人家治病。
壯漢們及那些看熱鬧的被驅走了之後,簡容領着無塵走向那躺着的人近前。顧羽卻一個箭步擋在了他們面前,看着衆人不語。
看着顧羽冷冷的眼神,略一思索,雲初便明白了。而此時,張劉氏與那張大柱母子兩邊拉住顧羽,欲把他向邊兒上走去,“羽兒,你糊塗了,不想你孃親治病了嗎?”
顧羽微微動容,但是身子卻未動,雲初說到:“想什麼亂七八糟的呢?你覺得如果是我,今日我何須多此一舉?假裝仁義也不必如此吧?”
如此說完,顧羽略微停頓,果然就側身讓開了路讓無塵等人過去。
顧趙氏掙扎着坐起了身,這是一個皮膚白的婦人。雖然說是農婦,但是她的臉上並沒有太多蒼老的感覺,除了臉上略髒,和眼角的細紋外。看的出年輕時絕對是個美人。張劉氏上前在身後扶了她,這才使虛弱的她有了支撐。只見她啓開蒼白的脣,說到:
“幾位大人,原諒小兒的魯莽,羽兒!昨日的吃食,今日的看望,你卻行無禮之舉,快給大人跪下,直到大人們原諒爲止!”
顧羽見娘又無力的咳了起來,連忙去給顧趙氏捶背,顧趙氏見他沒跪,又是瞪他就要發怒,簡容立刻說到:“這位夫人,莫要動怒了。這少年沒做錯什麼,不必要跪我們!”
無塵也上前,“且把手伸出來,老僧給你把把脈。”
顧趙氏與幾個患了病的人都先後被無塵大師診了脈,就連那些沒有發病的,也一一驗過了脈象。果然,還是有兩人抵不住連日的奔波,身體虛弱繼而被感染了。這一發現,讓難民們又是一陣悽苦。
與難民們說了一些病症,並囑咐他們儘量還是隔離開來,按時吃飯、活動筋骨。留下一些簡單的藥物之後,與簡容等人回城研究治癒這病症的藥物去了。
這邊廂難民們得了無塵給的保證,重新燃起了希望。
而云初,在回程的路上則是思考着,趙縣丞真的是偶然發現了這些疫民的?若說他能得了瘟疫的信兒也不稀奇。只是總覺得心裡不踏實,暗下眼神,她不動聲色的叫來珠兒靠近,暗暗吩咐她派得力的人緊盯着家裡的人,尤其是趙姨娘、雲芳的人。
隨大師先去了西林寺,雲初與大師交談,暗示了許多有關前世的,無塵大師自己研製出的方子。無塵大師眼前一亮,總覺得這個小姑娘與自己交談時,每每都解了自己的疑惑,茅塞頓開的感覺。於是,事半功倍,無塵大師豁然開朗,徑自去試着配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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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親的閱讀!~顧趙氏是個知禮的,一看就是家教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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