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粉絲千萬的萌新？告辭告辭……”
“只有我才關心新作品的名字嗎？”
“已經點開，從中間開始看的，給跪了▄█?█●”
“我覺得我能跪穿地板從12樓跪到地下室。”
楊定業這個視頻差不多30分鐘，刨除開頭以及後面的演員表、鳴謝、特別花絮等，只有20分鐘。
雖然時間不長，但是考慮到楊定業那南無加特林的語速，短短20分鐘裡的臺詞密度能趕得上兩三部美劇。
……
姜夏沫這幾天的生活很無趣，唯一的期待就是班裡那位學霸的作品。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類型、什麼內容，但只要是他製作的，就一定支持。
用朋友圈的內容製作視頻，光是這個噱頭就非常吸睛了，如果內容還過得去，同學們應該都會幫着宣傳吧，畢竟他們也都有出鏡的機會。
無論質量好壞，這都是大家高中三年共同的回憶。
這年頭，有太多人爲情懷買單了。
姜夏沫更是忍不住想着，十年後二十年後，大家都事業有成，經濟充裕的時候，會不會衆籌拍一部青春少年時的電影。
這時候，手機嗡嗡不斷，班級羣裡爆炸了一樣，消息瘋狂刷屏，而且大都是驚歎、震驚的表情。
怎麼回事？
向上扒了扒，然後看到了同學發的鏈接，姜夏沫一般不會打開陌生鏈接的，但聊天軟件提示鏈接安全，再加上很多人都在發，於是手指先於大腦做出了行動。
《雞，你太美》？
姜夏沫一頭霧水，這什麼跟什麼。
不過她還是耐着性子看了起來，反正也要不了幾分鐘，如果是毫無營養的視頻，直接關了就是。
想知道生命的意義嗎？
想真正的……活着嗎？
原本一片漆黑的畫面猛然彈出這麼兩句話，姜夏沫差點將手機摔在地上。
她雖然不太看小說，卻知道這是什麼梗。
果斷打開彈幕開關，看到滿屏的文字，顯然受驚的不止自己一個。
很快，視頻畫面模糊了一下，恢復清晰後又模糊了一下，然後黑底白字漸漸淡去，出現了充滿時代氣息的黑白畫面。
低矮的房子、坑窪的街道、胡扯的電線、密集的自行車……
姜夏沫瞬間癡了。
好熟悉的感覺，是小時候的記憶。
有人出現了。
一個胖乎乎的小男孩坐在早餐店門口，賣力的吆喝着，只是沒有聲音。
然而自古彈幕出人才，立刻有人根據口型補全：包子、油條、胡辣湯……
姜夏沫快退，跟着彈幕再看，果然是那種感覺，不過姜夏沫敏銳發現，小男孩最後還有兩個字，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熱哩”。
這是自己家鄉的方言，也是早餐店常用的吆喝內容，姜夏沫每天上學路上都能聽到，想不知記得都難。
“難道說，視頻作者是我們本地的，怪不的同學羣裡那麼激動。”
一分鐘的黑白剪影飛速掠過，有小到大、由點到面，勾繪出一個真實的世界，而且是令人無比熟悉的世界。
姜夏沫看過很多電影，一分鐘的時間還不夠他們報公司名的，正片開始都到兩分半了。
吧啦吧啦視頻網看動漫必備技能就是拉進度條，正好拉到兩分半，一秒不多一秒不少。
兩相對比，姜夏沫不禁佩服。
如果視頻後面的部分都能保持這一分鐘的質量，不火簡直沒道理。
這時候，世界開始有了色彩，幾個小男孩在籃球場上玩耍。
姜夏沫雖然不打籃球卻也知道籃球不能抱着跑，那些小男孩視規則如無物，卻依舊玩得笑聲不斷，神采飛揚。
很快，籃球上的畫面縮小到屏幕的四分之一，一個看不見面容的人在畫面外講述籃球規則，指正孩子們的錯誤。
那人說的很對，都是當下使用的規則，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姜夏沫心中生出一股氣憤之情。
人家小孩子愛怎麼玩怎麼玩，開心不就好了，你在那囉囉嗦嗦個什麼。
小窗口繼續播放孩子們玩耍的畫面，窗口外的人影繼續吧啦吧啦，剛開始還能聽到他們再說什麼，後面語速不斷加快，逐漸都聽不到說的是什麼了。
姜夏沫打開彈幕找答案，結果滿屏都是“慢放八倍有驚喜”、“我覺得應該出個16倍慢放的功能了”。
姜夏沫照做，原本近乎雜音的話語漸漸清晰起來，因爲這些話自己太熟悉了，而且其中80%都是聽過經常聽到的。
這時候，畫面轟的一震，一隻籃球彷彿要碎屏而出。
姜夏沫拍了拍柔軟而有彈性的胸口，心中暗道：這衝擊感，是特效做的嗎，好真實的感覺，令人忍不住心跳加快，渾身激靈。
下一秒，一個身穿校服的大胖子現了出來，那個籃球從畫面外彈了回去，被他擡手抓住。
抓球？
等等，校服？
姜夏沫大吃一驚，因爲那校服上寫着“新市中學”，滿屏的彈幕也證實了這一點。（某點密探007，你要的名字）
這學校正是姜夏沫的學校。
等等，那個大胖子……
之前姜夏沫沒有往那個方向想，所以下意識忽略，現在仔細看去，這大胖子不就是楊定業麼。
吃飯第一名，學習第一名，偷懶也第一名的奇葩。
難道這就是他要做的視頻？
怪不得同學羣裡炸了。
怪不得之前那些畫面都熟悉到了骨子裡，原來都是家鄉啊。
隨即，姜夏沫不禁期待起來，這視頻裡會有自己的身影嗎？
自己可是連私密視頻都拿出來了的，應該會被採用吧。
看着平常除了學習還行別的什麼都不行，上下樓都氣喘吁吁的楊定業出現在畫面中，姜夏沫心中生出怪異的滑稽感。
他竟然會抓球，可是從來沒見過他打籃球啊，每次戶外課他都會裝頭疼肚子疼。
畫面中，楊定業擡手將籃球砸了出去，由於鏡頭的原因，籃球瞬間衝出屏幕邊緣，隨後便感到鏡頭震動，籃球又彈了回來被楊定業抓住。
不知爲什麼，撞擊的那一瞬間，姜夏沫有種渾身過電的感覺，所有的毛孔都在一瞬間打開，彷彿有成千上萬縷冰涼的絲線從毛孔中鑽出。
撞擊感一次比一次猛烈，身上奇特的感覺也一次比一次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