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 墓葬驚魂之留下來陪我
皇陵。
慕梓煙擡眸看着眼前巍峨的宮殿,突然捲起一陣冷風,捲起她的裙襬,她眉眼間似是染上了一抹淡然之色,只是擡眸看着遠處,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地淺笑。
慕凌睿與軒轅鋻跟在她的身後,一行人這才前往皇陵地下。
她雙眸閃過一抹幽光,目不斜視地看着前方,不過卻還是感應着四周的情形,過了一會,便到了皇陵地下,軒轅鋻並未跟上前去,而是站在外頭收風,而慕凌睿則陪着慕梓煙入內。
她一步一步地走着,對於五皇子的墓葬自然是熟悉的,對於皇后的也熟悉,不過太皇太后的,卻並非在這處,而是正好背道而馳,她雙眸閃過幽光,接着便向前走去。
直等到到了太皇太后的墓葬跟前,慕梓煙擡眸打量了一圈,比起皇后的墓葬還要華麗,金碧輝煌,墓葬內皆是純金打造,連帶着棺木都是如此,慕梓煙緩步向前,待入內之後,緩緩地跪在靈位前,恭敬地敬香磕頭,只是叩拜了三下,只覺得跪着的地方突然傳出一陣地裂的動向,在慕梓煙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便裂開,而慕梓煙便如此掉了進去。
“妹妹!”慕凌睿大喊一聲,連忙抓住她的手臂,卻因着地裂的響動太大,他便也順利跟着一同跌落。
慕梓煙始終保持着冷靜,眼前漆黑一片,耳邊傳來呼呼的風聲,她知曉自己在向下墜落,緊接着聽到慕凌睿的聲音,“妹妹。”
“二哥。”慕梓煙低聲道,“我沒事。”
“那就好。”慕凌睿這才鬆了口氣,剛纔掉下來的時候,他未抓牢慕梓煙,故而如今有些擔憂。
不知過了多久,等慕梓煙落地的時候,便覺得地上是冰涼的,一股冷風吹來,還透着陰森之氣,她眉頭緊蹙,自懷中拿出火摺子,點燃之後,正好看見也緩緩落下的慕凌睿。
“這裡是?”慕凌睿擡眸看着,只覺得這地下太過於恐怖。
慕梓煙將兩旁的火把點燃,擡眸看着四周的景象,雙眸閃過一抹冷光,“密道。”
“我總覺得這處陰氣森森,妹妹,還是當心些好。”慕凌睿低聲說道。
“二哥,先不要動。”慕梓煙擡眸看着四周,眼前有兩條路,而且距離一樣,她在想選擇那一條,低頭看着地下,因着是在最底層,故而這處顯得尤爲潮溼,又有點像泥濘沼澤,反而有些不敢動腳。
她垂眸看着四周,接着自發髻拔出兩支珠花,分別拋向兩處,是用了內力的,那力度自然是很重,故而,等那珠花落地之後,便看到左邊那條路的珠花突然冒出了白煙,而後便被直接腐蝕了。
右邊的道路的珠花則是插入了土裡面,慕梓煙隱約聞到了硫磺的味道,看來左邊的那處應當是有溫泉的,而右邊這處並沒有。
慕梓煙轉眸看着慕凌睿,“這邊是安全的。”
“好。”慕凌睿並未多言,只是跟着慕梓煙一同沿着右邊的路向前走着,走了許久之後,卻始終走不到盡頭,而空氣也漸漸地變得稀薄,到最後竟然有些喘不過氣來。
慕梓煙雙眸緊蹙,知曉這處應當是個密室,亦或者是個死衚衕,左邊不能走,右邊又是死路,倘若不能儘快地尋到出口,他們便要死在這處。
她眉頭緊鎖,擡眸觀望着四周,靜下心來聽着四周的一切,包括二人淺淺地呼吸聲。
等過了一會,慕梓煙猛地睜開雙眸,接着從懷中拿出一把匕首來,直接刺向了左邊的土牆,緊接着便看到眼前的土牆漸漸地抖落着土,慕梓煙用力地刨着,慕凌睿見狀,便也拿出匕首一同朝着眼前的牆壁刨了起來。
等過了一會,便看見眼前的土牆被挖出一個小洞,一點點的空氣便漸漸地涌了進來,慕梓煙深深地吸了口氣,泛白的臉色這才稍微找回點血色。
慕梓煙沉默了片刻,而後掌心凝聚內力,便將眼前的土牆震裂,卻無法震碎。
慕凌睿如今沒有武功,她接着便又用力,那土牆便被震碎了一個很大的口子,慕梓煙接着便用匕首一點一點地鑿開,便看到了外頭的亮光。
她連忙從洞口內爬了出去,看着眼前的景象,不免有些驚訝。
慕凌睿便也跟着爬了出來,擡眸看了一眼,轉眸看着慕梓煙,“這裡?”
“很奇怪。”慕梓煙看着眼前都是岩石堆積而成的形狀,沒有絲毫的氣息,有的只是死寂般的冷,她看着地下的河水已經乾涸,並沒有半點生氣。
慕梓煙覺得有些壓抑,她一步一步地沿着地下的路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稍有不慎便碰觸到機關。
慕凌睿走了一會,低聲道,“妹妹,皇陵地下怎會有這種地方?”
“不知道。”慕梓煙擡眸看着四周,“這些岩石是自然形成的,並未是人爲所致。”
“我不太明白。”慕凌睿皺着眉頭說道。
“這些便是所謂的化石,是經過千年的移動也形成的,也許皇陵這處以前是一座很美的山脈,葉須蟲一座城鎮,不過那也是隻是從前了,後來經過時光的更迭,山脈的移動,這處也許經歷過大地震或者是被水淹沒了,故而纔會變成現在這樣。”慕梓煙說的比較淺顯,若是根據前世她所看到的,怕是要用很多專業術語才能說出來,不過,她也只是能夠理解,對於這種探索,她並沒有更深的研究。
慕凌睿聽得似懂非懂,只是覺得這處像極了幽靈地獄。
倘若是前世的慕梓煙也會覺得這處很恐怖,可是現在的她,卻覺得這不過是自然形成的奇觀罷了。
不過慕梓煙卻覺得疑惑,這個地方與太皇太后跟前的密道機關有什麼關係呢?
她一面思忖着,一面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慕凌睿則是謹慎地看着四周,等過了眼前的地面,慕梓煙深深地嘆了口氣,隨即尋到一個地方歇息。
慕凌睿擡眸看着她,“看來我們要出去會很難。”
“恩。”慕梓煙擡眸看着,這處儼然還在地下,不過因着她手中的火把變得明亮罷了。
而此刻,突然一陣冷風吹來,一道鬼魅的白影一閃而過,慕凌睿當下便警惕起來,連忙站在慕梓煙的跟前,低聲道,“妹妹,你要當心些。”
“剛纔那個不是鬼。”慕梓煙淡淡地說道,“我感應到她的氣息,應當是位女子。”
“女子?”慕凌睿不解地看着她。
“恩。”慕梓煙點頭應道,“出來吧。”
“你們是何人,爲何闖入幽冥谷?”那女子的聲音透着幾分的鬼魅,夾雜着幾分的陰冷,隨即便落在了她的不遠處。
慕梓煙挑眉道,“原來這處是幽冥谷。”
“你們怎會來到這處的?”那女子遠遠站着,雖然看不清模樣,不過憑着那身段卻也能夠猜出大概,也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姑娘罷了。
“我是從上面掉下來的。”慕梓煙非常坦然地說道。
“胡說。”那女子冷聲道,“這處從未有人闖入過。”
“你看我的衣着,便知曉我多狼狽,你也說過從未有人闖入過,想必這處甚是隱秘,既然如此,我若不是誤闖,爲何會來到這處?”慕梓煙反駁道。
“當真是誤闖進來的?”那女子說着便走上前來,慕梓煙這纔看清楚她的容貌。
毫無血色的容顏,顯然是因着長期見不得陽光而變得面色泛白,眉眼間透着淡漠冷冽,由此可見,她與外人從未接觸過,而且還充斥着敵意,仿若他們是入侵者一般。
慕梓煙向後退了一步,接着說道,“姑娘,我當真是誤闖,姑娘若是不信,便看那處。”
那女子轉眸看了一眼,便看到牆壁破了一個洞,她皺了皺眉頭,“你跟我來。”
“多謝姑娘。”慕梓煙低聲道。
慕凌睿看着她,“妹妹,還是當心些好。”
“不妨事。”慕梓煙笑着開口,她知曉這位女子是想讓他們儘快地離開,以免泄露了這處的秘密。
慕凌睿卻覺得這女子長得太過於陰冷,倘若不是能夠感覺到她的氣息,怕是會認爲她並非人。
慕梓煙跟在那女子的身後,沿着另一條路走了出去,緊接着便入了一條密道,而後進了一座密室,那女子看着她,“你先等着,我去請師祖定奪。”
“煙兒,這女子好生奇怪。”慕凌睿待那女子離開之後說道。
“恩。”慕梓煙點頭應道,“不過這個地方卻還是在皇陵地下。”
“墓葬地下還有這種地方,的確讓人生疑。”慕凌睿淡淡地說道。
“不妨事,待會便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慕梓煙擡眸看着他說道。
慕凌睿微微點頭,擡眸看着眼前的密室,也不過是一個空曠的地方罷了,裡面連坐的石凳都沒有,他不免覺得奇怪,“這裡該不會關押人的地方吧?”
“是修煉的密室。”慕梓煙指着牆壁上的劍痕與掌印說道。
“此人武功真高。”慕凌睿說着便走上前去看着牆壁上的掌印說道。
“是很高。”慕梓煙雙眸微眯,未料到這墓葬地下還隱藏着世外高人。
過了一會,便見那女子走了進來,接着說道,“這位姑娘,我家師祖有請。”
“有勞。”慕梓煙點頭應道,隨即便向外走去。
慕凌睿自然跟着,卻被那女子阻攔住了,接着說道,“你可不能跟過去。”
“不成。”慕凌睿說着便擡步上前,只是還未反應過來,只覺得雙腳被定住了,也不知她是如何出手的,只因手法太快。
慕凌睿雙眸閃過驚訝,他如今雖然並無武功,可是之前也是習武的,如今看着這女子,當下便愣住了。
“二哥,我去去就回。”慕梓煙知曉即便不去,那姑娘也會綁着她去,何必如此麻煩,自己走着前去不是更好?
慕凌睿能說什麼,此刻也只能點頭應道。
待出了密室,慕梓煙便跟着那女子向前走去,直等到走入另一座密室,便看到一人背對着她,一身雪白的長袍,寬大的袖袍遮擋住了原本的身形,一頭銀髮披散而下,卻看不到本來的面貌,他並未轉眸看她,而是聲音透着幾分地蒼涼與渾厚,“幽冥谷無人能夠闖入,你是頭一個。”
“晚輩也是無心之舉,還望前輩莫要怪罪。”慕梓煙聽着那聲音,至少有七八十歲,不過看着這身形,卻又猜不到他真正的年紀。
“既然來了,不放便多留幾日吧。”那人說罷,身形一閃,猶如鬼魅般地便消失在了她的跟前。
慕梓煙怔愣了片刻,只覺得此人武功早已超乎了她的意料,實在是太厲害。
她愣在原地,便見那女子走了進來,“姑娘請。”
“好。”慕梓煙點頭應道,卻在想着如何能離開這處,那人又爲何要將她留在這處呢?
“姑娘,師祖吩咐了,讓姑娘在這處多留幾日。”那女子說道。
“敢問姑娘芳名。”慕梓煙低聲道。
“我沒有名字。”那女子坦然地說道。
“沒有名字?”慕梓煙這下覺得越發地奇怪了。
“姑娘,你若是有何需要,便要這個銅鈴便是。”那女子說着便將銅鈴放下,而後便轉身離開。
慕梓煙怔愣了片刻,轉眸將慕凌睿的穴道解開,有些不得其解。
“妹妹,究竟是怎麼回事?”慕凌睿不解地問道。
“不知道。”慕梓煙覺得甚是奇怪,“那前輩說讓我在這處多留幾日。”
“什麼?”慕凌睿這下變得有着緊張,“你留在這處,外頭得不到消息,怕是已經亂了。”
“恩。”慕梓煙點頭應道,“我們出不去。”
她適才出去一直在記着這處的路,可是每走一次便失去了方向,顯然這處是座迷宮,而且用了高深的乾坤八卦陣,她道行太淺,無法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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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凌睿緊蹙着眉頭,“也不知要待上幾日?”
“這處看不出時辰,故而也不知曉現在是幾時。”慕梓煙沉默了良久,一直在想着如何出去,更重要的是,她對那位前輩甚是好奇,此人究竟是何來歷,武功竟然練到了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
時間緩緩流逝,外頭軒轅鋻聽到響動之後便趕了過來,早已經不見慕梓煙的下落,等到他要尋到機關的時候,卻是半點的線索都沒有。
他匆忙將消息傳回了京城,這下京城內也是沸騰一片。
君千勍本想着陪慕梓煙前去皇陵,奈何這幾日剛剛回京,朝堂之事繁多,故而便只能先忙完朝事,如今正在批閱奏摺,便聽到慕梓煙在太皇太后的墓葬內突然消失,當下便起身趕往皇陵。
其他人自然也得到了消息,便也什麼都顧不得了,焦急地前往皇陵,只是沒有皇上的旨意,前往皇陵都是死罪,故而在冷靜下來的慕凌軒等人的勸說下,這纔沒有趕去。
張宗自然是奉旨趕到了皇陵,君千勍此刻已經站在太皇太后的墓葬內,擡眸看着四周,盤問着芸香與碧雲,“到底是怎麼回事?”
“回皇上,奴婢一直陪着太子妃,適才也不知怎得,這地突然裂開了,然後太子妃便掉了下去,奴婢還來不及反應,便見二少爺也跟着跳下去了。”芸香說着越發地傷心,此刻渾身顫抖,害怕慕梓煙會出事兒。
君千勍盯着那地看了良久,沉聲道,“搜,看看這四周有沒有什麼機關。”
“是。”一旁的禁衛軍領命,接着便四周尋找着。
“臣參見皇上。”張宗上前拱手道。
“你來得正好,趕緊看看。”君千勍之所以未對張宗動手,是知曉張宗的脾氣秉性,不會徇私枉法,而且,這京兆尹除了他,的確尋不到另一個合適的人,好在張宗並未作出什麼讓君千勍懷疑擔憂的事來,故而便也一直在這個位子上。
張宗垂眸應道,轉眸看着芸香說道,“你說說具體的經過,比如說那地是如何裂開的?”
芸香仔細地想着,卻也是一團亂麻,突然間大腦也成了一片空白。
碧雲此刻說道,“奴婢記得,是叩頭,太子妃剛叩罷,這地便裂開了。”
“是,對,就是叩頭。”芸香說着突然跪着爬向了慕梓煙適才跪着的地方,當下便拼命地磕頭,一下一下,甚是響亮,可是直等到額頭都磕出血來,還是不見地裂開。
張宗接着說道,“看來這處有機關,而且只能用一次。”
“一次?”君千勍雙眸一凝,“那煙兒?”
張宗擡眸看着他,未料到君千勍情急之下竟然喚成了煙兒,君千勍也知曉自己脫口而出了,可是現在卻也顧不得這些。
張宗垂眸道,“皇上,臣覺得此事莫要慌張,應當再等等。”
“等?”君千勍雙眸閃過幽光。
張宗心裡也着急,不過他記得今兒個一早,慕梓煙似乎知曉前往皇陵會出事,故而提前派人給他傳了消息,倘若她當真出事,先不要驚慌,只要耐心等待便好,倘若三日之內還無消息,便證明她的確出事了,故而,張宗才如此說道。
“皇上,想必依着太子妃的敏銳,即便入了機關,也會想到出來的法子,既然如今沒有其他的法子,唯一的辦法便是等,三日之後若還未有消息……”張宗沉默了片刻,“那便是當真出事兒了。”
君千勍身形一晃,這纔想起什麼來,沉聲道,“你派人在這處守着。”
“是。”張宗應道,便見君千勍怒氣衝衝地離去。
君千勍匆忙離開了皇陵,卻是去了行宮。
君驁也得知了慕梓煙失蹤的消息,此刻頗爲不解,正在疑惑究竟是怎麼回事,便見君千勍走了進來,質問道,“父皇,您爲何要動她?”
君驁面色一凝,“倘若我要動她,何須如此?”
君千勍這纔回過神來,許是適才太緊張了,這才失去了理智,如今仔細想來,是啊,若是真的動手,又何必那般大費周章,直接在行宮動手不是更好。
他隨即跪下,“是兒子莽撞了。”
“滾!”君驁厲聲道。
君千勍便恭敬地行禮,而後退了下手。
君驁怒喝道,“如此沉不住氣,日後我還如何將大焱的江山交給他?”
“太上皇,老奴已經去查了,可是並不知曉這機關究竟是誰所爲。”張喜垂眸回道。
“廢物。”君驁冷聲道,接着擡眸看着不遠處,碎出一抹冷冽地寒光。
慕侯府內,齊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擡眸看着慕擎元,只覺得自己也跟着慕梓煙去了,這下子整個人都緊張不已。
蘇沁柔也是愁雲滿面,不過看着齊氏如此,便上前說道,“娘,依着妹妹的能耐,想必現在還不會有事。”
“哎,這個孩子,怎得就這麼多災多難。”齊氏忍不住地嘆着氣,“這可是皇陵,而且連皇上親自趕去,都未找到,這可怎麼辦纔好?”
慕凌軒低聲道,“父親,此事我覺得太過於蹊蹺。”
他擔憂不已,可是卻也強迫着自己冷靜下來,“兒子剛剛得到消息,聽說皇上從皇陵回來便直奔行宮,出來的時候整個人的氣色也變得低沉了不少,兒子覺得此事應當與太上皇無關。”
“既然與太上皇無關,又會是誰?”慕擎元覺得太過於奇怪。
慕凌軒接着說道,“適才張大人傳來了消息,說妹妹今兒個一早便派人給他送了消息,想來是預料到今日前去皇陵會出事兒,故而這才留了口信,倘若她當真出事兒,讓我們等三天,若是三天之後還無消息,那便是真的出事兒。”
“這丫頭,是拿着自己的性命去賭。”慕擎元氣得緊握着扶手。
齊氏一聽,卻將眼淚給嚥了下去,既然還有三日的時間,那她便等,不能在這個時候自亂陣腳。
如此便過了一日,張宗始終待在皇陵內,看着太皇太后的墓葬,轉眸看着不肯離開的芸香與碧雲,接着說道,“你二人去收拾收拾,免得你家小姐回來之後,看到你二人這般模樣,到時候跟前沒個服侍的人。”
芸香額頭包着白布,暗暗自責,只覺得是自己沒有保護好她。
碧雲看着芸香說道,“你去歇息會,我待會再去,此事殿下應當知道了,會想法子的。”
“恩。”芸香也知曉自己這個時候不能倒下,故而便點頭應道。
等出了墓葬,便見軒轅鋻面色冷凝地坐着,轉眸看着芸香出來,低聲道,“你去歇會。”
“七殿下,是奴婢無能。”芸香垂眸說道,眼淚忍不住地落下。
“是我,若是我跟進去,最起碼還能有個照料。”軒轅鋻這下越發地自責了。
張宗走了出來,看着軒轅鋻說道,“七殿下,也許煙兒讓殿下待在外面,另有用意呢?”
軒轅鋻一聽,仔細地回想着,接着說道,“張大人說的不錯,我們要耐心的等待。”
“是了,還有兩日。”張宗低聲道。
而密室內,慕梓煙正斜靠在一旁小憩了會,便見密室門打開,那女子端着飯菜走了進來,也不過是些清淡的飯菜罷了,慕梓煙擡眸看着那女子,接着說道,“我要待幾日?”
“不知道。”女子搖頭道,“師祖正在閉關修煉,也許要等到師祖出來。”
“閉關修煉?”慕梓煙眉頭緊蹙,“要多久?”
“這我不知道,對我而言,是沒有時間的。”那女子淡淡地說罷轉身便離開。
慕凌睿低聲道,“想來她一直活在密室內。”
“恩。”慕梓煙點頭應道,“故而不知曉外頭還有白天黑夜。”
“這師祖究竟是何方神聖?”慕凌睿越發地好奇。
“不知。”慕梓煙搖頭道,“也許以後會知道。”
“恩。”慕凌睿點頭應道,“是了,妹妹,這東西一點味道都沒有。”
慕梓煙低笑道,“是沒有味道。”
慕凌睿皺了皺眉頭,只因這些東西不過是用白水煮過之後,連一絲的鹽都沒有,便這樣端了過來。
慕梓煙笑着從懷中拿出一個錦袋來,接着便將裡頭的東西拿了出來,而後灑在了上面。
“妹妹,你怎得出來還帶這些東西?”慕凌睿顯得有些不可思議。
慕梓煙低聲道,“在荒郊野外,倘若尋不到吃的,只能自給自足,這些東西並不重,而且帶着輕便又好用,我便帶着了。”
“妹妹,你想的真周到。”慕凌睿覺得自己身爲男子,卻有些自愧不如。
慕梓煙低笑道,“我只是不想讓自己太委屈了。”
“那倒是。”慕凌睿隨即拿起筷子,夾了一塊之後,的確有了味道,這才勉強地吃了一些。
要知曉沒有體力,如何能夠離開?
慕梓煙是檢查了這些食物的,並沒有毒,不過她爲了謹慎,還是與慕凌睿各服下了避毒丸。
等過了一會,那女子便走了進來,低頭看了一眼盤子內的東西,擡眸看着她,“你加了什麼?”
“怎麼了?”慕梓煙低聲問道。
“我做的東西不好吃?”女子接着問道。
“恩。”慕梓煙非常坦然地點頭。
“怪不得呢。”那女子嘆了口氣,“師祖一直不用。”
“你沒有味覺嗎?”慕梓煙接着問道。
“味覺是什麼?”女子茫然地問道。
“就是感應所有食物的味道。”慕梓煙接着說道,接着擡起手便要碰觸在她的手腕上。
那女子快速地一閃,“你要做什麼?”
“把脈。”慕梓煙挑眉說道。
“我不用把脈。”那女子冷哼一聲,端着托盤便轉身離開了。
慕梓煙忍不住地笑了,“這丫頭還真有脾氣。”
“妹妹,接下來?”慕凌睿覺得不能坐以待斃。
慕梓煙沉默了片刻,接着說道,“先等等吧。”
“外頭該怎麼辦?”慕凌睿低聲說道。
“外面儘管鬧好了。”慕梓煙淡淡地說道。
慕凌睿見她如此說,只是嘆了口氣,而後便席地而坐。
慕梓煙擡眸打量着四周,緊接着便閤眼小憩,過了一會,便見那女子又走了進來,指着慕梓煙說道,“你跟我來。”
“做什麼?”慕梓煙睜開雙眸問道。
“你跟我來。”那女子說着便擡手拽着慕梓煙。
慕梓煙隨即起身,藉着她的力道順勢給她把脈,雙眸閃過冷意,她……竟然沒有脈搏?
這太不可思議了,慕梓煙雙眸閃過一抹幽光,可是她的手明明還有溫度啊?
她跟着眼前的女子行至一處地方,慕梓煙擡眸一看,竟然是廚房,她轉眸看着女子,“這是?”
“師祖已經一個月沒有吃過東西了,啞婆婆在的時候還有吃的,可是自從啞婆婆走了,我做的東西師祖看都不看一眼,故而便一直餓着。”女子低聲道,“他身子本就不好,我擔心師祖也出事了,我一個人待着該怎麼辦?”
慕梓煙看着這丫頭,“你一直待在這處嗎?”
“恩。”女子點頭,“從我記事以來我便在這處。”
“哦。”慕梓煙說着便挽起衣袖,“你當真沒有味覺。”
“恩。”女子點頭,“那些飯菜也是我之前看着啞婆婆做的。”
“你站在一邊。”慕梓煙說着便看了一眼食材,接着便開始有條不紊地做了起來,她也不能太委屈了自己啊。
慕梓煙覺得這丫頭有點單純,只是好奇這師祖又是怎麼回事?而且一個月未進食,竟然中氣還如此足,即便內力高深,也無法抵抗飢餓啊,這位師祖還真是個神人。
不一會,慕梓煙做好之後,便端給了那女子,自己則留下了與慕凌睿的那一份,而後說道,“你送過去吧,我回去了。”
“我先送你回去。”那女子說道。
“好。”慕梓煙點頭應道,想着若是那人師祖喜歡自己的吃食,她便可以自由行動,也許能尋到出口。
如此一想,慕梓煙便回了密室,慕凌睿看着眼前的托盤,低聲道,“你怎能下廚呢?”
“不妨事。”慕梓煙坐下說道,“反正不能委屈了自己。”
慕凌睿無奈地嘆了口氣,“堂堂北青的太子妃,竟然去做這種事情,傳出去也不怕笑話。”
“能傳出去嗎?”慕梓煙挑眉問道
“不能。”慕凌睿如實地回道,如今連出去都困難。
慕梓煙便也不再多言,而是與慕凌睿用飯,自然比吃適才的飯菜津津有味多了,過了一會,便見那女子入內,高興地看着慕梓煙,“師祖吃了。”
慕梓煙低笑道,“吃了便好。”
“那待會你還做一些好嗎?”女子低聲問道。
“只是我不知曉時辰,如何能知曉他何時用?”慕梓煙淡淡地問道。
“你等我一下。”女子轉身便出了密室,過了一會,便拿出一個刻漏給她,“這個。”
慕梓煙看了一眼刻漏,當下明白,時間已經過去一日了,接着說道,“現在是晌午,再過三個時辰我再做。”
“那這個便留在這處吧。”女子說罷便轉身離開。
慕凌睿皺着眉頭,“妹妹,你何必如此委屈自己?”
“這哪裡是委屈,難不成二哥喜歡吃她的飯菜?”慕梓煙挑眉問道。
“不。”慕凌睿連忙開口,能吃得下才怪。
慕梓煙盯着那刻漏說道,“現在午時了。”
“那便是過了一整日了?”慕凌睿這才意識到慕梓煙如此做的用意,當下便不再多言。
慕梓煙點頭道,“恩。”
“倒是在這裡頭,當真不知還有白天。”慕凌睿不喜歡這種感覺,有種暗無天日。
慕梓煙卻習慣了,她曾經暗無天日的飄蕩了千年,早已經習慣了黑暗,可是卻也痛恨着黑夜,故而,她現在也不喜歡,卻也不得不去適應習慣。
如此又過了一日,已經是第三日了,外頭的人都焦急不已,而慕梓煙這處何嘗不是呢?
女子送完飯菜之後,過了一會回來,低聲道,“師祖讓你過去。”
“好。”慕梓煙點頭應道,而後便跟着前去。
等到了之後,那人依舊背對着她,慕梓煙恭敬地行禮,“見過前輩。”
“你這丫頭,可是要出去?”那人沉聲道。
“是。”慕梓煙坦然地應道,“不過前輩這處倒是個修身養性的好地方。”
“只有一次機會,倘若你出不去,日後便留在幽冥谷陪我吧。”那人說着便將一份地圖丟給她。
慕梓煙擡手接過,待看罷之後便知曉是何意,連忙轉身便前去找慕凌睿。
“二哥,走吧。”慕梓煙看着他說道。
“可以離開了?”慕凌睿看着慕梓煙問道。
“恩。”慕梓煙連忙點頭,低頭看着地圖,接着說道,“我們只有一個時辰的機會,若是尋不到出口出去,便要永遠待在這處。”
“什麼?”,慕凌睿雙眸緊蹙,“這不是強忍所難?”
“但凡有一次機會也要試一試。”慕梓煙冷聲說罷,而後便匆忙離開了密室。
一面研究着地步,一面向前走着,只是外頭的密室變化莫測,走出一座,便會在原地兜圈,根本無法離開。
慕梓煙並不精通八卦陣,也不過是略知皮毛而已,慕凌睿比慕梓煙好一點,二人加起來卻還是無法走出去,慕梓煙看着眼前的刻漏,雙眸閃過一抹幽暗,接着便站在原地不動了。
慕凌睿見她如此,便拿過地圖仔細地看了起來,過了片刻,慕梓煙睜開雙眸,“二哥,你有沒有覺得這個地方很熟悉?”
“我看看。”慕凌睿擡眸看了一眼,“這是關我們的密室。”
“恩。”慕梓煙接着說道,“你仔細想想這些密室是不是都一樣?”
“是啊。”慕凌睿低聲道。
“爲何會都一樣呢?”慕梓煙仔細地沉吟道,“唯一的答案便是我們根本沒有離開過這座密室。”
“什麼?”慕凌睿仔細地回想着,這才恍然大悟,“看來我們出不去了。”
“既然出不去這座密室,那隻能有一種法子。”慕梓煙覺得這密室內必定還有另一道機關,想必是放在一個不容易發現,卻又極容易讓人忽略的地方。
慕凌睿轉眸看着她,“找吧。”
“恩。”慕梓煙點頭應道,接着便低頭看着地面,她突然想到自己在太皇太后的墓葬裡頭,接着便沿着地面的地形走着,果然看到了一片血跡。
慕凌睿擡眸看着她,“爲何這處會有血跡?”
慕梓煙挑眉道,“二哥,這是一種幻術,是讓你產生幻覺的咒術。”
“什麼意思?”慕凌睿有些不得其解。
慕梓煙接着盯着那血看了一會,而後自懷中拿出匕首,接着割破自己的手指,鮮血滴落在地上,而後與地上的血跡混合,緊接着突然聽到一陣響動,天搖地動的,慕梓煙看着慕凌睿,“二哥,站穩了。”
“好。”慕凌睿點頭應道,接着便用力站穩,地面晃動地越發地厲害,直等到一陣轟隆隆地響聲,一陣天旋地轉,二人似是墜入了萬丈深淵,根本無法掌控。
慕梓煙耳邊傳來呼嘯的冷風,整個人像是被漂移着,她低聲道,“二哥……”
“妹妹,我在。”慕凌睿用盡了力氣喊道。
二人能感覺得到腳下踩着的地面,可是爲何整個人像是隨着的店面移動呢?
慕梓煙覺得太不可思議了,回想着這兩日在密室的情形,還有那幻術,慕梓煙覺得這裡頭蘊藏着莫大的陰謀,還有那個被稱爲師祖的銀髮人,究竟是何來歷?
慕梓煙深吸了一口氣,只覺得眼前一片漆黑,因着太強烈地衝擊,讓她整個人像是被大山壓着,根本喘不過氣來,她咬牙堅持着,低聲道,“二哥,你要撐住。”
“好。”慕凌睿此刻已經到了極限,不過聽到慕梓煙的話,便咬牙堅持着。
而在太皇太后墓葬的張宗此刻覺得地晃動的厲害,緊接着便看見那地突然裂開了,他雙眸閃過一抹驚訝,頓時向後退了幾步。
“地裂開了。”芸香驚喜地說道,當下便要跳下去。
“慢着。”軒轅鋻此刻上前攔住,接着便看見那地裂開的縫隙越來越大,直等到最後停了下來。
他小心地上前,向下看去,卻看見的是無盡的黑暗,當下面色一冷,沉聲道,“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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