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經緣並不知道爲什麼這廝會用這麼離奇的方法來分離這些東西，一次性讓人看全了不行嗎？但人家就不，非得弄得跟迷宮解密一樣，似乎不這樣就體現不出他的高端。
本來經緣打算直接把三個都弄來一起看了的，但一想到看之前要被罵半小時，她打了個哆嗦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要不你去……”
“不不不不……”何玉祥用力搖頭：“誰犯賤要被他按着罵半個小時啊，不到萬不得已鬼才要看到他。”
兩個人相視一笑，啞然無言……
這個對手培養計劃的具體實施方案還不是在視頻裡說出來的，還是放在基地服務器上，要這段視頻裡給出的一個密碼進行解鎖之後才能調出來。
而且還不能直接輸密碼……反正就是手續極其繁瑣複雜，何玉祥和經緣兩個人一共用了四個小時纔拿到了這些東西，拿到之後都累癱了。
“他……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
“我想……”何玉祥吃着方便麪坐在電腦前打開了對手培養計劃的方案：“這四個小時足夠磨掉任何人的好奇心了，他不希望在非緊急的時候有人打開它。如果我沒猜錯，這計劃一定在某些地方是違揹他的準則和道德的，所以只能用來救急。”
打開計劃，兩個人粗略的看了一通，看完之後真的是倒吸一口涼氣，滿臉的不可置信。這根本就是一個完美犯罪的策劃案，如果讓任何犯罪集團拿到這些東西都代表着這個世界將要風起雲涌。
該怎麼形容呢……就是這個計劃方案從準備到執行完全就是極簡極高效的完成一個犯罪組織籌建到行動的指導文書，裡頭的各種手段和手法讓人拍案驚奇，甚至刺激過看一部偵探小說。
而在讓人感嘆這些東西的同時，更讓人感嘆的其實是提前兩年多部署這些的那個人……
“他一直說他是天才，各方面的天才，我以爲他在吹牛逼。”經緣站起身在房間裡轉了好幾圈：“現在看起來，他可能說了真話。”
何玉祥擡頭看了她一眼：“幹嘛還可能啊……他就是天才啊！”
但怎麼說呢，雖然是天才計劃，但真的是有些喪良心的，但就像是計劃書裡的說的那樣，鳥盡弓藏、兔死狗烹這種事是古往今來都不能避免的情況，要保持一個團體和一個集合的活力，就必須保證外敵不斷並且旗鼓相當。
“這就是他一直縱容紅魔和聖甲蟲的原因吧。”經緣笑了笑：“他把這些人幹掉，其實本質上還是對我們沒信心，怕我們搞不定。”
何玉祥頗爲無奈的攤開手：“的確搞不定，從那時候的戰況報告來看，必須要讓阿科出手我們才能贏的。而阿科是另外一個體系的人，他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出手的。”
“行吧。”經緣看了一眼那本壞人指南：“喪良心的事，就讓我們來幹吧。”
而此時此刻，谷濤正在一條小河邊給家人們烤肉，旁邊幫忙的也有他爹，其他的大大小小都在那邊玩着，那副畫面要比任何一副校園裡的愛情場景都要美麗一萬倍。
“爸啊，你昨天喝酒喝着喝着咋哭了呢。”
“我哭了麼？”
“嗯。”
“我不記得了。”
谷濤笑了笑沒說話，成年人嘛生活就沒有簡單的，谷濤也是個父親，他當然知道父親也不是萬能的。父親也不是天生下來就是父親，父親也有父親的無能爲力。有時候人是很有意思的，他們在心碎的稀爛的時候總是會回家跟父親哭訴，但他們總是忘記了自己父親在喝多酒之後哭得沒人樣的時候。一顆稀碎的心怎麼才能拯救另一顆稀碎的心呢是吧，這個事情就很有意思了。
“可能是想你奶奶了。”老頭挑起一塊肉放進嘴裡嚐了嚐：“你奶奶還活着的時候，我下夜班回家桌子上都會有一碗熱蛋炒飯，那個年代用豬油抄的蛋炒飯，就是最好的東西了。雞蛋是家裡老母雞下的，我媽從來不捨得吃，豬油也是我爸的肉票換來的肥肉熬的，他倆都不捨得吃，全給我吃了。我當時不懂事……”
是啊，當時不懂事。這句話裡包含着太多的複雜情感了，懊悔、思念、孤獨、彷徨，都在這一句“當時不懂事”裡了，說什麼樹欲靜風不止這太文藝，單純就是一個人在發現自己再無依靠時的那種落寞。
“爸，你說孤獨是個什麼？”
“嗯……不好說，說不清楚。”老頭想了想：“不過有一天我跟你媽都走了，你回到老房子門口下意識喊一嗓子說‘媽，我回來了’的時候，你大概就知道了。”
谷濤如遭雷擊，那種感覺……感同身受，他的心情一下子就陰沉了下來。
“行了，你不小了，別還跟個孩子一樣，人都要走的。”
谷濤撇撇嘴，沒有接話。而這時小白龍抱着三兒站在小河邊踩水完，薇薇蹲在旁邊照看着，滿臉笑容。孩子們也都各自在幹着他們喜歡乾的事。
“你小時候在沙坑裡玩的時候，我也這麼看着你。”
父親的話讓谷濤差點哭了出來，他吸了吸鼻子，他第一次真正意識到生命其實是真的有輪迴的，雖然世界上的一切都能用數學來解釋，但這種東西卻是一種用冷冰冰的數學來詮釋反而很糟糕的事情，它用低級的東西來形容反而更好，因爲低級的概念無法完美的形容，可剛剛好它也不需要被完美形容。
假期結束，谷濤他們又要回到緊張的工作中去了，而這之前他很鄭重的跟婷婷說如果不出意外，很快就可以讓她安全的在兩個世界之間穿行了，而三兒也會變得和老大老二一樣，擁有完整的生命。
“誒，我一直有個問題。”
假期之後某個工作日的晚上，谷濤在樓頂的小院子中喝酒看星星時，突然回頭問薩塔尼亞：“你說如果真實存在着平行宇宙，那麼另外一個宇宙的我，會是怎麼樣的？我記得思遠曾經看到過另外一個平行宇宙，裡面也有我。”
“艦長……”
“行了行了，我知道這超過你的能力範圍之外了。”谷濤擺擺手：“我只是假設罷了，我在那邊的世界裡是不是幸福美滿，生在一個普通的人家、幹着一份普通的工作、有一個普通的妻子、還有一個不那麼優秀的孩子、住在一間普通的三居室裡、每天吃着普通的飯菜、看着普通的綜藝節目，拿着遙控器在沙發上睡着醒來然後又睡着。”
“還跳着普通的disco。”六子走屋裡走出來，坐在谷濤身邊的躺椅上：“你很嚮往那種生活嗎？”
“難道你不向往嗎？”
“嗯。”六子應了一聲：“那真的太奢侈了，我從小就不敢去奢望。”
“有機會的，等我們把秘密都解開了，你就可以成爲你自己了，去他媽的神。”
“好呢。”
六子側過頭看着谷濤，眼裡全是平靜和溫柔，根本不像往常那個咋咋呼呼的她。
“來了來了，里人格暴露了！”谷濤捏着她的臉：“來，去給大爺跳個孔雀舞。”
拍開谷濤的手：“你說，如果有平行世界，爲什麼那些穿越的人會去各個不同的朝代啊。”
“因爲其他宇宙的時間流速不一樣，如果我們將一個世界設定爲主宇宙，當它和其他宇宙進行連通之後，兩個宇宙之間的時間就會趨同。”
“啊？時間還能變啊？”
“當然啊，因爲理論上時間是不存在的，它是一個概念而已，時間是什麼？它有什麼具體的表現形式嗎？沒有的呀。人的衰老是因爲DNA、細胞，江河流淌是因爲重力、星球的自轉和公轉是因爲引力。那麼時間在這裡扮演了什麼角色？沒有，它是一個概念，一個可以被薇薇否定的概念。”
“啊？”
“不信啊？”谷濤指着屋裡：“你去看薇薇，看看她的身體年齡是不是維持在24歲。還有你，你看看你是不是也定格在了24歲。”
六子快步走進屋子，然後過了一會兒，滿臉詫異的看着谷濤：“沒有啊！”
“沒有就對了啊，因爲沒有時間這個東西，如果真的是時間讓你們開始衰老的話，那麼薇薇肯定會維持在二十四歲的，甚至年紀更小。”
“你有辦法的對吧……”
谷濤一愣：“你要幹什麼？”
“不知不覺我三十多歲了，已經變老了……可是經緣他們還是超年輕的，你有辦法的對不對！”
“喂喂喂……這麼幹不合適的啊，違規的。”
六子楚楚可憐的看着谷濤，眼裡飽含淚水……
---------------
昨晚上不知不覺睡着了，今天又去搞黨羣活動當義工，所以來晚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