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
一陣清脆的叩門聲在玉林派出所所長辦公室的門口響了起來。
“進來!”
隨着一道低沉嗓音的響起,站在門前的一名四十歲上下的中年警察擰開門把走了進去。
“所長,你找我?”
中年警察徑直走到一張辦公桌前朝坐在桌子後邊的一個兩鬢微有些斑白的中年男子輕聲問了一句。
馮衛東,一個當了二十多年的老警察,從一名普通的協警開始,一步步走到了手底下有一百多號人的如今一所之長的位置上。
示意自己的同事兼朋友坐在一旁的沙發上之後,他開口問道:“老餘,我聽小張說你們今天出警抓了四個人回來?”
老餘聞言微微沉了一下臉的回道:“衛東,的確是帶了四個人回來,兩男兩女。”
馮衛東看着他的臉色一挑眉說道:“看你這樣子,倒像是不怎麼願意帶這些人回來似的?”
老餘輕輕點了點頭嘆道:“老實說,要不是爲了對自己這一身警服負責,我當時就想把他們給放了!”
馮衛東聞言臉上神色微一凝道:“又是那些土景族惹出來的事?”
“可不是嘛!”老餘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回道,“一到現場看到那幾個土景族的傢伙,我就明白了!結果那幾個傢伙倒打一耙,不僅說那四人搶了他們的錢,還說四人動手打了人!你說這些傢伙怎麼就能這麼沒臉沒皮的啊!”
微喘了一口氣之後,他接着說道:“一方是一對中年夫婦,一個二十幾歲的姑娘,再就是一個正當壯年的漢子,另一方是五六個二十一二歲的野小子。人家躲他們都還來不及,又怎麼會既搶錢又打人的?這分明就是侮辱咱警察的智商嘛!”
一抹淡淡的無奈悄然劃過了馮衛東的臉頰。
西南省地形複雜,全省各地居住着全國近六成的少數民族。
而在玉林派出所的管轄範圍之內,就有一個土景族的聚居點。
一說到這個聚居點裡的土景族人,不僅當地的人深惡痛絕,就連派出所的一干警察們也是異常的頭疼!
這些土景族人裡的絕大多數人仗着華夏在少數民族政策上的優待,經常聚衆勒索附近的商家不說,還時常爲了一些小事肆意尋釁滋事!
像打架鬥毆、坑蒙拐騙的這類事件,每年玉林派出所都要處理一大批。
也不是沒人想過要好好整治一番這些近似於無法無天的土景族人,但一來華夏有這方面的政策保護,另一方面,這些土景族人也知道抱團。
比如有一次實在是鬧得狠了,玉林派出所狠下決心來抓了兩個將一家老實本分做生意的三口之家打得全都住進了醫院的土景族年輕人。
結果一大幫土景族的男女老少棍棒齊上陣地涌進了派出所,迫着當時的派出所老所長不得不下命令將那兩個年輕土景族放了才了事!
而藉着那次事件,當時的派出所老所長乾脆提前辦理了退休手續。由此,纔是馮衛東接的班。
這麼幾年下來,經過幾次大大小小的衝突之後,他也熄了想要徹底整治轄區內治安的那團火!
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之後,馮衛東看着老餘說道:“那四人要是沒什麼問題的話,你還是找個時間把人放了吧!”
聞言臉上閃過一抹忿忿的老餘抖動着眉毛說道:“你這話說的可是遲了點!人都被康副所接管過去了!”
“什麼時候的事情?”馮衛東臉上表情一凝的問了一句。
隨即,他又有些埋怨的嘆道:“我說老餘啊老餘,你怎麼這麼糊塗!你怎麼能把人交給康旺達啊?你不知道他就是那夥地痞惡霸的保護傘嗎?”
老餘扯着脖子漲紅着臉叫道:“你也別跟我嚷!有本事你當面把剛纔這話跟他說去!再說了,我就是一個小小的派出所指導員而已,能扭得過他康旺達那條大腿嗎?”
陰沉着一張臉,馮衛東站了起來喝道:“還愣着幹什麼?趕緊跟我一起去看看!”
但願康旺達那個人還知道自己是一名人民警察吧!
在心裡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後,馮衛東匆匆朝門口走了過去。
明昆市的一條車流攢動的路口,一輛銀灰色的跑車忽然從一個巷子口裡閃了出來。
“蘭馨姐,我就送你們到這裡了。前邊有一個公交站,只能委屈你和安安坐公交車回去了。”
方羽凡轉身一臉歉疚的看着溫蘭馨沉聲說道。
溫蘭馨頷首應道:“羽凡,不用這麼客氣,反正這裡離賓館也不遠。”
遲疑片刻之後,她不無擔心的說道:“待會兒開車回去的時候小心點!事情再急,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方羽凡扯出一個笑臉來點頭應道:“蘭馨姐,你就放心吧!我知道分寸!”
隨即他打開車門等兩人下了車,然後朝安安揮了揮手之後,迅雷咆哮了一聲,接着一頭扎進了車流滾滾之中去了。
一邊嫺熟的駕馭着迅雷超過了一輛輛的汽車,方羽凡一邊掏出手機撥通了廖開的手機。
“你人到玉林派出所沒有?”一接通電話,他就凝聲問了一句。
“還沒呢,不過玉林派出所倒是找人打聽到在哪裡了!”電話那頭,廖開的語氣微有些急促的說道,“老大,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方叔他們不是去學開車去了嗎?怎麼又到派出所去了?”
“我要是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的話,會着急忙慌的先讓你趕過去嗎?”
語帶不耐的低喝了一聲後,方羽凡左手輕輕一抖,迅雷呼嘯着從一輛中巴車的後邊“嗖”的一聲超到前邊去了!
穩定了自己的一番情緒後,他又揚眉問道:“你估計還有多少時間能趕到派出所?那裡離學校遠不遠?”
知道老大此刻心情一定不好的廖開思考了片刻之後簡潔回道:“應該再有四五分鐘就可以到了。派出所離學校不是很遠,就在三大街的盡頭!”
“行,你先過去,我大概一刻鐘就能趕回來了!”
掛斷電話之後,方羽凡微閉上雙目輕輕吐出了一口短氣。
他實在想不出老爸他們到底是做了什麼事情,被帶到派出所不說,居然還被限制了通信自由!
從剛纔羅敏悄悄打電話過來然後被發現了之後的短短几秒鐘的時間裡不難判斷出,那個或者那些個派出所裡的人的態度頗是不友善!
似乎,在發現羅敏在朝外邊聯繫之後,有一個人還動手打了她
儘管知道父母身上有戴着自己煉製的防身玉符,但是方羽凡還是忍不住產生了幾分焦躁的情緒來。
一想到大半輩子都是循規蹈矩的父母冷不丁被帶到了派出所,然後很有可能此時正受着某些人的詰難,他更是兩眼頻頻閃耀出抹抹細碎的火焰來!
這種內心受着煎熬的感覺,方羽凡萬分的討厭!
而平生第一次,他腦海最深處升騰起了一種要建立一個完全屬於自己的強大勢力的這樣一個強烈的想法!
深深吸進一口長氣之後,方羽凡雙手似鬆實緊的握上了方向盤,然後在短短一息的時間裡,就將車速提升到了一個讓普通轎車望塵莫及的數值來。
當務之急,還是先知道父母有沒有事纔是最緊要的!
兩眼凝視着前方,一抹幽澤從眼瞳深處悄然閃現了出來。
“警察叔叔,我真是有急事啊!下不爲例,你就饒過我這回吧!”
在一個車流攢動的十字路口邊上,一個二十三四歲的黃髮年輕男子一臉諂笑的朝一名青年交警軟聲求饒着。
在兩人身後,分別停靠着一輛車身印有“交警”字樣的暫新摩托警車和一輛靛藍色的大衆寶馬跑車。
青年警察一邊掏出一個小本子一邊一本正經的說道:“對不起,這位先生,你駕車超速!請出示身份證和駕照!”
“別啊,警察叔叔!”黃髮男子哭喪着臉說道,“我這就是第一次!你放心,我以後一定改!只要你放過我這一回,哪怕以後我老媽在醫院裡難產,我也不敢超速行駛去看她了!”
聞言臉色微微一沉的青年交警眼含冷視的看着黃髮男子沉聲要求道:“請出示你的身份證和駕照!”
他當了這麼些年的交警,處理違規司機時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保證是聽了無數個,卻還是頭一次聽到有這樣拿自己母親保證的!
看到眼前這位交警大哥那黑得跟鍋底差不了多少的臉色,黃髮年輕人一臉沮喪的從衣兜裡掏出了自己的證件來。
青年交警一副公事公辦的架勢接過了證件,而黃髮年輕人則是在這一刻兩眼微滯的看向了十字路口對面的街道上。
一道銀色閃電忽然搶在路口紅綠燈變換之前一瞬間馳了過來!
眼瞳視網膜上猶殘留有一道銀灰色亮影的黃髮年輕人伸出顫抖的右手指向了這輛不知道要比自己的車度快了多少的銀灰色跑車嘶聲叫了一聲:“他超速了!”
聞聲倏地轉過頭去的青年交警只來得及看到一抹銀灰色的車影,它就眨眼間消失在了視線的盡頭!
“哇靠!好快啊!”黃髮年輕人神色興奮的讚了一句。
隨即,他轉頭一臉古怪的看着青年交警如是陳述着一件親眼看到的事實:“警察叔叔,剛纔那輛銀灰色的跑車可是超速了喲!你難道不趕上去抓他嗎?”
青年交警那張臉顯得更黑了!
“請收好你的證件!”草草記錄下黃髮年輕人的證件號碼之後,他一邊遞還回去一邊嘴裡沒好氣的說道,“請你在15個工作日內到證件簽發地的交警部門繳納罰款!”
交代完了之後,青年交警轉身走到摩托車前跨了上去,然後卻也發動車子朝那輛銀灰色的跑車馳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至於追不追得上?
除非前面立時發生了交通大擁擠,否則的話,基本上就是在白日做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