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的事情，我之前已經說清楚了，”賀梓楷語氣很冷，看着蔣茵的表情，“我們倆……互不相欠。”
“互不相欠？”蔣茵重複了一句，嘴裡吐出一圈煙霧來，繼續說，“我的生活那麼糟，你說……互不相欠？”
賀梓楷沒有立即接話，當年自己在國外上學時，確實知道蔣茵的生活是如何。
“賀梓楷，你……怎麼可以說得出，這四個字？”蔣茵問出的同時，心臟的地方，感覺到了一陣痛感。
好久，自己身上沒有任何感覺的徵兆了，從來，自己也不是個有血性的人，冷酷無情，殘忍狠毒，已經成爲了自己一貫的做事風度。
“爲何不可以？”賀梓楷反問，“調整不好自己的情緒和心態，與我有何干？”
“我有告訴過你放手，曾經，我也有安慰過你，如果你從那些陰影中走不出來，我也沒……”賀梓楷的話還沒有說完，突然被蔣茵吼住了。
“賀，梓，楷，”蔣茵吼住賀梓楷聲音的同時，整個人也站了起來，一臉扭曲表情地看着賀梓楷，問道，“你是在責怪我軟弱？我自作自受？”
賀梓楷沒有說話，目光也轉移向一邊，不去看蔣茵。
好久後，蔣茵突然呵呵笑了兩聲，看着賀梓楷的臉，眼底還有那麼一點點愛慕，開口說，“就算是我自找，那我也要將我這些年的痛苦轉變回來。”
“賀梓楷，曾經我一個人痛苦，如今，我要讓你加倍痛苦，”蔣茵咬牙切齒說道，“不止是你的事業，你的賀一，麗水灣畔住的每一個人，我……都不會放過。”
“你敢！”賀梓楷這下也怒了，站起來，對視上蔣茵的目光，臉上的怒氣和陰鷙一點也不少。
蔣茵看着賀梓楷的表情，知道他是徹底怒了，心裡有一絲的猶豫，沒有立即開口說話。
“今天來見你，僅是因爲我們之前認識，一些事情……我想友好解決，”賀梓楷將情緒收斂了些，對蔣茵說道，“但是這不代表你可以觸碰我的底線。”
“蔣茵，永遠不要……太自以爲是。”賀梓楷說。
蔣茵嘴角抽搐了兩下，卻沒有說什麼。
賀梓楷等了一會，看見蔣茵沒有說話，隨後又坐下來，思考了很久後，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儘量壓低聲音，纔開口說道，“如果……當年的事情，我向你道歉，你是否，會停止一切？”
自己知道有些事情躲不過，當年一些事情確實說的很明白，但是蔣茵那會的偏激和痛苦，自己心裡也清楚，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如今能找到西港來，自然這些年她一直不好過。
如果可以用一句道歉，讓她心裡釋懷當年的事情，並且保護自己的家人，自己願意……低聲下氣。
“否，”蔣茵幾乎沒有過多的考慮，直接回答賀梓楷，看着賀梓楷那雙好看的眼睛，接着說道，“我不會停止一切，爲了找到你，爲了讓你付出代價，我從創辦華映開始，就堅定了對付你的目標。”
“這些年，我確實不好過，但是……一旦想到恨你，我心裡很開心，想到有一天，你會一無所有，你的人生會一團糟，我覺得那一天，我會開懷大笑起來。”
“賀梓楷，將你變成乞丐，把你踩在我的腳下，這……纔是我的目標。”蔣茵扭曲着臉說着，這會的腦袋裡，全部是仇恨，報復。
賀梓楷看着蔣茵的臉，彷彿看穿了她的內心，覺得自己已經無法和她溝通下去了。
一個扭曲了思想的人，已經不能列屬正常人範圍內了，甚至此時此刻……她的想法和情緒已經稱之爲人了。
賀梓楷沒有說任何話，起身，隨後擡步離開。
看見賀梓楷要走，蔣茵原本激動的情緒還沒有冷靜下來，心裡突然又一急，轉過身看向門口賀梓楷馬上要消失的背影，大喊道，“賀梓楷，我不會放過你的，哪怕陰魂不散，我也要纏繞在你身邊。”
從認識他開始，自己註定了迷失，越陷越深，在有他的這條路上，自己已經走得太遠了，內心裡的幻想和渴望越多了。
既然得不到，那就毀滅，徹底的毀滅！
……
賀梓楷離開酒店已經下午了，坐進車裡吩咐安麟先找個花店，買束花再去墓地。
來到墓地，賀梓楷拿着手裡的花，放在柳姿穎的墓碑前，看着早已泛黃的照片，心裡多少有些觸動。
兒時的記憶，友情，又是一幕幕地出現在了賀梓楷的腦海中。
“穎子。”賀梓楷呢喃出口，心裡劃過一抹傷痛。
天宇當年的報復，自己連穎子的……都沒有找到，後來自己吩咐人建立了一個墓碑，畢竟有段感情，自己到底是心裡過意不去。
“蔣茵來西港了，”賀梓楷看着墓碑說，明知道不會有人聽到，但是自己的心裡話，貌似只能對墓碑上的照片說，因爲她也認識蔣茵，“她想要針對賀一，我並不擔心，可是……”
她要是動諾兒和孩子們，自己一定會瘋的。
話沒有說完，賀梓楷也不打算再說了，就這樣在墓碑前站着，一直站了很久很久，才離去。
安麟開車送賀總到麗水灣畔後，自己纔開車離去。
賀梓楷回到家裡，環顧了一圈一樓，沒有看見程諾的身影，只是看見正在打掃衛生的藍姨。
“藍姨，諾兒呢？”賀梓楷問藍姨。
“太太應該在樓上，中午吃過飯後午休，一直沒有下樓。”藍姨說。
賀梓楷點點頭，隨後上樓去。
來到二樓，賀梓楷正準備去主臥，可是當看到兒子房間的門開着時，賀梓楷還是轉移了方向，去了兒子房間。
程諾這會正坐在兒子牀邊整理衣服，看見有人進來，程諾擡頭看去，一眼就對視上了賀梓楷的目光。
“阿楷，你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程諾納悶地問。
“處理了點事情，處理完了，就直接回來了。”賀梓楷說着，在程諾身邊坐下，探出長臂攬過她的肩膀。
“嗯，”程諾笑着應了聲，隨後說，“我先把立琛的衣服整理下，等下我們一起下樓。”
“好。”
十分鐘後，兩人下樓坐在客廳沙發上，程諾依偎在賀梓楷懷裡，兩人就這樣安靜地待着，誰也沒有說話。
“諾兒。”賀梓楷突然輕喚了聲。
“嗯，怎麼了？”程諾回答。
“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要相信，我愛你，永遠不會變的。”賀梓楷說道，語氣很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