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華遠的話讓夏堇惜冷冷一笑,言語中帶着諷刺的味道:“原來你還記得麼。”
夏華遠知道夏堇惜一定很恨自己,其實他也知道自己對不起夏堇惜和他的媽媽,但夏華遠還是太害怕秦玥了。
從口袋拿出一疊錢,夏華遠遞給夏堇惜:“今天是你媽媽的祭日,爸爸給你點錢,你去給你媽媽買點紙錢和花吧。”
瞎換元想要給錢給夏堇惜,夏堇惜卻撇過手躲過了。
夏堇惜那張清秀小臉上依舊掛着諷刺的冷笑,眸底陰沉,聲音沒有什麼欺負卻十分的冷酷:“這是你的錢麼?這是秦家的錢!我不會接受秦家的任何施捨!我母親的紙錢和花我自己會買的,我不需要秦家的髒錢!”夏堇惜說着便直接從夏華遠的身邊離開的。
對於這個父親,夏堇惜自然是怨恨的,怨恨他爲什麼這麼的不負責任,既然和秦玥在一起了,爲什麼又要回頭招惹自己的,媽媽,在媽媽還沒有懷上她之前,直接告訴母親和她分開不就好了麼,那麼或許現在媽媽已經嫁給了別人,也不會那麼操勞換上了重病,興許現在還幸福的活在這個世界上。
雖然……那也就不會有自己的出現了。
夏堇惜來到了媽媽骨灰被拋灑的江邊,手中捧着一束白色的百合花,這是媽媽生前最喜歡的花了,夏堇惜記得,在她們還沒有來到秦家之前,住在鄉下的家裡的時候,院子前媽媽就有自己種下百合,只是因爲後來媽媽查處換上了疾病,需要錢醫治便將老家的房子給賣掉了,到後來媽媽的病越來越重,她們也已經沒錢治病,甚至連住的地方都沒有到了要流落街頭的地步,媽媽才認同帶着自己來到秦家請求他們收留。
在一個熟悉的地方蹲下,夏堇惜將花放在江邊,晶瑩的眼淚瞬間溢滿了眼眶。
“媽媽……”
這裡,便是媽媽的骨灰被拋進江中的地方,那時候還很小的自己,顫顫巍巍的手捧起媽媽的骨灰灑進了江中。
當時她希望能夠把媽媽的骨灰留在自己的身邊,而秦家的人堅決不同意,說放在家裡晦氣,但他們又不願意出錢給媽媽買個墓地安葬,最後就決定將媽媽的骨灰灑進了江裡。
媽媽到死都沒能有一個讓她穩定的安葬的位置,想到在記憶中甚至有些模糊了的媽媽,夏堇惜只記得她是一個十分溫柔的女人,她竟然抱着自己輕輕拍着自己的背,給她講故事,哄她睡覺。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身體裡好似沒有更多的水分,眼淚怎麼也溢不出眼眶了,夏堇惜將花放到了江面上,看着花隨着浪慢慢的飄走,直到消失在了也視野裡。
站起身子,因爲蹲了太久,剛一站起夏堇惜只覺得自己眼前有些發暈,揉了揉腦袋在原地站了好一會才恢復了正常,夏堇惜擡起頭正準備離開,卻發現了一個高大英俊的身影出現在了自己的視線裡。
只見身着黑色西裝的秦若遠,正站在幾米外,風徐徐吹過,吹動着彼此的頭髮,因爲江邊的風很大,秦若遠那雙原本就迷離的眸子此時微眯着,更添上一抹性感的味道。
夏堇惜明顯感覺的出來,秦若遠的目光是落在自己的身上的。
兩人就這樣互相對視着,夏堇惜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秦若遠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他出現在這裡多久了?
回過神來,夏堇惜覺得她似乎並不需要考慮這些問題。
秦若遠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和自己一點關係也沒有。
思緒回籠,夏堇惜的面容恢復了往常的寡淡,像是沒有看到秦若遠一樣,朝着來的方向離開。
而秦若遠也不動聲色的,看到夏堇惜的動作,也只是跟在她的身後離開,並沒有主動找夏堇惜說話。
因爲明天就要開學了,夏堇惜並沒有去兼職,打算回去好好休息,迎接高三的最後一個學期,也是對她人生來說十分重要的一個學期。
高考……可以說是夏堇惜的一個突破口。
如果她能夠成功的突出重圍的話,未來的路,或許就會通順許多。
即使秦若遠一聲不吭,夏堇惜也能夠感覺到他一直跟在自己的身後,那股強大的氣場,讓人就算想忽略也無法忽略掉。
突的一下停下了腳步。
看到夏堇惜停下腳步,秦若遠也跟隨着停在了原地。
捏了捏拳頭,夏堇惜回頭瞪向秦若遠,那雙清澈的瞳仁裡此時帶着些許憤怒:“你爲什麼要跟着我?”
秦若遠只是淡然的表情聳了聳肩,俊美的臉上流露着一絲脾氣,無賴的讓夏堇惜想要撕壞他那張完美的皮囊:“這條路是你家開的麼?”秦若遠言語間的意思自然是,自己並不是跟着夏堇惜,而是碰巧從這裡走。
但夏堇惜自然知道,秦若遠這是在故意找茬。
其實連秦若遠自己都不清楚,爲何自己無意間聽到夏堇惜和夏華遠的談話過後,下意識的跟在了她的身後,只是一向警惕敏感的夏堇惜,今天突然像是被拔掉了鬍鬚的貓咪,一直到最後,夏堇惜才發現自己。興許是因爲她的深思一直都飄在別處吧。
秦若遠一直跟着她來到江邊,看到她在江邊哭了那麼久,江風吹動着她柔順的黑髮,她哭的那麼傷心,那麼絕望,往常最討厭女人用哭來解決問題的秦若遠,卻莫名的覺得胸口一窒。
“你爲什麼還要來糾纏我?那天我不是已經把話說的很清楚了麼!”因爲哭了太久,夏堇惜現在的眼睛還是充血猩紅的,像是受了傷的兔子。
夏堇惜這樣的眼神讓秦若遠頓覺心口一頓,甚至有一種,想要順着她的意思,放過她這隻可憐的兔子的想法。
但這想法,也只是一瞬。
秦若遠低沉而富有威懾力的聲音緩緩開口,相比起夏堇惜的激動情緒,秦若遠顯得十分的淡定,彷彿一切都在他鼓掌之中。
“我也把話說的很清楚,這場遊戲,我纔是主宰者,你沒有退出遊戲的權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