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記憶,開始慢慢的回到了她的腦海中,昨天晚上,從山頂下來後,她死皮賴臉的要和他一起來到別墅這裡,原本是一人一個房間的,她在這裡,本就有一間屬於她自己的房間,只是她睡了一會兒,卻怎麼也無法真正睡着,滿腦子都是今天在簾幕背後,他那激烈的吻,還有在山頂上,他所說的那些話。
他們……不再是青梅竹馬了,而是男女朋友了,不再是那種朦朧的關係,就像是重新確定了彼此的身份似的。
她半夜的時候,抱着枕頭,跑到了他的房間裡。他的睡眠本就不深,甚至她還沒來得及爬到他的牀上,他就已經醒來了。
“你怎麼過來了?”他問道。
“寒寒,我睡不着,我想和你一起睡。”她道,然後,像是意識到他會反駁似的,她提前道,“我什麼都不會做的,我只是想抱着你,一起睡而已。”
一絲月光透過窗子,落在了他的清冷的臉龐上,他的薄脣緊抿着,臉上有着猶豫,而她,抱着一個抱枕,睜大眼睛看着他,那眼神,彷彿如果他拒絕了她,那就是天大的錯事兒。
穆逸寒嘆了一口氣,最後只能妥協的點了一下頭。
於是乎,她心滿意足的就攬着他的腰睡着了。
寒寒的腰……唔,好像應該算是很典型的窄腰吧……這會兒,君容凡一邊回憶着昨晚的情景,雙手一邊在筆劃着穆逸寒腰的粗細。
說起來,她和他,以前還常常睡在一起,不過隨着年歲的增長,卻是越來越少睡在一起了。
可是昨天晚上,卻是躺在一起。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只是單純的入眠而已,但是卻讓她覺得,好像和以前有些什麼,是不一樣的。
是因爲冠上了男女朋友的稱謂了嗎?就像是對彼此烙上了一個新的身份似的。
對了,寒呢?
君容凡這才環視了一圈房間,並沒有穆逸寒的身影,她的手摸了一下旁邊自己身旁的牀墊,發現自己身邊的位置處並沒有溫熱的溫度,這說明寒離開至少是應該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寒呢?去哪兒了?
君容凡掀開了被子,下了牀,開始在別墅裡尋找着穆逸寒的身影,浴室中沒有,二樓的走廊、書房裡也沒有看到,她走下樓梯,來到了客廳處,聽到了客廳旁邊的廚房裡傳來了聲音。
君容凡朝着廚房走了過去,只看到一個頎長的身影,正站在竈臺前,臺子上,似乎正在煮着什麼似的,散發着食物的味道,而他低着頭,勺子在鍋子裡攪動着,那樣子,倒是她不曾見過的。
她見過他很多面,有西裝筆挺的處理公事的樣子,也有休閒運動的一面,就算是生氣憤怒,甚至於……脆弱的樣子……她都見過。
可是卻從沒有見過他在廚房裡的樣子,甚至,她也不知道他原來會燒煮東西。
就好像她以爲他很瞭解,卻發現原來她瞭解的還是不夠多。
像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似的,他突然轉頭,朝着她的方向望來。
兩人的目光,在這一刻對上了。
倏然,穆逸寒皺了一下眉頭,把手中原本拿着的長勺子在一旁擱着,然後疾步走到了君容凡的面前,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把她整個打橫抱了起來。
“怎麼不穿着拖鞋就走下來了?”他道,一邊說着,一邊朝着一旁餐廳的椅子處走了過去,把她坐放到了椅子上。
“呃……沒注意。”她道,之前醒過來,就只想着找他,壓根就沒注意到自己是赤着一雙腳在走。
穆逸寒微抿了一下薄脣,屈膝蹲在她面前,把她的腳擱在自己橫着的大腿上,然後雙手貼上了她的腳底,把她的腳攏在了他的手心中,她的腳,白皙瑩潤,就像她的人一樣,瞧着精緻。好在這會兒,氣溫並不冷,因此她的腳底,也只是微涼而已。
他的雙手,先攏着她的右腳,把她的腳包攏住,輕輕的摩擦着,直到她腳底的那份涼意褪去後,才又換了她的左腳。
“以後別這樣了,容易着涼,一會兒我幫你去拿拖鞋,你坐在這裡別動。”穆逸寒道。
“哦。”她應着,腳底變得暖和起來了。此刻她的視線,更多的是看到他的頭頂,那一頭濃密的黑髮下,是他光滑飽滿的額頭,額頭下面,是他有些微微蹙起的眉頭。
她的手指情不自禁的伸出,點在了他的眉心處,他的身子微微僵了一下,然後擡頭看着她。
隨即,他的眉頭慢慢的鬆開了。
可以用手指指着他眉心的人,只有她一個人而已。每每當她用手指指着他眉心的時候,就像是一個約定的習俗似的,無論他的眉頭皺得有多厲害,都要舒展開。
因爲她說過,她不喜歡他皺眉的樣子。
“你剛纔在燒什麼?”她問道。
“煮粥,再煮一會兒就好了。”他道,直到把她的兩隻腳腳底都弄暖和些了,他才起身走開,而當他再走過來的時候,手中已經拿着一雙拖鞋了。
他再度蹲下身子,親自給她的腳套上了拖鞋,這才起身,打算要重新朝着廚房走去。
倏然的,一雙手從他的背後抱住了他,也讓他的腳步爲之一頓。
唔……寒寒的腰,果然是窄腰,不過卻給人感覺很精瘦有力。
“你什麼時候會煮粥的?”她問道,“我都不知道。”
“那你現在不是知道了。”他道,“有時候,一個人在別墅,又不想去外面吃,那麼多多少少,就自己學着弄一些了。”
“寒寒,我們真的是男女朋友了?”她道,莫名的,總覺得還有些不真實似的。
“對。”他道,“除非你……打算反悔。”
“我不會反悔。”她很是肯定的道,“所以你也不可以反悔。”
他的手,輕輕的拉開了她環着他腰的手,然後轉過身子,定定的凝視着她,突兀地問着,“會原諒我嗎?”
“什麼?”她眸光中閃過不解,並沒有理解他問這句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