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她就是驕傲的白天鵝,可是現在葉柔……
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她的眼神明明還是那麼乖巧如小白兔,但是卻讓葉沐暖的心裡有些發毛。
是她想太多了嗎?
原本被撤走的大提琴突然又出現在舞臺的中央,那把老舊的椅子也在,昨天她記得她明明把它搬到樓上去了的。
“姐姐,今天你會拉大提琴給我聽嗎?”葉柔對她眨巴着大眼睛,聲音裡帶着期盼。
蘇芩趕緊拉着葉柔的手,到一邊去了。“今天是你姐夫的生日,有專門的樂師。”
葉柔嘟起嘴吧,有些不開心的坐到那把椅子上,小手撫摸着那架大提琴,“姐姐可是大提琴十級呢,拉的比樂師還要棒。”
蘇芩拉住葉柔的手,餘光落在大提琴上,驀地一頓,“這琴……”
“老頭子……”她的聲音不大,卻充斥滿滿的顫抖。
站在角落裡的葉空達,原本還以爲蘇芩身體不舒服,趕緊靠上前,“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老頭子,你看這個。”蘇芩指了指大提琴。
葉空達看着大提琴,只一眼,便瞬間定住了。“這琴是……”
“對,是她的,我不會認錯的。”蘇芩的眼淚已經在眼眶裡打轉了。
葉沐暖知道紙包不住火了,趕緊上前,“爸媽,她還活着,而且活的很好。”
“什麼?”葉空達的聲音很大,讓周圍的人把目光都聚集到了他們的身上。
“這件事說來話長,等給黎非夜過完生日,我會跟你們好好解釋的。”葉沐暖小聲的說道。
蘇芩知道,這裡不適合說這個,便趕緊收起了眼淚,假裝若無其事的去一旁陪葉柔了。
葉柔始終都一副小兔子的模樣,“媽媽,你怎麼哭了?”
“沒事,媽媽只是太開心了。”蘇芩掩飾着情緒。
葉沐暖看了眼那架大提琴,心跟着慌起來,她總覺得今天會發生什麼。
到底會發生什麼呢?
“暖暖。”身後,薄涼的聲音叫着她的名字。
葉沐暖轉身,眼睛裡一片驚恐。
黎非夜見葉沐暖一副慌張的樣子,大掌自然的撫上她的長髮。“笨貓,嚇到了?”
他的聲音那麼寵溺,寵溺的讓她想哭,“你怎麼來的這麼早。”
她岔開話題,不想讓剛纔的問題繼續。
“某隻小貓爲了給我過生日早早的就來這裡了,我怎麼好意思還賴在家裡不來幫忙。”他開着玩笑,眼底依稀溫柔。
“黎非夜。”她突然環上他的腰際,緊緊的抱住他。
黎非夜的雙手把她抱在懷裡,俯首吻了她帶着洗髮水香氣的墨發,“笨貓,今天這是怎麼了?平時不是最害羞的嗎?”
“讓我抱抱你。”只有在他的懷裡纔會安心。
他輕輕拍着她的後背,掌心溫暖。
角落裡的目光像是一把刀子狠狠的刺了過來,葉沐暖感受到了那道目光,望回去的時候,卻只有葉柔那張單純的臉。
“你們兩個夠了!能不能先給我們發了狗娘再虐狗!”狄景
洛可憐兮兮的望着兩個人。
葉沐暖不好意思的從黎非夜的懷裡起來,心裡慢慢踏實起來,這個男人的懷抱是能夠治癒的,至少對她來說是的。
“那我們還等什麼,趕緊開始。”狄景寒從一旁推着餐車進來,上面是琳琅滿目的菜品。“這裡沒有地方做菜,我可是和阿布從家裡拉過來的,容易嗎?”
“那一會兒這個雞屁股給你吃。”狄景洛指了指紅酒雞的尾部。
“我是你哥,這種好事哥哥讓給你了。”狄景寒不甘示弱的回敬回去。
“你們兩個可別掐了,從小掐到大。”清月有些無奈。
“那也比你這個暴力女好吧,一言不合就拳腳相見。”狄景洛說道。
“就是,如果不是喬慕,我還真擔心這輩子你會老死在家裡。”狄景寒的矛頭也指向清月。
清月已然習慣了,這兄弟兩個只有在對待外面的時候,纔會表現出應有的默契。
“來吧,大家都坐下吧。”黎念丞是長輩,對着大家招了招手,讓大家都坐下來。
“這些菜都好特別啊。”清月不由得讚歎道。
“那肯定是特別了,這些菜可都是人家暖姑娘爲了給夜過生日,親自選的,由阿布設計的,什麼健康平安,天天開心,這種名字虧她想的出來。”狄景洛夾起一塊百合丟進嘴巴里。
“說到這個,昨晚你們兩個人在這裡幹什麼?我在門口都凍成狗了。”狄景洛埋怨道。
“佈置酒吧唄,還能幹什麼。”葉沐暖的臉已經悄悄紅了。
“暖姑娘,你這樣撒謊不好吧。”狄景洛的臉慢慢湊了過來。
一雙筷子赫然停在狄景洛的臉前,目光薄涼。
“得,我還是乖乖吃飯吧。”狄景洛坐回座位上,繼續吃東西。
“來,非夜,我和你爸祝你生日快樂。”蘇芩和葉空達舉起了杯子。
“謝謝爸媽。”黎非夜彎了脣角,態度謙遜。
葉沐暖“吧嗒”着嘴巴,看向黎念丞和華萱,“爸媽,我也敬你們。”
太多感謝的話說不出口。
黎念丞很開心,把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今天華萱明顯收斂了很多,臉上的表情也和藹不少,雖然不說話,但是已經算是最客氣的時候了。
她現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畢竟她剛被送去療養院,如果不收斂點,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放出來,更何況上次黎念丞已經說要跟她離婚了,她現在要夾起尾巴做人。
這個婚,她一定不會離的。
黎家主母的位置只能是她華萱的。
一旁的葉柔一直低頭乖巧的吃飯,右手被截肢後,她已經開始練習左手吃飯了,她吃了幾口菜之後,就看向葉沐暖。“姐姐,今天是姐夫的生日,你給姐夫準備了什麼生日禮物啊。”
“那還用問,你姐肯定是準備晚上穿上蕾絲衣,把自己打包成禮物送給你姐夫啊。”狄景寒笑的那叫一個猥瑣。
葉沐暖用筷子敲了他的頭,“爸媽都在呢,你亂說什麼。”
她的臉驀地落上兩朵紅雲。
“臉這麼紅,看來我說中了。”
狄景寒笑的壞壞的。
“纔沒有!我送給黎非夜的是……”葉沐暖說了一半,又停下來了。
“是什麼?”大家都很認真的看向葉沐暖,等待她的答案。
“是一份很特別的禮物,世界上買不到的。”黎非夜幫她接過話來,手還不停的幫她夾着菜。
“喲呵,我們送你的禮物你每次態度有很寡淡,暖姑娘送的禮物就是全世界定製款了,切。”狄景洛不滿的哼着。
“那是我十七年前想要送給他的禮物,是黎宅的模型。”葉沐暖的聲音很小,卻讓在場的人聽的一清二楚。
“十七年前,我怎麼記得當時你送過禮物了呢,是一個水藍色的領結,夜一次都沒帶過,夜是從不帶領結的。”狄景洛回憶道。
葉沐暖忽然想起兮兒說要去給黎非夜慶祝生日的那一天,她手裡拿着那枚藍色的領結跟她炫耀了好久,那一天她就躲在下雨的屋檐下,想象黎非夜的生日上他的笑容……
“暖暖。”黎非夜見她在發呆,便覆在她的耳畔,叫着她的名字。
“嗯。”她垂眸,吃了一口牛肉,掩飾了眼底的悲傷。
“姐夫不喜歡姐姐買的領結嗎?那是姐姐偷用了壓歲錢給你買的呢,被爸爸揍了好久。”葉柔看上去很傷心的望着黎非夜。
“你當時爲了給我買禮物還被打了?”黎非夜揚起一壁眉毛,有些心疼的看着身側的葉沐暖。
葉沐暖還沒有想好怎麼回答,葉柔便搶了先。“姐姐,你記不記得,當時你還給姐夫拉了一首大提琴的曲子,超好聽的。”
葉沐暖擡眸,對上葉柔水汪汪的大眼睛,她真的失憶了嗎?爲什麼這一刻,在葉柔的眼睛裡,她彷彿又看見了之前那個葉柔的影子……
“我有十年沒有聽你拉上一首完整的曲子了。”黎非夜握上她那雙漂亮的手指,原本那些拉琴留下的繭子十年後再也沒有見過。
她手指的虎口很小,當年他記得她練琴練到有一段時間手指痛的要命,沒辦法合上手指。
“姐夫也想聽吧,我也很想聽。”葉柔雙手托腮,眼睛裡盡是期待。
“你想聽嗎?”葉沐暖側眸,手心裡早已是溼汗淋漓。
帶着微微的涼。
“嗯。”黎非夜的目光深幽。
“那我拉給你聽。”葉沐暖從椅子上起來,身體顯然很僵硬,走到椅子旁緩緩坐下來,琴弓放到琴絃上,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拉動……
有好聽的音樂流淌出來,跟上一次拉琴的時候完全不是一個水平線的,這一次聽上去就知道是專業的。
蘇芩的手一直在桌下死死握着葉空達的手,看上去很緊張。
“老頭子,這琴聲……”蘇芩的聲音裡已經帶着顫抖了。
“是她。”葉空達不會聽錯的。
蘇芩的眼淚抑制不住的從眼角流下來,葉柔從椅子上起來,走到葉沐暖的身邊,“姐姐,你拉的好好聽。”
葉柔的左手放到葉沐暖的琴絃上,葉沐暖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葉柔手裡早就準備好了小小的工具,輕而易舉的剪斷了琴絃,可是戲還是要演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