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澈,回去。”尉遲冥起身,嗓音裡帶着令人心碎的沙啞。
葉沐暖密睫輕掀幾下,把貓眸裡的水光逼退回去,“他走了,戲可以結束了。”
黎非夜的目光危險,如一株盛放的罌粟,嘴角勾起惑人的弧度,“暖暖,我是不是應該誇一下你,你真的很聰明。”
葉沐暖離開座位,準備離開,黎非夜卻沒有放過她的意思,修長的手指輕輕將那枚帶着咒詛的戒指套在葉沐暖的無名指上。
那麼冰冷,像是葉沐暖的心。
眼淚,終究是從眼底滑落,落在冰涼的戒指上,水汽縈繞。
“你哭成這樣,我可以理解爲感動嗎?”黎非夜修長的手指輕輕撫上她的淚痕,輕柔的拭去她的眼淚。
葉沐暖擡眸,笑的妖嬈,眼淚卻一直不斷的滑落下來,一滴一滴落在黎非夜的手心裡。
眼淚那麼燙,可是卻溫暖不了他的心。
一樓的賓客看着兩個人“溫馨”的畫面,羨慕至極。
“走吧,我們該回去了。”黎非夜從地上起身,動作儒雅,鬆開握着葉沐暖的手,徑自離開。
葉沐暖吸了吸鼻子,跟在他的後面,下了樓。
莫成軒站在旋梯下,看見黎非夜和葉沐暖走下來,一臉的興奮,“非夜他青梅,看見非夜把這枚戒指送給你,是不是特別的感動?”
葉沐暖木訥的擡眸,眼底依舊是水汽一片,沒有理他,便出了大廳。
莫成軒搖着手裡的扇子,“非夜,我是不是說錯什麼了?”
黎非夜目光落在葉沐暖的背影上,深邃而濃郁。“沒有,她只是太感動了。”
“叫上喬慕,我們一起吃個飯。”莫成軒說道。
“嗯。”黎非夜答應下來,轉頭對狄景洛說道:“給喬慕打個電話,會所見。”
“好。”狄景洛點頭。
黎非夜坐進車裡,葉沐暖靠在後座上,閉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去會所。”黎非夜對左司吩咐道。
左司啓動車子,將車子駛向車水馬龍中。
半個小時後,車子停在私人會所的門口。
“下車。”黎非夜冷冷的對葉沐暖開口。
葉沐暖睜開貓眸,他竟然看出來她是裝睡的。不情願的從車子上走下來,門口娜莎穿着一條寶藍色高開叉旗袍已經在等了。耳朵上掛着兩條長長的流蘇耳環,塗着大紅色的口紅,染着鮮紅的蔻丹,不可否認的是她走到哪裡都是焦點。
看見黎非夜從車閃跪下來,娜莎原本纏着韓松原的胳膊便立刻拿了下來,走到黎非夜的面前,嫵媚的叫了一聲“夜。”
“嗯。”黎非夜應了聲,算是迴應。
葉沐暖跟在黎非夜的身後,輕輕皺眉,她對香水味過敏。
兩個人一前一後進了會所。
喬慕鼻子上還粘着OK邦,但是絲毫也不影響他的帥氣。
莫成軒的車子緊隨其後,在門口停了下來,莫成軒耍帥的從車子上走下來,看着喬慕的鼻子,先是驚訝了一下,隨後又大笑起來。“哈哈哈,喬慕,你的鼻子太滑稽了。是被哪個女人揍得啊,想不到你堂堂慕少竟然被打成這樣。”
“莫成軒,你不是出國留學了嗎?怎麼一點也沒變得優雅。”喬慕皺起好看的眉毛。
“我的內涵是你這輩子讀不懂的書。”莫成軒搖着手裡的扇子進了會所。
狄景洛仔細的打量了喬慕的鼻子,“夜下手好重,你這都破了相了。”
說着,伸手要去摸一摸。
喬慕用手擋了下來,“昨晚他們兩個回去之後怎麼樣?”
狄景洛嘆了口氣,“你應該問他們昨天晚上回去之後是不是又折磨了我一晚上。”
“看來情況不太好。”喬慕的眉毛擰的更緊了。
“是很不好,走吧,我都餓死了。”狄景洛把自己掛在喬慕的身上,往走廊裡走去。
會所的包房裡,香檳色的壁紙和地面,讓整個房間都充斥着暖融融的味道,可是葉沐暖卻絲毫沒有感覺到暖意,身旁的黎非夜依舊冰封着一張臉,坐在椅子上,雕塑一般。
喬慕走進來的時候,包房裡的座位已經滿了,只有葉沐暖的身邊還有一個空位,自然的坐到了她的身邊。
“夜,你看看要吃什麼。”娜莎坐在黎非夜的左側,勾着蘭花指地上菜單。
“老規矩。”黎非夜並沒有接。
“好。”娜莎笑的訕訕的,跟服務生嘀咕了幾句,服務生便出去了。
莫成軒從盒子裡取出一個精緻的安冉瓶子,得意的介紹。“這可是我從西班牙帶回來的葡萄酒,大家一定要嚐嚐看。”
說着,便給每個人都倒了一杯。
葉沐暖看着酒杯裡的葡萄酒瘮的慌,她葡萄酒過敏……
大家都喝了了一口,身旁的黎非夜饒有興致的看着她,葉沐暖咬牙,這個男人明知道她過敏,卻不幫忙。
一咬牙,一閉眼,把杯子放到嘴邊。
脣瓣沒有碰到杯子,卻碰到溫熱的染着薄荷涼的手。
睜開貓眸,看着黎非夜優雅的把她手裡的杯子拿了過去,把喝乾的葡萄酒杯子放到了她的面前,上面還殘留着他的脣印。
葉沐暖愣怔的望着黎非夜一連串的動作,目光疑惑,她不懂黎非夜爲什麼要這樣做。
他明明是恨她的,可是卻總是給了她一巴掌,又塞了個小甜棗。
這樣的黎非夜反而讓她覺得更可怕。
喬慕自然是看見了黎非夜換掉了葉沐暖的杯子,脣邊泛起笑意,取了旁邊的洋酒給葉沐暖倒上了。
葉沐暖對喬慕笑笑,又小心的詢問道:“鼻子還好吧。”
喬慕點頭,“嗯,除了有點疼,還不錯。”
“昨天的事不好意思。”葉沐暖抱歉的笑笑。
“沒事,你跟夜有什麼進展嗎?”喬慕小聲的詢問。
“你覺得呢?”葉沐暖苦笑。
“那我這頓打白捱了,來吧,喝酒。”喬慕對葉沐暖舉起杯子。
葉沐暖一口悶掉了杯子裡的洋酒。
莫成軒眼睛都瞪大了,“夜的青梅好酒量可以啊,娜莎你要不要跟她拼一拼。”
娜莎陰陽怪氣的開口:“不知道黎夫人肯賞臉嗎?”
葉沐暖在心裡把娜莎罵了幾萬遍,多明顯的挑釁,如果這酒她不喝,那麼就是不給面
子。
“我不太會喝。”葉沐暖迴應道。
娜莎抿了口酒,早就在預料之中了。
“但是,可以奉陪。”葉沐暖接着說道。
這倒是出乎了娜莎的意料,這個女人果然很難對付。“那來吧。”
娜莎把自己的杯裡倒上酒,對葉沐暖舉了舉杯,接着一飲而盡,翹着蘭花指,這個時候也不忘賣弄……
葉沐暖把杯沿放到脣邊,上面有黎非夜的薄荷香,總覺得有些曖昧的感覺。
一仰頭,喝乾了。
黎非夜目光深幽的睨着葉沐暖,雙手環胸,他沒有叫停,看一隻貓生氣是一種享受。
尤其是一隻野貓。
娜莎接二連三的幹了幾杯酒,用一隻手比劃出數字,畢竟她可是在男人堆裡打拼了十年的,這點酒都是小菜,葉沐暖在她還在酒桌上拼命的時候,葉沐暖還不知道躲在什麼地方玩洋娃娃呢。
她贏定了。
葉沐暖野貓一樣半眯着貓眸,一杯接一杯的灌下去。
莫成軒搖扇子的手都有些遲鈍了,吞了吞口水,小聲的對旁邊的狄景洛說道:“這樣喝下去會不會出事啊。”
狄景洛微微一笑,依舊吃着面前的菜,“那隻野貓從來只會讓別人出事,你安心吃菜。”說着,便用一塊羊排堵住莫成軒的嘴。
“野貓?”莫成軒皺眉,隨即又放開,“嗯,外號還真是貼切。”
娜莎已經喝了差不多十杯洋酒了,葉沐暖一點也沒有落下,這讓原本娜莎的氣場一點點的降了下來,這個女的也太能喝了。
葉沐暖一邊往嘴巴里灌酒,一邊給自己做着心理建設,面前的不是酒,是尊嚴。
桌子上的三瓶洋酒喝完,喬慕叫了停,“娜莎,別鬧了。”
娜莎聽到喬慕的話,便停了下來,客套的看着葉沐暖。“黎夫人酒量不錯啊。”
葉沐暖無辜的眨了眨貓眸,“我不會喝酒。”
娜莎咬牙,這個酒量還不會喝酒?
可是葉沐暖真的是不會喝酒,以前都沒有接觸過基本,跟黎非夜結婚之後,喝酒的場合莫名其妙就多了起來,才發現自己好像不是一杯倒的體質。
“好了,大家吃飯吧,難得聚在一起。”喬慕說道。
葉沐暖吃了幾口菜,便吃不下去了,肚子裡全是酒,頭有點暈暈的感覺,喉嚨裡火燒一般。“我去下洗手間。”
起身,離開房間。
黎非夜也從座位上離開,跟在葉沐暖的身後。
葉沐暖出了包廂的門,便扶着牆壁向前走了,這酒的後勁還不小。葉沐暖覺得自己現在渾身都輕飄飄的,可是隨時包房裡都會出來人,她不能丟人。
葉沐暖靠着牆壁,醒酒。
腋下突然被架起,側眸,對上黎非夜深邃如海的墨瞳。
葉沐暖的脣瓣離黎非夜的不過兩公分的距離,這種距離還真是曖昧。
葉沐暖的目光迷離,鼻息處不斷的噴出溫熱的酒香氣息,黎非夜的眸色極深。“不能喝就別逞強。”
黎非夜驀地丟出一句薄涼的話語,葉沐暖恢復平靜,推開黎非夜的身體。靠着牆,有些踉蹌的站在那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