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臺會開啓之日的流程都送到了湛長風手上,她又在開啓前夜參加了一次議事,熟悉了全部環節。
翌日,道臺會拉開了真正的序幕。
天未亮,金玉牌坊前的大廣場上就擺上了八張黃柏木箭腿平頭案,有傳聲官吆喝,“各界域參會者準備登記姓名和鬥法項目嘍!”
那八張平頭案,分別是九極.寒武.嶗荒.神沙.雲澤.衝墨.風雲界域和聖地來者的登記處。
傳聲官話音一落,安靜的道臺館瞬時活了過來,人聲光影頻頻浮動,一道.兩道.三道......星雨似的光點從道臺館飛出,落到廣場上,漸有人山人海之勢。
“來了來了,今次道臺會,除了曾經的繁星七子值得期待外,上過鰲頭的高手,也值得關注啊,但願鬥法時別遇上他們。”
“你們還不知道嗎,一個時辰前,倚瀾樓排出了所有上過鰲頭通書的人物的排名。”
“第一赫然是嶗荒三太子石靖!”
“繁星七子中,好像就邊庭寒進了前十。”
“繁星七子這一代在生死境修士中還年輕啊,能排上名就不錯了,要不是因爲他們有幸趕上了蒼莽鬥法,誰去關注他們。”
“對啊,別忘了這次還有聖地門人來參加。”
“那可不一定,初晨子現在不也是聖地門人了嗎?”
“從目前出手的情況看,倚瀾樓排得還是很客觀的,太子靖.九極界域沛然.雲澤小鯤鵬圖南,誰敢說他們不配前三?”
“具體還是得看臺上鬥法,藏着掩着的修士多了去了。”
廣場上的修士們按界域分站,界域中各勢力又是一副涇渭分明樣子。
相較之下,風雲界域這塊,數量少,站得還散亂,連立其中的人都替自己莫名心虛。
花間辭三人一來,自然地和將進酒.顧翰星一羣曾經打過交道的修士站到了一起。
將進酒摸了摸下頜,感慨道,“以前不感覺什麼,現在才發現咱風雲界域的長輩和巨頭都太心大了,也不組織組織,就任後輩弟子自己來了,哪像其他界域,一界域的修士都是在天朝或宗派的牽頭下一起來的,整整齊齊。”
顧翰星邪氣地笑,“風雲界域本來就分裂,致使門派和王朝都自掃門前雪,哪會做那麼細緻的安排,瞧我們吳天門,將生死境都當大能用了,讓我來帶着十幾人來參加這法會。”
“呦,你一個帶隊的怎也跑過來跟我們胡侃了,不去照看着點門人?”
“隊裡一半是生死境,我照看什麼。”顧翰星撇嘴,“你怕是不瞭解我們魔修的作風,一個個恨不得自己去浪,哪會跟雞仔似的,到處找娘喊爹。”
花間辭清眸掃過吳天門那邊,打開玉骨折扇,輕搖慢扇,“風雲,來的多數獨身修士,小部分是大門派各自帶隊來的,這可以理解,怎王朝的也沒來幾人?”
當初在東臨時,倒是不曾從東臨王口裡聽過天域道臺會,今次,也不見東臨來人,且山海界中,似乎就太玄宮一方是派出代表來的,其他都是以個人名義來的。
“風雲的諸侯,是不大會來天域道臺會,說到底是實力限制,來了也只能當陪襯,還容易造成內部空虛,給別人可乘之機。”
說話人眉目俊朗,穩重自矜,身蘊威儀,恰是風雲大界南江王朝的公子寧棲梧。
他道,“我們南江王朝,也不過是讓我聚幾位願意來闖闖的道友,結伴而來,就更別提其他小諸侯王了。”
“怎麼不見湛道友?”寧棲梧笑着說完,瞧向鶴立雞羣的九尺莽漢,沒記錯的話,此人是湛長風的部下。
碩獄嘴角動了動,深沉道,“過會兒就來了。”
寧棲梧不疑有他,指指另一頭的幾個修士,“吳曲倒是來了不少人,他們的公子公孫芒和以前參加過蒼莽鬥法的於慎.何雲天都在。”
“長澤保守得很,只派出了幾個不上不下的修士,不敢讓他們的公子和天才強者出來。”
“出來了,怕帶不回去嗎?”將進酒笑道,“聽聞許多界域級的勢力會在道臺會上招攬人。”
“也有這個原因。”
寧棲梧沉吟了會兒,說出了目的,“道臺會項目繁多,得比大半個月,誰也不能保證自己中途出什麼意外,孤立無援,我們總歸是一個界域的,不如交換下傳音符,有事兒也好商量商量。”
花間辭一聽就知道這是個聰明且有野心的上位者,試圖在這種情況下,凝聚風雲界域修士,樹立起聲譽威望。
她暗藏着一絲試探,“僅我們這些人,自顧不暇,道友不如再多找幾個?”
“有啊。”寧棲梧指指身後一片各自交談的修士,“我與他們都交談過了,他們也覺這個主意不錯,待會兒,我再去問問其他兩個王朝的意見。”
“你們覺得呢?”他笑着問。
“隨便吧,留個傳音符也沒什麼。”帶隊出來的顧翰星覺得可有可無,反正真要出什麼事,他還會先找他的師門同袍。
將進酒也是這樣想的,他跟他的探幽團兄弟都在這兒呢,“那就留個符吧,至少鬥法上,看臺上多幾個人吶喊。”
寧棲梧神色欣然,“沒錯,我提議我們可以固定坐一個看區,好歹顯得氣勢足。”
“這也是一個妙事,我們也十分樂意。”花間辭看向碩獄.左逐之,兩人點點頭。
寧棲梧看出了點門道,這三人好像是一起的,憑着以前的印象,他知道他們一個叫碩獄,一個好像姓左,玩弓箭的,卻不知道這位是誰。
“未請教道友尊名?”
“姓花。”
“道友與湛道友也認識嗎?”
碩獄板起英武深邃的面孔,防賊似地道,“這是我晝族核心部衆,當然跟族長認識。”
“哈哈哈,原來如此,是我眼拙了。”湛長風怎麼又找到了一個看起來挺出衆的部下,那個巫蠱傳承者不夠她用嗎。
“無礙,是我光顧着聽幾位聊天了,沒有及時自報家門。”這碩獄實在是.....明明差點被挖走的是你自己。
一衆人又寒暄了三兩句,寧棲梧就朝吳曲一行人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