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夜哈哈笑完,雙手一抖,在半空中循着一道詭異的軌跡畫了一個圈,喝道:“冰消雪化,日出長空;元素諸神,佑我奢比!咄——”
衆人遠遠望着,只見廢墟上空的虛空一陣扭曲,即使身在數十丈外,仍感覺到一股龐大無匹的元素之力撲面而來,那種元素間的相生相剋之氣,讓人渾身欲裂。蒼舒和尨降相隔只有一丈,恍惚間,蒼舒只覺蒙降竟然身形扭曲,猶如隔着千山萬水,整個人變成了一團虛影!正震駭間,忽然腦門上一痛,噗的一聲,一顆冰涼的東西打在了頭上,蒼舒一摸腦袋,卻是一團水漬。
“奶奶的,是誰砸老子?”戎虎士粗獷的聲音大聲喝道。
此時所有人都看到了,那天空中忽然落下密密麻麻的冰雹,砸得渾身生疼,密如驟雨,竟然覆蓋了方圓千丈的範圍。衆人一陣譁然,不過叔達手下的重甲精騎仍舊紋絲不動,任那冰雹砸在身上,甚至連彎弓的手臂都不成抖一下。
冰雹雨噼裡啪啦下了片刻,天空中一片明朗,仰天望去,天空中的大雪竟然消沒不見,千丈高處,積壓的濃雲彷彿被一股無形的狂風驅趕一般,驚慌失措地在空中翻卷逃遁,一忽兒散得乾乾淨淨,高空中陽光照射,鋪滿了大地!
“譁——”無論是奢比屍還是高陽戰士,齊聲譁然。
“太陽!太陽——”那羣奢比屍大聲歡呼,有些奢比屍竟然激動地熱淚盈眶——這些骷髏們是否有眼淚衆人不得而知,只聽見他們跪在地上激動得嚎啕大哭,誓若瘋狂。
“唉,任誰被封印四百年,見到太陽都會比見到親爹還高興啊!”戎虎士忽然回頭朝着背上軟綿綿的金破天感慨。
金破天無力地哼了一聲:“老子也想被封印四百年,可惜沒有那麼長的命。你好生馱着老子,還有十二個時辰老子的元素力才能恢復。”
“十二個時辰?”戎虎士大怒,“就這樣馱着你?老子又不是馬匹!”
金破天嘿嘿笑道:“你小子比馬匹還強壯,老子無比舒暢。”
戎虎士鬱悶無比。
“奢比們——”王子夜大喝道,“想不想見到更多的陽光!讓天與地見識一下你們的力量!”
奢比屍們齊聲怒吼,三百多人手臂齊舉,劃出一團詭異的弧線,衆人只覺眼前一暗,彷彿廢墟之上的天空無聲無息地炸裂了一般,龐大無匹的元素之力瞬息間籠罩了整座杞都,杞都的天空噼裡啪啦下起了冰雹雨,原來他們竟靠元素力將空中的雨雲盡皆凍成了冰雹,讓它在瞬息間落盡,再以狂風將空中的雲朵盡數驅走,硬生生改變氣候,讓陽光照耀下來!
周圍的高陽部族高手們盡皆駭然,三百多名奢比屍,當真擁有與天地爭鋒的實力。衆人不約而同想起一件事——和這幫恐怖到極點的怪物作戰,自己的族人會死傷多少?
蒼舒心知這王子夜純粹是爲了向他們示威,卻也深感震撼,若是當真圍剿他們,只怕整個杞都的戰士倒是將所剩無幾。
“少丘小弟,”高桓長老深深吸了口氣,“你告訴那王子夜,若是他們願意從那條路線撤退,我高陽部族不加干涉。但前提是,無論發生什麼情況,都不可傷我高陽之人!”
“少丘明白。”少丘點點頭,遙遙叫道,“屍王,高陽部族還有比陽光更好的東西,想不想欣賞一下?”
王子夜奇道:“比陽光更好?什麼?”
少丘大笑:“就是你那不爭氣的兄弟在顓頊宮十年,足不出戶每日品嚐的東西——美酒。”轉頭朝蒙降道,“幫忙去搞來幾罈好酒。”
蒙降哼了一聲:“我去找找吧!顓頊宮的酒窖被你那頭開明獸折騰得亂七八糟,五千多壇百年釀的五穀酒,不知還能不能找到一罈囫圇的。對了,你的寵物破壞的財產,你這個做主人的要賠償。”
少丘嚇了一跳:“這是個什麼道理?你們酒窖看守不嚴,怪我何事?”
“放屁!”蒙降怒極,“天下哪個酒窖的守衛能抵擋開明獸的進攻!這畜生,一進去不好好揭開泥封,偏要把酒罈打破,你看看,幾十丈寬的酒窖,那酒起碼三尺深!”
“可……可開明獸又不曉得如何揭開泥封啊!”少丘叫屈道,“它即使把泥封揭開,那大頭,能伸進酒罈麼?自然要把酒罈打碎啦!當真要討債的話,我便是破產也賠不起這數千壇的美酒……好啦,好啦,大不了我把顓頊之印問蒼舒要回來,你們拿五千罈美酒來換。好不好?”
蒙降一呆,不敢再言語,心裡暗罵:“放屁,那顓頊之印明明是我們的聖物,你拿我們的東西來賠償我們,當老子傻子麼?”一溜煙地去廢墟中尋找酒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