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對地方?
我當然希望是找對地方,那是我一直以來,求之不得的!
輕喘兩下,我把頭垂下。
又沉,又痛!關鍵是,鬼還在往上增加!
前面怎麼會有那麼多鬼?是人爲,還是天定?
“鬆手。”釋南握住我拿着鈴鐺的手,道,“再下去你會支撐不住。”
我眯眼看他,說不出話來。
我我也想鬆。可,不行,我控制不了。像是,粘住了一樣。
我閉上眼,狠狠咬住嘴脣,想要把和鬼之間的牽連斷掉。
不能,根本斷不掉。現在,已經不是我去控制那些鬼,而是那些鬼,在強行要往我的意識裡鑽。
反噬。
我痛的發木的腦子裡,突然顯現出這樣一個可怕的詞語來。
雖說我的鈴鐺洗過,沒有任何怨念。可控鬼之術,到底屬於偏門。就連無止真人也說,此技,最初始於邪術。
當年謝金被邪術反噬時,被他所養的蟲子吃的連骨頭渣滓都沒剩。
我,會不會被那些鬼給撕的粉碎?
我不怕死,可得分個死法和痛苦程度!
想着,我再次用力,想要把那些牽連蹦斷,想從這種控鬼的狀態中出來……
明明,就那麼細的一根線,彷彿再往上加一隻鬼就會斷掉一樣,怎麼我就斷不開?
不對,那根我看不着摸不到的線,在慢慢變粗。隨着它的變粗,我後腦變的溫熱。像是什麼東西,緩緩迸發,彌補了我快要被抽空的腦力一樣。
這感覺有些熟悉。
當初在桂林的百鬼林裡,我就體會過一次。可還沒得細品呢,就被釋南給打暈了。
隨後,進行腦殘模式……
我嚐嚐嘴裡的血腥味兒,把頭昂到後面。
頭還是難受,可卻不那麼痛了。沉重感,似乎也在一點一點減輕……
我看着頭頂黑呼呼的樹,心中沒底。如果,我就這麼隨它去,最後的結果會是什麼?
“蘇青檸。”釋南在耳邊道,“鬆手。”
“小蘇這是怎麼了?”柳葉青的聲音。
“鬼太多,她支撐不住了。”說着,把手舉了起來。
知道他要打暈我,我對他小聲道,“不要。”我想看看,到底會發生什麼。
“……再進行下去你就徹底白癡了,還怎麼找陸明?”
脖側一痛,腦子裡那種感覺瞬間消失。我歪在釋南懷裡,最後的想法是,釋南你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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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昏了多久,再有意識時,鼻側是花香,耳側是鳥鳴。
我翻身,坐起來緩了好一會兒,被打暈前的記憶回到腦海裡。
用力揉了兩下木痛的脖子,我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真痛!
帳篷猛的被拉開,釋南的臉出現在眼前。
他盯着我看了兩眼,問道,“沒傻吧?”
“大爺!”我皺着眉頭對他道,“動不動就打我,我就是沒傻也被你給打傻了!”
“真沒傻?”釋南伸出兩根手指,“這是幾?”
我白他一眼,把他從帳篷口推開,“讓開,
我要出去。”
釋南拉我站起來,眼神變的有些沉重。
我眯眼看他,“你在想什麼?”
釋南搖頭,“沒事,挺好的,你這樣挺好的。”
我咬牙,“你是不是欠揍?”什麼挺好的,我這次沒事好嗎?我能思考問題,頭不痛也不空。
釋南不說話,拽着我轉身向燃着的火堆走去。
柳葉青正在烤魚,擡頭瞄了我一眼,滿是疑惑的看向釋南,“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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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南搖搖頭,“第一次一個多月,第二次近三個月,這次……”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秦楚小聲道,“繼續,還是回去?”
釋南拉我坐到火堆旁,用棍子撥弄幾下火堆,遞給我一條烤熟的魚後,輕聲道,“繼續,如果你們想回去,我不會強求。”
我低下頭吃烤魚,眼睛被面前的火堆烤的火辣辣的熱。感覺眼睛越來越難受,我昂起頭看藍天。
等那股熱勁兒過去,把視線落在了身邊。
一條小河旁,河兩岸百花齊放,說不出的漂亮。近處的樹上,不知名的小鳥雀躍啼鳴,說不出的好聽。
我又回頭看了看,河的兩旁,是聳立的高山。隨着河流深入,似是一個山谷。
“這是哪兒?”我打斷釋南他們幾個的談話,“這不是我昨天控鬼的地方。”
劉平定看了面無表情的釋南和沉頭吃魚的柳葉青一眼,對我道,“被鬼追到這裡來的……你,那些鬼被驚動了,直接向我們衝了過來。數量太多,我們只能跑……慌不擇路,等到那些鬼不再追,天大亮,我們就在這裡了。”
我扭過頭看釋南,釋南點頭,道,“你醒之前,我放出一隻鬼試了試,剛出來就消失了……你別問了,想多了頭痛。”
這是認準了我進入腦殘模式了是不是?我真想掐死他,他怎麼就不相信我現在是完好的呢?
“既然要往下找,”柳葉青說,“那就得想個辦法往裡走,可那裡的鬼,數以千計。我們怎麼走過去?”
釋南沉默,“讓我想想,會有辦法。”
我往烤魚上撒些鹽面兒,邊吃邊想。
我們想繼續探查下去,就要穿過那些鬼。可那些鬼,明顯不會放行。我們是捉鬼的不錯,可鬼多人少……
聽着身側河水的嘩嘩響聲,我咳嗽了兩聲。
這些鬼的存在,不是天定,而是人爲。包括這片鬼一沾身就會魂飛魄散的地方,同樣是有人故意爲之。
目的,是困鬼。那困鬼的目的呢?
一時之間猜不出。不過,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至於怎麼進去……
釋南拍了兩下我的後背,扭頭問,“魚刺咔住了?”
“你才咔住了!”我多大個人了吃魚還能咔到!用力拍開他的手,我道,“我想到辦法了。”
“怎麼辦法?”他問。
“把那羣鬼除掉的辦法。”
“說說。”柳葉青道,“說出來後別我們研究下,沒準就成。”
“以彼之矛,攻彼之盾。”我看了他們四人一眼,道,“往白了說,就是利用這個可以讓鬼消失的地方,去對付那些鬼。咱
們只讓要那些鬼到這裡來,餘下的,還用咱們動手嗎?”
“方法聽着是不錯,可咱們怎麼去趕鬼?”劉平定道,“那可不是一隻兩隻,說牽走就牽走……”
“簡單,我控鬼……”
“你真沒事兒?”釋南側過頭看我。
我第n次對他搖頭,肯定的道,“沒事!要不你問我一加一等於幾?”
雖然這次控的鬼比哪次都多,可我,真的沒事。大腦清清楚楚,想問題想的很明白。
“……你確定沒問題的話,那就按你說的做。”釋南一錘定音。
我的辦法,真的很簡單很簡單。
那些鬼,不是很容易被驚動嗎?那我就縱鬼驚動它們!我能控鬼知道鬼離着自己的距離,瞧着差不多了,扭頭就往回跑,把那些鬼引到我們落腳的附近。能引來多少算多少,當然,最好是在我的控制範圍內。
然後,我控着它們,往這個地方一走,嘖,齊活兒!
我想法說起來簡單,實際操作起來,出現了小小的不足之處。
比如,我能引鬼也能驚動鬼,卻無法控制在初搖鈴時,控制鬼的數量。
這就像我開了個定點wifi,沒設密碼。本來就想讓周邊幾個熟悉的人借用,可打開鏈接一看,哎呀我去,竟然連上了很多人。
不過還好,那些鬼雖然會跟着我過來,可當靠近不了那個地方後,會有很多徘徊一會兒自我離開。
這就是機會了!瞅準時機再次搖鈴,讓餘下的鬼往這個地方一撞,齊活兒!
再比如,控鬼,特別是控那麼多鬼的時候,我被壓的連頭都擡不起來,就更不要說撒丫子就跑了。
還好,咳,有釋南,他可以抱着我跑……
這個辦法很好用,我不過是努力了三個晚上,就把意識所能到達的地方的鬼的差不多了。
還有幾隻,不過已經對我們構不成威脅。
沒了衆鬼攔路,我們收拾起行囊,由阿茶在前探路,向深扎去。
走了大約兩天,來到傍晚之時,在前面探的阿茶消失不見了。我連忙跟上去,發現又進入到那種鬼不能生存的地方。
我們,走到盡頭了?難道這樣一個,能讓鬼徹底消失不見的地方,目的就是困住這些鬼,再沒有別的想法?
我不信呢?
因爲不信,所以我繼續深扎。也多愧了我的執拗,在那裡急行到了一天的後,我們身邊的樹木變的稀少,昂起頭,能看到藍天白雲。
心中說不出的輕鬆,連腳步都輕鬆了!
再往裡面走了一天半的時間,我們三人來到一處斷掉的短涯,站在上面往下看!
一望無際,根本看不到邊際的花海!有紅的,有白的,有紫的,山風一晃,陣陣花香迎面撲來。
我看着碧色的天,猛吸了一口那說不出的清香,心中說不出的舒坦。在吸第二口時,柳葉青在旁邊道了句,“這成片成片的,是罌粟。”
我猛的回頭看了柳葉青兩眼,再去看那花海,別說覺得它美,就連飄過來的香味,都不敢輕易去聞了!
原來,困鬼的目的,是在深山之中種罌粟而不被外人所發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