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臉刷的一下就紅透了。看了陸明一眼,自認嬌羞嫵媚的把臉埋在了他懷裡。
哎呀我去,這種時候,繼續不繼續不都是爺們兒說了算嗎?哪輪到小小女子說話了?
陸明笑了,笑聲從喉嚨發動,震動胸膛,帶着一絲深沉,落在我的心底。
耳垂一溼,被含住了。
我死死抓住他的胳膊,開始發抖,這回,不是害怕,是緊張。緊張到,呼吸都不順了。
陸明解釦子的手突然停下了,嚥下口吐沫,喘了會兒後自語道,“有點草率。”
嗯?
草率?
我擡頭看他,他也低頭看我。半天,蜻蜓點水般親了我下,把我往懷裡緊緊一抱,笑道,“睡覺。”
說着,把眼睛閉上了。
我懵了。
徹底懵了。
我和他打小認識,咋就突然搞不清這貨的腦回路是怎麼個運轉方式了呢?
衣服都脫差不多了,和我說草率?
三年的時間,別的情侶早滾到牀上去了,我們這樣算草率嗎?
想了好一會兒,我哭喪着臉,小心翼翼,慎之又慎的問,“那啥,我小時候綁你蛋蛋時,是不是,太用力了……”
然後,就壞了。
然後,就不中用了。
這是不是自做孽,是不是自做孽!!!
小時候兒我爸說我要是給二蛋的蛋蛋綁壞了就給他當媳婦,現在,一語成讖。
“我和你說,”陸明咬牙切齒的道,“別惹我,不然吃苦頭的是你。”
聽他這語氣,我心裡已經有數兒了。
不行就不行,我們倆這樣也挺好的。以後想要孩子了,可以試管……
想罷,我拍了拍他後背,安慰道,“沒事兒……我不在乎!”
陸明身子一僵,豁的一下坐起來掀開了被子。在我‘啊’的一聲捂上眼睛後,又躺下把我樓在了懷裡,“睡覺,再胡思亂想,辦了你!”
“咳。”我臉熱的不行,縮成一團動也不動,“今天的月亮,好圓啊。”
陸明的心跳,有催眠的作用。不說話沒一會兒,我意識就迷糊了。
恍惚間,感覺到陸明起身去了衛生間,水嘩嘩流了會兒後,他再抱着我,身上帶着水氣。
恍惚間,有兩個人站在了牀腳,在向我和陸明看。
我心中有些惱,含糊着說了句,“別煩我,讓我睡覺!”
這兩貨,那會兒怎麼叫它們它們都不出來,現在我們都脫險了,出來得瑟了!
陸明把我往緊抱了抱,“沒睡?夢話?”
我沒搭岔,在他懷裡找個舒服的姿勢,睡熟了。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熱醒的!以前總聽張玉欣說男生的火力旺,這回算是見識到了。
陸明懷裡,和個火爐似的。別說這小旅館還有暖氣了,都是沒有,都凍不到我。
我鳥悄兒起牀時,陸明的臉埋在枕頭裡,睡的正香。等我洗個澡回來,他還沒醒。我從外面買了早點回來,他還在沉睡着。
直到我笑盈盈的叫他起牀時,才猛然發現陸明的臉紅的不正常。我連忙去摸他的額頭,那溫度,燙得我指尖發麻!
沒敢耽擱,我連拉帶拽的把陸明給叫起來,收拾收拾就帶他去附近的診所。
陸明燒的暈沉沉的,出了旅館時,走路都有些打晃。
可到了醫院,精神卻莫名其妙的好起來了。
坐在人羣后,我們一邊排號一邊分析病因。
兩點。
一,昨天晚上太過驚悚,嚇的。
這點陸明挺不服氣的,他堂堂一個男子漢,居然嚇一嚇就病了,連我這個當時開了眼能見鬼的小女子都不如!
我心中暗笑,少年,你還是太年輕,姐見過的場面,可比你多多了!
二,昨天晚上我睡着了後,他去洗冷水澡洗的。
這點,我挺咬牙切齒!大半夜的再想洗澡,也是洗熱水澡啊。這種二逼自殘行爲,想不生病都難!
陸明呵呵一笑,沒理這話茬。
我們所在這個診所離我們學校特別近,所以來看病的學生,大多以我們學校爲主。
我在和陸明聊天時,一直在堅着耳朵聽別人聊天,想看看有沒有關於我們學校的消息。
聽了半天,也只是聽到了昨天半夜有對情侶砸圖書館的大門,在圖書館裡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被開門的管理員給攆走了。
談這八卦的是兩個妹子,說完後,其中一個挺鄙視的嘀咕了句,“這得窮成什麼樣兒了,居然連房都捨不得開!”
別一個道,“你懂什麼啊,這叫刺激!”
我聽完後坐直身子,心裡有點糊塗。
如果說這兩女孩嘴裡說的那對‘情侶’是風衣男和小美的話,那小美不是應該整個腦袋都血呼啦的嗎?
難道真如馮小婷所說,我們當時在圖書館裡看到的東西,有至少一半是那隻鬼給製造出來的幻覺?
陸明是23號,很快就叫到了。醫院給陸明夾了根體溫表又問了幾個問題,按流感給開了藥。從進到出,前前後後用了不到兩分鐘的時間。
然後,就是輸液。
輸液大廳裡滿滿的全是人,連坐着的地兒都難找,就更不要說是躺着的了。給陸明找了個地兒坐下後,我回寢室去拿換洗衣裳。
在那隻煞的事沒得到妥善解決前,我不打算回學校住了。課只上白天的,擦黑後的晚自習全部逃掉!
我回寢室時我們班正好有課,可寢室裡卻已經有一個人在了。
不是別人,正是林瑤。顯然,是趁着沒人回來收拾行李的。
我不願意搭理她,當沒看到她一樣收拾自己的東西。她也當我是空氣,眼皮都沒挑一下。
可在我收拾好東西要出門兒時,卻突然出聲道,“蘇青檸,同學一場別怪我沒提醒你。昨天我和你男朋友遇到時,他正在和一個女生在一起。而且,聽我高中同學說,他們學校追他的女生特別多……”
我回敬給她一口吐沫。
呸!小婊砸!陸明什麼樣的人我還不知道?想用這個噁心我,門兒都沒有!
我揹着包下樓,出了寢室樓沒走幾步就被攔住了。定眼一看,是紀浩然。
紀浩然看了眼四周,拽着我胳膊就把我拽到了避人的地方。一張嘴,呼出一捧白氣。
沒等他說話,我就問,“有事兒?”
紀浩然一愣,然後點頭,“是。我就想問問,你們倆打算咋辦。”
“咋辦?”我笑了,“涼拌。我又不會捉鬼,對這玩意又不懂。躲着唄,難不成還不要命的去死磕?”
紀浩然把眼眯起來了,“你不懂?同學,說謊不好吧。”
“同學,你憑啥說我說謊?”
我把揹包往肩上一甩,“你和我很熟?”
“不熟!”紀浩然摸着下巴道,“可昨天晚上你的表現,實在是……嘖嘖,你男朋友一米八的漢子,嚇的臉色大變,話都不敢多說;馮小婷多少有些本事在身上,在那種情況下卻連站都站不穩;孫明亮那孫子天天以大師自稱,關鍵時候比兔子溜的都快。而你呢,在聽我說了時間後,明知道不對,卻沒告訴我,而是要拉你男朋友走人。走不了後,又率先同意那孫子的話,那孫子跑了後,你又想到那個辦法來拖延時間……我問過馮小婷了,她昨天你開了陰眼,能看到百鬼夜行……”
這貨,觀察挺仔細。可惜,他說的這些東西禁不起推敲。我繞過他,一邊往學校門口走一邊回了句,“膽大心細。”
膽大是真的,心細是逼的。
在不動腦就會死的情況下,誰都會超常發揮潛能。如果我從初中開始被人拿槍指着唸書,高考不考個清華都沒臉見江中父老!
現在?死了連媽都不想見,怕她一巴掌呼得我魂飛魄散,不能轉世投胎!
紀浩然閉上嘴,火速的從包裡掏出一個小本子,拿筆在上面記了些東西。
不一會兒,從後面追上我,“同學,你對這個真不懂?”
“嗯哼,”我頭也不回的道,“不然呢?”
紀浩然失望的一嘆,“我以爲你是呢,高興了一個上午。”
見紀浩然不在這事兒上糾纏了,我放緩腳步和他好好兒聊天。
我好奇,昨天晚上的事兒弄那麼邪乎,今天學校裡怎麼風平浪靜的呢?還有,昨天馮小婷喊了一聲後就沒動靜了,當時情況緊急也沒顧得上她,她後來是怎麼跑出來的。
“誰說沒動靜了?”紀浩然壓底聲音道,“只不過消息壓的快而已!昨天晚上我不是進不去宿舍嗎?天亮時繞着學校跑步取暖,看到圖書館裡擡出了兩個人,是男是女不知道,直接擡上了救護車……我猜,這是那隻厲鬼乾的!”
此動靜非彼動靜,不是我想聽的。
“至於馮小婷,”紀浩然繼續說下去,“她是被那孫子給帶走了!”
孫明亮除了把陸明,紀浩然我們三個人騙去引鬼外,還把馮小婷抓走當了最後一道保命符。
萬一厲鬼的去追他,他正好用馮小婷拖延時間。
後來厲鬼沒有去追他,他就把馮小婷放到馬路邊兒上自己跑路了。
馮小婷當時都嚇傻了,就那麼在路邊兒坐了一個多小時。要不是正巧人人路過把她揀到網吧裡,這會兒學校裡面已經添了一個凍死鬼了!
說到最後,紀浩然唉聲嘆氣的道,“我真沒想到,他居然是這麼一個人!”
“多久的兄弟?”我問,“怎麼認識的?”
一年以上這眼睛都得治,不治得瞎!
“一個月,”紀浩然回答的痛快,“是我主動巴結的他,因爲他會靈異方面的事兒……”
我忍不住扶額,看來這貨要治不是眼,是腦。
說話間,一輛救護車從我們眼前呼嘯而過。一拐彎,停在了陸明輸液的診所門前。
“人就是不能圖方便貪便宜,”紀浩然嘴碎的道,“看,這是把人給治出問題來往大醫院拉呢。”
我心裡發慌,不由得往近跑了兩步。
沒一會兒,兩個護士扶着一張移動病牀出來。
上面躺着的人,是陸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