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宜陽含春院
有時候美貌是女人最好的武器,尤其是在她什麼都沒有的情況下,美貌是她唯一可用的。
含春院是宜陽最大的妓館,雖然裝修檔次無法跟秦國的翡翠樓相比,但是它卻勝在坐落在南北往來商客雲集的通都大邑宜陽,自然也是十分熱鬧了。
“我說這位姑娘,你老這樣輕紗遮面的,媽媽我怎麼給你估價呀!”含春院的老鴇夏花左左右右、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幻來,然而幻來卻始終面罩薄紗不露真面。
“你可聽說過九天玄女下凡的鄢幻來?”幻來輕啓櫻脣嬌聲說道。
“九天玄女鄢幻來?你說的可是秦國大陰陽師鄢乙的獨生愛女那個鄢幻來嗎?”看來她已經成爲人所周知的人物了,如果這個時代有福布斯名人榜的話,那麼鄢幻來當之無愧的能排在名人榜的首位。
“她就是鄢幻來。”站在幻來身後的龍傳不悅的說道。
“什麼?”老鴇的血盆口大張。“怎麼可能啊?”
“怎麼不可能?”幻來反問道。
“這鄢幻來是大陰陽師鄢乙的掌上明珠、名門閨秀,怎麼可能會跑到我含春院來當妓女啊!”老鴇一臉的狐疑。
“至於爲什麼會到你含春院來這你不必知曉。我只問你,你可知道鄢幻來獨一無二的標誌就是額前的朱雀紅記吧!”幻來將面紗輕輕撩開讓夏花看到了她那張傾國傾城的俏臉。
“啊?真的是……?”老鴇使勁的咬了一下自己的手指頭,發現自己不是在做夢,鄢幻來居然跑到她的含春院來給她當妓女,天呢!光她鄢幻來這三個字就足以吸引全天下的男人前來了。
“你當真要把自己賣到我含春院?”
“當然。”幻來輕抿了一口茶,若無其事的說道。
“好,君子一言快馬一鞭。你出個價吧!”老鴇興奮極了,她心說發達的時候到了。
“但是我們需要約法三章,第一,你可以對外宣揚鄢幻來在含春院,但所有人前許我輕紗遮面。第二,這一男一女兩個侍從要隨我一同住在含春院。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我賣藝不賣身,並且在含春院只會待一年。你若答應,我們再談價錢。”
“好好。”老鴇想都沒想的就應承下來,這是誰啊?這可是大名鼎鼎的鄢幻來啊,能成王拜將的,她要是賣身那這含春院就不是天堂而是地獄了,前來爭奪之人必定會徹底把她的含春院踏翻了的。別說只待一年,哪怕只待一天,她含春院也能成爲這世上名氣最大的妓館了。
“既然你爽快答應,那我也不繞圈子了。你聽說曲家一族被官府執行死刑的事
情嗎?”
“是有所耳聞,聽說是一族十幾口全死光了吶!”老鴇回答道。
“是十七口。”一直一言不發的香兒終於忍不住的插了一句。
“要領回這十七具屍首需要多少錢呢?”幻來問道。
老鴇盤算了半天才說出自己的想法。“我想怎麼也要十錠金吧!”
“那好,那我就把自己賣十一錠金。十錠金給你去贖回屍體,另外一錠金當做謝你的酬勞。”
“此話當真?”此刻的老鴇心裡真是樂開了花,大名鼎鼎的鄢幻來才把自己賣了十一錠金,這買賣做的,真是太值了!
“曲家十七具屍體下葬之日,便是我鄢幻來成爲含春院藝妓之時。”幻來堅定的說道。
“好!口說無憑,我們立字爲據。”夏花眉開眼笑的招呼小工準備絲帛筆墨。
秦掖庭宮
“鄢大人,您爲夫人悉心診治已有十日,可是夫人咳疾啞嗓仍未得到好轉,這是何故啊?”雀姬夫人侍女彩雲擔憂的問道,這也正是雀姬自己最爲關切的。
“這……老夫惶恐!老夫雖非醫員卻略懂些玄黃之術。經老夫這些時日仔細的檢驗查找,確信夫人的醫藥並無問題,這病起因似乎也與醫藥無關。”鄢乙對雀姬夫人的病情也覺得十分頭痛。
“那是什麼原因呢?”雀姬忍不住開口相問,只是那啞嗓之音讓人聽了着實不舒服,明明是年輕婦人聽起來卻如同老者一般。
“夫人莫急,恕老夫斗膽不知可否到夫人內室一查呢?”
“這……”雀姬面露難色,這後宮妃嬪的內室豈容外臣隨便進出呢?
“夫人,”彩雲撲通一聲跪在雀姬面前說道,“奴婢斗膽懇請夫人允許鄢大人到內室一查,夫人的嗓疾實在不能再拖了呀。”
“快起來,本宮不是怕自己遭人詬病,只是怕給鄢大人惹禍上身啊!”雀姬虛弱的說道。
“夫人無須爲老夫擔憂,老夫奉秦王旨意爲夫人醫治宿疾躲避災禍,請旨出入夫人內室實屬情非得已,身正自清,無懼流言蜚語。”鄢乙義正詞嚴的說道。
“既然如此,那有勞大人了。”便令彩雲爲鄢乙引路。
雀姬夫人生性恬淡節儉,內室亦妝點樸素簡約。然而四盆花開正豔的藍紫色、白色、黃色的花朵剎那間吸引了鄢乙的目光。
只見這花形似翩翩起舞的蝴蝶,體大花美,婀娜多姿。
“敢問夫人,這花名可是鳶尾花?”
“老大人,如何知道的?”雀姬對鄢乙竟然知道家鄉之花煞是驚訝。
“當年老夫出訪鄭地時
曾見過此花,當地人皆稱之爲鳶尾花。花名出自,《詩?大雅?旱麓》曰‘鳶飛戾天,魚躍於淵。’”
“是的,這花卻是來自本宮家鄉,只是睹物思鄉罷了!”
“夫人思鄉情切,只是這花不可豢養於室內啊!”
“咦?這怎麼說?”
“夫人在鄭地時可曾見過這花被養殖於室中?”鄢乙問道。
“仔細一想確是未曾見過家中有此花,一般都是種植於院中。”雀姬十三歲離開故土,雖然時光飛逝但是家鄉的一草一木仍舊記憶如新,深深的映在腦海。
“這就是了。鳶尾花雖美豔確是有毒性的,其毒性爲全草有毒,以根莖和種子較毒,尤以新鮮的根莖更甚,而且花開季節毒性便會向外擴散。我見夫人內室並不常通風散氣,毒性滯留室中而不得出,長久以往人哪能受得住毒性侵蝕。”
“可是我與夫人同處一室,爲何我卻無事呢?”彩雲不解的問道。
“那麼敢問彩雲姑娘,你是否會覺得皮膚時有瘙癢,體溫忽上忽下呢?”
“大人怎會知道?最近不知怎的覺得皮膚奇癢,後背和小腿還有幾處被我抓破了呢!”彩雲點點頭。
“鄢大人,那爲何彩雲僅是瘙癢而我卻咳疾纏身呢?”雀姬着急的問道。
“嘖,”鄢乙砸了下嘴低頭沉思着,“不知夫人近日可食過羊肉?”
“我們夫人喜愛家鄉美味羊肉燴麪,所以食用羊肉實屬經常。”彩雲代爲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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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對了,羊肉雖美卻是大發之物,一定是食用羊肉的緣故纔會催發鳶尾毒性,致使夫人咽喉腫痛,久而久之便把嗓音弄壞掉了。”
“這樣說來果真是這幾盆花讓夫人生病的嗎?”彩雲氣憤的說道。
“應該不差了,老夫看這幾盆花並非普通鳶尾花而是香根鳶尾,而這香根鳶尾的毒性要比普通鳶尾的毒性強許多。”
“夫人,我就知道是她搗的鬼。您看……”
“不可胡說!還不快把這幾盆花移出內室。”雀姬表面上雖然勒令彩雲不得亂說,心裡卻跟明鏡似地。此刻她覺得寒心又可怕,自己對人是那樣的以誠相待啊!她真心希望一切只是誤會而已,但是在這深宮之中哪有那麼多不是故意的誤會呢?她從未想要和別人爭什麼,更加未曾想過要陷害誰,但是這並不代表她不諳世事愚昧呆笨,這宮中的爾虞我詐她見多了,也看膩了,她只想靜靜的了此一生,沒想到這竟也成了奢望,她還是被無情的當做別人實現私慾的靶子。
“鄢大人,我的嗓子還能醫好嗎?”雀姬楚楚可憐的盼望着鄢乙答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