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蘇冷袖的到來,南宮錦臉上之前那點黯然一掃而光。
他眼神亮晶晶地看着蘇冷袖,脣角掛着微笑。
“我如果睡了,怎麼來找錦皇子呢?”蘇冷袖失笑道,也不請自坐,在桌邊坐了下來。
南宮錦走上前,在蘇冷袖邊上坐下,輕聲道:“沒人的時候,皇嬸嬸還是叫我錦兒吧!”
蘇冷袖一怔,倒也從善如流:“好。”
南宮錦又露出一個笑靨,然後問道:“皇嬸嬸是不是想讓我做什麼?”
他被軟禁,和那些風言風語有關,母后不許他和夜王靠得太近,但母后心裡應該也還是有一些疑竇和惶恐的。
他猜測,皇嬸嬸來找他,便是想讓他做點什麼,安撫母后。
“錦兒實在聰明。”蘇冷袖忍不住說出心裡驚歎。
南宮錦笑了一笑:“皇嬸嬸想讓我做什麼便說吧。”
蘇冷袖‘唔’了一聲,沉思一下後,擡頭說道:“現在你父皇在閉關,你母后知道事情真相對誰都不好,這次的風言風語恐怕也是墨王讓人爲之。所以我特地來找你,是想讓你多陪陪你母后,最好說點扭轉局面的話。”
“只要能讓母后相信那些都是謠言,我說什麼都可以是嗎?”南宮錦眼眸裡似有什麼光芒閃過,流露出一種與他年紀不符的世故來。
蘇冷袖一怔,看着南宮錦,心裡忽然就感覺複雜起來。
她知道南宮錦的意思。
要讓婁雪蘭相信此次是謠言的最好辦法,莫過於南宮錦杜撰一些南宮玄羽說過的話。
婁雪蘭懷疑誰,也是不會懷疑自己兒子的。
但這樣一來,豈不是會讓婁雪蘭更加深信不疑,南宮玄羽纔是南宮錦的親生父親?
這一刻蘇冷袖不禁有些糾結。
但現在似乎已是騎虎難下,蘇冷袖只能勉強一笑,道:“可以。”
南宮錦瞅了瞅蘇冷袖,輕輕笑了:“皇嬸嬸不必擔心,母后是沒辦法從皇嬸嬸手裡搶走父皇的。”
蘇冷袖挑了挑眉:“這點我相信。”
“所以,皇嬸嬸有什麼好爲難的呢?只怕等父皇出來時,又是另一番光景了。”南宮錦想到他那位父皇的駭人天賦,脣角彎了彎。
蘇冷袖一怔,想着南宮玄羽出關,心裡也柔軟了幾分。
不止是因爲思念,還因爲南宮玄羽簡直就是絕大多數人心中的神!
好像有南宮玄羽在,一切困難就不算是困難了。
南宮錦上道兒,蘇冷袖也不能多留,以免被人發現,便很快離開了。
南宮錦回到牀上睡着,想到蘇冷袖臨走時抱他那一下,脣角彎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從母后身上沒有感受到的親情,倒是從這位皇嬸嬸身上感受到了。
當然了,他那爹對他也是不錯的。
只有母后這邊……
南宮錦想到自己的母后,眉頭不禁蹙得深了幾分。
過了兩日,宮裡傳出消息,南宮錦的禁足令取消了。
而且婁雪蘭還准許南宮錦再跟着夜王辦差,想讓南宮錦多學學打理朝政的事。
蘇冷袖聽黑霧彙報之後,淡淡一笑。
看樣子南宮錦
的話果然有作用,婁雪蘭不再相信那些風言風語了。
這樣既有好處,也有壞處,蘇冷袖嘆了口氣,暫時不往壞處方面去想。
墨王府。
蓮花池畔,墨王坐於輪椅之上,看着一池清水被微風泛起漣漪。
“幾日了?”墨王如春風般令人身心愉悅的嗓音,隨風送來。
身旁白衣婢女只想了一下,便不假思索地答道:“十二日了。”
那蠻夷女子果然有些硬骨頭,竟然挺過了十二日!
要知道星樓裡那些叛徒的最高紀錄,纔不過十日而已。
墨王眸色微閃,沉默了一會兒後淡淡道:“她既挺得過十二日,想必三十日也是能挺過去的了。”
白衣婢女驚了一下:“才過了十二日,王爺會不會太高看她了?”
墨王輕笑一聲:“是我們都低估她了。”
“那王爺打算怎麼辦?”白衣婢女臉色有些不好看,如果這賭打不贏,豈不是折了墨王府的面子?
放不放蘇冷袖都無所謂了,反正蘇冷袖已經跑了。
不過若贏了這賭,不但有面子,還能把蘇冷袖身邊一員大將給籠絡過來。
“本王打算改變策略。”墨王蔥白玉指敲打着輪椅扶手,脣角彎起一抹絕美自信的弧度。
話音剛落,上完茅廁的金金在兩名白衣婢女的監管下走了過來。
談話自此終止。
“舒服!”金金整個人瘦了一圈,臉上呈現出不正常的青紫色,笑容卻是一如既往的懶洋洋。
見金金將上個茅廁說得如同享受了一番一般,四名白衣婢女都露出了噁心嫌惡的表情。
墨王倒是沒什麼表情變化,淡淡道:“如何?還不認輸嗎?”
“認輸?”金金撓了撓頭,笑了起來:“我這輩子除了對蘇蘇,還沒對任何人認過輸呢!你想成爲我生命中的第二個例外嗎?”
你想成爲我生命中的第二個例外嗎?
這話乍一聽沒什麼,可越琢磨便越讓人覺得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
墨王薄脣微微一抿,瞅了金金半晌才道:“好,本王便等你一個月。”
“哦。”金金漫不經心地回答,心裡則把墨王罵了一萬遍。
雖說她咬牙忍住了,但墨王每晚都會來逼問她。
爲此,她如花似玉的大腿上留下了她自己的掐痕,密密麻麻。
都是爲了保持意識清醒,免得被墨王趁虛而入,意識模糊時說出認輸的話來。
到了晚上,還未入子夜,金金被墨王一句話給弄愣了。
“你睡牀上吧。”墨王坐在輪椅裡沒動,往後微微靠着,似乎準備就這麼閉目養神了。
這十二日以來,一直都是金金睡地上,墨王睡牀上,畢竟這裡是墨王府。
但墨王忽然讓金金睡牀,不禁有些讓金金起疑心。
“南宮墨,你又想做什麼?”金金可從不認爲眼前這個男人是什麼善類,他做每一件事都必然有其意圖的。
墨王卻只淡淡看了她一眼,並不解釋。
他只道:“規則是本王定的,本王讓你睡哪兒,你就得睡哪兒。”
然後,墨王將輪椅轉過
去,背對着金金了。
金金呆了一會兒,撓撓頭,看了一眼墨王柔軟的牀,輕‘切’了一聲。
睡牀就睡牀!反正舒服的是她。
金金躺在牀上很快入睡了,她知道她待會兒會被痛醒,根本無法入睡,所以能休息時她便抓緊時間休息。
墨王一直保持着坐在輪椅上的姿勢,閉目休息。
子時很快到來,金金一如之前的十二日,被劇痛折磨醒。
斗大的汗珠從她額上滴落,一身淡青色衣裙全被打溼,她死死咬住下脣,不讓呻吟聲出口。
一聲輕響,墨王的輪椅轉了過來,緩緩朝牀邊靠近。
金金睜開因疼痛而顯得迷濛充血的雙眼,看着那個美得不像話的男人,又一次來到她面前。
呵,休想她認輸好麼?問一萬遍也是一樣!
金金努力深呼吸着,指甲死死掐進大腿肉中,讓自己保持意識清醒。
“放鬆,以後本王都不會再逼問你了。”墨王伸出如玉般美好的手指,手指間夾着一方潔白娟帕,溫柔地給金金擦着臉上的汗。
金金一愣,隨後被席捲而來的巨大痛苦所淹沒,她再一次咬住了下脣。
鮮血逸了出來,有一絲凌虐的美感。
墨王用手指抹掉了那些血跡,忽然就雙手撐着牀沿,慢慢地挪上了牀。
金金閉着眼睛,渾然不知墨王也上了這張牀。
直到一雙不算有力但溫暖的臂膀將她納入懷中,她才驟然睜了眼。
“若是有解藥,本王便給了你,讓你離開罷了。”墨王吐氣如蘭,就在金金上方,似是有一絲無奈。
金金脣角勾起一抹冷笑,若真想放她離開,不需要什麼解藥,直接讓她走也是一樣的吧?
有梅谷桑那個大聖手在,她能出什麼事?
“若梅谷桑還活着,本王也能放你回去了。”墨王語氣裡似乎有一抹淺淺的懊惱。
梅谷桑受重傷一事,可和墨王逃不了干係。
下一瞬,金金痛極,便只有那麼一絲絲的意識,能夠去疑惑墨王說這些話的意思是什麼了。
等痛到渾身無力時,金金便什麼也不再去想,虛脫地在墨王懷裡睡着了。
墨王低頭看着懷中虛脫的女子,脣角揚起一抹絕美淺笑。
“睡吧,睡醒了就不痛了。”墨王輕柔地說道,而後也閉上了那雙絕美如星辰般的鳳眸。
兩人均勻的呼吸聲很快在房內響起。
後半夜有白衣婢女進來伺候時,見到的便是這樣一幕,不禁差點驚掉了手裡的東西!
好半晌,那白衣婢女才蹙眉退了出去,一臉的不甘心。
“怎麼了你?”門外一名白衣婢女問她道。
她冷笑一聲:“沒怎麼,只是王爺這次犧牲太大了!我心疼!”
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留下那名問話的白衣婢女,站在原地愣愣的。
翌日清晨,幾聲鳥叫將房內人催醒。
金金率先睜開了眼,正準備像往常一樣伸個懶腰,卻發現雙手有些難以伸展開來。
一轉頭,一張絕美清雅的面容入了眼簾,金金‘啊’的一聲叫出了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