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棄兒,你在看什麼?”水娘收拾着東西,見我仔細的盯着一幅畫瞧着,便問道。

我匆匆合攏了那幅畫,笑道:“沒什麼,昨日我出去。有個騙子送了我一幅畫,我看看畫的是什麼。”

“哦,那畫的是什麼啊?”水娘笑道,心情似乎頗爲不錯。

“畫了個小雞吃米圖,難看死了。”我一副嫌棄的表情,配合着臉上誇張的表現,將水娘逗的笑了會兒。過會兒,等水娘出去了,我以極快的速度拿出了那副看似被我隨意一放的畫。

畫中的是一個三十幾歲的男人,他穿着莊嚴而華貴的帝服,站在幾百米長的祭壇上,手中握着一紙禱文,正是在祭天。祭壇的下方,跪着一排排的大臣,士兵一列列的在一旁冷冽的站着。

看着這畫面,我彷彿看到了當初周臨崢登基時的場面,恢弘、龐大。跪在祭壇下面,那一瞬間,即使我不屬於這個時代,我仍舊爲當初那個新誕生的朝代感到自豪、驕傲。胸膛中的心在猛烈的跳着,一股難以欲言的情緒衝向我的大腦,這個朝代,是在我的見證下才成立的啊。

我終於明白,爲什麼那麼多人執迷於成爲開國功臣。不止是爲了榮華富貴,還爲了那一瞬間的激動,也爲了證明,這個世界,我來過!

不過這畫中的男人,此刻卻不是周臨崢了。我對畫中的男人有些陌生,但我還記得自己三十幾歲的樣子,五官徹底長開,臉型棱角分明。雖不是俊秀異常,但也是一個標準的美男子。

我不知道那個騙子送我這幅畫是什麼意思,但現在,這幅畫我卻是不能留下來的。獨孤王朝雖然破滅了,但天下終究沒人稱皇過。我不能留着這樣一幅畫,以後給別人留了把柄,成爲了出頭之鳥。

拿出火摺子,不帶一點憐惜的燒了那幅畫。畫在空氣中快速的燃燒着,最後只剩下一堆灰燼。匆匆將灰燼打掃乾淨,又悄悄的將這些灰燼埋入了外面院子裡的樹下,我這才鬆了口氣。

畫中的事暫閣下,日後,水娘到還無意中問過我畫在哪兒。我只說找不到了,她隨後也就不再詢問了。

第二天。

縣長史命人送來了一套嶄新的衣服,是給我的,面料細緻柔軟,是錦瀾國特產的錦布,市場上賣的極貴。樣式是標準的士子裝,和漢服有些相似,只是簡單了些。

衣服是白色的,到沒什麼圖案,就是在衣領邊和衣袖邊繡了些我看不懂的花色。脫下了平時穿着的那身野小子打扮,猛的換上了這套白色士子服,還真有些不習慣。

待會兒,我也是要出席宴會的。昨日,縣長史還找人來教了我些禮儀,讓我學了一個晚上。這些其實不用擔心,我都是會的,不過還是裝模作樣的學了半天,最後那老師還直誇我天才。

到了中午,便有人來請我。水娘是不能去的,只是在客房中等我。去之前,暗中囑咐我,讓我莫要亂說話,多看、多聽,不要多做或多說什麼。

我知道她是擔心我,笑着全部應諾了下來,便跟着那請我的小廝走了。輾轉到了客廳,這是縣長史平時邀請友人的地方,現在客人來的還不多。陳叔文坐在縣長史的旁邊,兩人彷彿忘年交般不時的說上幾句,看上去關係不錯。

見我來了,陳叔文便讓我坐到他身邊去。我朝縣長史行了禮,卻搖頭拒絕了陳叔文的提議。今日我能來,不過是縣長史看着陳叔文的面子上。而且坐在末尾還算好的,坐上了首位,待會兒人多了,難免有人不舒服。

縣長史見那孩子進退有據,此刻規規矩矩的坐在末座。眼神不卑不亢,舉止宛若真正的世家公子,一舉一動皆是自有一股氣質在其中,頓時暗中點了點頭。

漸漸的,客人多了起來。最後縣長史更是起身,帶着陳叔文親自去迎人。來的人,多數都是有些年紀的,對待陳叔文,都仿若一個個慈祥的長輩般,也沒什麼爲難的。人落座後,門外才進來兩排婢女,手裡捧着一碟碟的菜餚放在賓客的面前。同時,客廳背後的帷幕中響起了陣陣的絃樂之聲。

仔細看了下,這幫人中混進來的草包不多,一個個說起話來還都是引經據典。此後,趁着酒興,更是作了幾首不錯的文章來給陳叔文送行。陳叔文喝了幾杯酒,最後高喝一聲:“筆來!”隨後,他還真做了一篇相當出色的文章。

這餞別宴的氣氛很好,我卻只是默默的坐在最後,看着遠處的熱鬧的。這裡面,讓我看重的人幾乎沒有。

他們做文章或許挺好,但他們最多隻能當一個成功的學術論文者或者是成爲一個優秀的老師,真正的出謀劃策,這幫人估計是不行的。不過,跟這些人相處好還是有必要的,沒有一個好的名聲,那麼起點就會很難。

如果現在有個人,他是獨孤氏遺留下來的皇族,他去大路上高喝一聲,肯定又不少快要餓死活不下去的人願意跟着他。他們不是相信這個莫名其妙出來的人,而是他們相信獨孤這個兩個字。

但相反,以我如今的身份去大街上喊,保證沒人願意理我。自然,也不會有人願意跟着我,願意輔佐我幫我打天下的。當然,誰叫我現在是一個沒一點名氣的野小子呢。

我也上去找人喝了幾杯酒,但沒有和人深交。君子之交淡如水,不能給人留下一個死命巴結的印象。

文章做完後,衆人都有些累了,便安靜了下來。縣長史拍了拍手,外面這次進來了七八個歌姬,歌姬樣貌都算是中等,領頭的那個樣貌最好。這舞蹈也不錯,雖然不夠開放、*,但勝在有一股溫雅的氣質,到也讓我看的津津有味。

誰知,舞跳到了一半,縣長史府中那管家卻慌慌張張的闖了進來,還粗魯的推倒了兩個擋着他的歌姬。

“大膽!許管家,你這是幹什麼!?”見驚擾了客人,縣長史將手中的酒杯往案桌上重重一放,怒道。

這許管家和我幾面之緣,算是個玲瓏剔透的人,今日這番,想必是有了大原因了。果然,許姓管家磕了個頭,急道:“老爺,門外來了一隊儀仗,他們說要見你。我問他們是誰,他們說是周國的使臣。您看......”

縣長史眉頭一皺,周國的國力一直比褚雲國和中擅國要強,所以褚雲國和中擅國雖然聯合起來抵抗周國,但還是簽署了一些不平的條約,每年都要給周國一大堆的供奉。

這周國本來這些年由於周王上的年老智昏,國力有些下降。可不久前新繼位的王上卻是個英明的君主,他雖然是殺兄弒父登上的王位,但如今朝中沒有一個不服他的。本來褚雲兩國還想趁機做點事兒的,朝中也有一些大臣提出主意,不過見了周國新君的手段後,全部老實了下來。

這周國一直是褚雲國的心頭大患,也不知道周國的使臣來幹什麼。就算來了,不去見他們褚雲國的國主,來找他這個小小的縣長史幹什麼!?吃飽了撐的嗎?

不過若真是使臣,他一個小小的縣長史還真惹不起。當即,縣長史起身,揮手扯去了歌姬,幕後的絃樂之聲也停止。

“周國使臣來了,衆位,我褚雲國雖然弱小,但這氣勢卻不能弱了!走,和我一起去接周國使臣!”縣長史整理下儀容,笑道。

“自當,自當。”

“同去,同去。”

我自然也混進了人羣裡,到了門口一看。呵,還是熟人。那人穿着黑色的士子服,大約三十幾歲,頜下長着一叢打理極好的鬍子。面容消瘦,眼睛微微的眯着,不時的透出些精光。

他叫公孫修,是周臨崢的左膀右臂,極爲的忠誠。當然,這人心腸也很黑,做事不折手段。周臨崢很信任他,他作爲一個合格的謀士,一生中,爲周臨崢背了不少黑鍋。

可以說,這公孫修是個孤臣,只有周臨崢一個人知道他所有的功績。而大多數人的眼裡,公孫修是個十惡不赦的壞蛋,恨不得欲殺之而後快。

那時,周臨崢死之前將他的孩子託付給我,軍隊也被我掌握着,朝中可以說我是一手遮天。公孫修拖着老邁的身子,跪在我身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讓我發誓絕沒有篡周之心,以後定當將政權還給小皇帝。

我發了,此後公孫修老實的可以。朝中從不與我做對,更是教導小皇帝要尊愛我。可是啊,這老狐狸果然不可以相信,小皇帝周忱懌剛親政,他就開始幫着周忱懌奪我兵權,在朝中排擠我。

而在我被周忱懌抄家發配的那天,公孫修也在家裡嚥下了最後一口氣。據說他死之前,還是大笑三聲才死的,死的了無遺憾。

看着他我就來氣,恨不得扇死他,竟然敢搞我!這次我重來一世,說不得以後讓他吃點苦,再親手滅了他寄予厚望的周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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