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咳咳……”林莫楓嗓子裡巨疼,咳嗽了兩聲,爬起來望向正在說話的兩人。原本還在爭執的二人聽見聲音急忙跑來。
李秀兒將林莫楓扶起來,那青衣男人急忙倒出一杯熱水遞往李秀兒。
不管水是冷是熱林莫楓便‘咕咚’一口喝下去。
“咳咳……”再次咳了兩聲,本疼痛的嗓子終於有了好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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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總管大人,對不起,未能及時行禮。”林莫楓舒服了一些,才擡首,待看清之後才發現原來給自己送水的人竟然是總管林傑,林家總管,林業的三弟。一副特別和諧模樣,看起來挺靠譜的一個人,眉眼之間與林莫楓有些相似,大概是同爲林家人的特點之一。
“總……總管大人?唉!”林傑看着躺在牀上的林莫楓,搖搖頭苦笑道:“楓兒,你還是叫我三叔吧!”
“三叔?”林莫楓口中小聲吐出這兩個字,聲音之小如同腹語般,若不是林傑認真地聽,很容易就錯過了。這個稱呼對林莫楓來說可真是陌生啊!
他並非從未見過這林傑,只是這些年裡對方從未給自己說上一句話,兩人相遇也只是如同陌生人一樣擦肩而過。事實上只是比陌生人有一點,起碼知道對方的名字。如今,卻因爲自己斬殺那平仁所以被允許加上這個稱呼嗎?
“唉!”嘆一口氣,那林傑似乎想起來了什麼急忙的說道:“楓兒,這次你斬殺那賊人,家主大喜,便想讓你恢復原有的身份和地位,順便彌補這些年他對你們母子的不周。”
“別忘了還有一個選擇。”李秀兒一邊坐在牀邊扶着牀上的林莫楓起身邊冷冰冰的說道。
“這,確實還有一個。”林傑搖搖頭無奈的說道:“如果你們不想恢復身份,不想留在林家,家主大人會給予你們一筆不菲的錢財,讓你們安全離開林家的。”
“離開嗎?”林莫楓心中苦笑,這林家無非是因爲我救了那個林家天之驕女而因爲面子所做的,連點血緣關係也沒提過半分。
“楓兒,待你傷好之後我們便離開這裡。”李秀兒急忙插話,她的心中非常渴望帶着林莫楓遠離這個屈辱之地,最好永遠也不要再回來了。
“楓兒你要知道,這些年來並非不是家主大哥不想幫你們。我們都想,可是當年父親留下的最後遺言你們也清楚。”林傑無奈的說道,表情顯得他極爲無辜,可他真的是無辜的嗎?
最後的遺言,林家之人誰能不知呢?當初得知林莫楓的天資以後,從先前那些元神強大的幻想中醒來的林賀(林業之父,林莫楓的爺爺,林家上任家主。)發怒之下將他們母子貶爲下人。隨後,大病之後的林賀在生命即將終結之時依然不肯放過他們母子,甚至要殺死他們,爲自己陪葬,然而在林家衆人的勸阻下才保留一命。
所謂勸阻無非是因爲顧忌林家臉面,而是因爲先前貶爲下人已經讓林家貽笑大方了。就算是現在,外面依然流傳着謠言,說他們林家冷血無情,奴隸自己的親生兒子。
“楓兒,由於對你們母子二人的虧欠,我們決定讓你進入別院。”林傑此話一出,林莫楓與李秀兒面面相覷。
別院,在林家是何等的存在啊!
別院是當年林賀所建立的,那裡是緊靠家主的院子,並非只是一個,共有六個院子環繞着家主的院子形成一個圓形所建立的。無他,因爲那裡是整個林家除了家主以外靈氣最密集的地方。圍繞的建造房子除了能最大的吸收靈氣,也意味着家主由其他院子的人保護。院子裡的東西無一不是最好的,而且很大,又因靈氣很重,若是被允許進去打掃,也是一件幸事。
林賀在當年便立下規定別院只有林家天才纔可進入,而這院子一共有六所。
目前所知林山和林沁各佔一個,大長老佔一所,至於林傑他們兄弟四人(除了大哥林業佔一所家主院)只能擠在同一間院子。而且,住的地方並不在這裡,無他因爲他們的天資都不高,目前仍然未突破先天,所以沒有那個獨佔一個別院的資格。
“要想到達別院,除非像山兒沁兒那樣的天資,或者像大長老那樣突破到先天,才能獨佔一所。否則即便是空着,我們兄弟也只能在一個院子裡修煉。而你林莫楓,這次救了沁兒,保護了重寶,所以特允你獨自一人佔一所。”林傑言語雖然如同平常,但是說到最後獨自一人佔一所時他的眼睛裡透出火熱羨慕嫉妒的眼光。
林家別院這是一個至高無上的榮耀,而林莫楓卻能夠獨佔一個院,無論他們到底是怎麼想的,但在外人看來,他林莫楓已經得到了比林嶽更高,和林山林沁相同的身份。
“楓兒,這裡不適合我們,我們還是走吧。”李秀兒不停的緊抓着林莫楓的袖子,她很怕,很怕林莫楓突然要留下,爲了這些眼前的利益,而她只想與兒子平平凡凡的生活,看着楓兒娶妻生子。
對於林家,這隻能用變化莫測來說,你永遠不知道自己是一個什麼身份。今天你可能是一個丫鬟,明天你便成爲了林家少夫人,後天你會淪落爲連一個下人都不如的人。
李秀兒不敢,因爲這個家族,不,這個世界的宗旨便是強者爲尊。沒有實力你的身份只是徒然的,輕而易舉便成一個下人。
她想走,帶着林莫楓一起離開這裡。這些林傑何嘗不知,他很清楚這些,可是他沒有立場勸他們,也知道自己的話對他們沒有那麼大的影響力。在他心裡,是整個林家對不起他們母子。
以前,由於一些關係,他們無法去幫助他們母子。但是現在不同,他們可以光明正大的幫助。
可是,他們卻要離開,對這個家族失望,林家在他們的心裡已經爛透了,所以他只能看着他們離開了嗎?
“娘,您可能不瞭解孩兒。”林莫楓深呼一口氣,下定決心說道。
“這麼多年的屈辱並沒有把我打壓下,相反,我想得到的更多。只是一直以來沒有機會跟您說。”林莫楓說話之間不敢去看李秀兒,生怕看了之後他就沒有勇氣再次說下去了。
心中已經下定決心,可一想到身後的婦人口中依然艱難的說道:“娘,若是今日我們走了,真的算結束了嗎?以後,我都將揹負着一個‘廢物’的名字活下去,這點我不會去做的。”
“不用再說了,我懂。”不等林莫楓繼續說下去,李秀兒站起來,打斷他的話,慈愛的眼神看向林莫楓,他已經長大,不知不覺就已經長得那麼高,眼神裡充滿了堅定,棱廓分明,漸漸成熟起來,不再是那個魯莽無知的少年,他現在可以獨當一面,如同當時他手握一把廢劍擋在她的身前一樣,可以保護自己。
李秀兒已經懂得了如何去做,看着林傑嘆口氣艱難的說道:“我們留下來……”